第161章

    “吃饭了还往外跑,要不是你爷爷说等着你回来,那还有你的份。”

    迟父笑着拉过迟母,“你就是嘴上难听,桌子上的菜一般是你儿子爱吃的。”

    “谁说给他准备的,他配吗?”迟母嘴硬的辩解。

    迟非站在门口,忽然抬起了头看着被灯光照的锃亮的天花板,泪水从眼角两侧流过脸颊。

    “我要进家里的公司。”

    他要开始努力,向二哥证明,他不是废物。

    听的迟家人一愣,迟非没心没肺的,家里没对他抱多大的希望,只当养个废物,这回是真的受到刺激了。

    “行啊,你别说苦说累就好。”迟母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不咸不淡的回复。

    语气中,仿佛迟非说的进公司,只是随便砸钱让他玩一玩。

    京市大学第一医院,住院大楼1501的vip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秦深正在医生和护工的帮助下换药,他受到的重创太大,几乎是半瘫在床上,不忽略动过的六次大手术,浑身皮肤挫裂伤大大小小好几处,就够他受的。

    需要住院治疗好几个月,秦惟光看着爱折腾的儿子,眉头紧紧的皱着。

    以他的安排,是将儿子转到京市最好的疗养院治疗,那边设施更加完善,环境清幽,更适合秦深静养。

    是秦深自己要求一定要转到这里,目的无非是想给周傅川添堵。

    秦惟光也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不择手段,睚眦必报。

    等人都走完,只剩下父子俩,秦惟光的脸彻底跌了下来。

    他问秦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得罪周家对你有什么好处,林阮本来就是周老爷子为周傅川选的妻子。”

    “什么是界限和廉耻,还要我来教你吗?”

    秦惟光知道秦深谋划的那些事后,都不敢承认这能是他儿子做出的事,原来平时在他面前的温良都是他的伪装。

    看到自家父亲对他表现出来的挫败,秦深的视线骤然压了下来,盯着雪白的被面。

    他说:“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喜欢林阮。”

    “你哪里喜欢林阮,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秦惟光若是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心思,算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爹。

    “真正的喜欢不是你这样的毁灭,你若真的喜欢林阮,就不该在她得到幸福的时候,去破坏。”

    秦惟光想到今天周傅川抱在怀里的小孩,面色愈加沉重,喉间哽塞宛若被异物堵住,不适感很强烈。

    “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他们的孩子影响有多大?”秦惟光说:“他才三岁。”

    秦惟光内心因为秦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愧疚,他认为如果不是秦深从中掺和,周傅川和林阮不会分开,他们的孩子也不用在国外长大,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甚至,前面三年,周家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没人会苛责林阮的隐瞒,任谁都能想到她独在异国生下孩子的困难。

    秦惟光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单亲爸爸。

    “两岁半。”秦深顿了顿纠正秦惟光,随后无所谓的道:“林阮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介意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大不了我养。”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秦惟光如鲠在喉,直接气笑了。

    “你想的可真美,要真是这样,你觉得周家人会让你好过吗?”

    “说到底,只不过是你畏惧周家,不敢和他们作对。”秦深冷笑几声,看向秦惟光的眼神全是挑衅,“你愿意屈居周父之下,我不行。”

    他一定要比周傅川强,周傅川凭什么处处压制他。

    “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人和你比,你又何必斤斤计较。”秦惟光很无奈儿子的想法。

    人家优秀是人家的事情,你做好自己不就行了。

    可是秦深不行,他生了执念,都是大院的子弟,起点相同,他秦深同样优秀,众人却只看得见周傅川。

    连他喜欢的人,也只看得见周傅川。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做了我想做的,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有什么错。”

    秦深受不了,倘若他有一点不如周傅川都算了,明明不分伯仲,他凭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口气。

    看着不听劝的儿子,秦惟光胸闷气短,“你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错在哪儿?”

    “你不该和周傅川喜欢上同一个人。”

    “不该拆散别人原本圆满的家庭。”

    “不该设计陷害安父入狱。”

    “你如今在这里,就是对你种种行为最大的谴责。”秦惟光因为秦深的死不悔改暴跳如雷。

    秦深变成这个模样,是他这个父亲没教好,他甚至觉得百年之后,无颜面去见婉晴。

    他有错,让他和婉晴的孩子成为一个毫无羞耻心的恶人。

    站在门外的秦承父子,听见里面的怒骂声渐停,才开门走进去。

    “惟光你别生气,秦深他肯定知道错了,年轻人好面子,拉不下脸来认错。”秦明光笑着做和事佬,“你若觉得秦深还不够好,那秦承岂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秦承见他爸踩低配捧高,不适的皱着眉头,但看见秦惟光不虞的面容,还是没有反驳。

    “哼,我秦惟光的儿子就不该拉低自己的身价,去行小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