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开房间,我顺手随便拿了把刀,掂了掂试了下手感,就往禅那园去。

    途中我还顺便去兰巴德酒馆买了份鱼卷,在老板有些担忧的眼神下心虚地付了钱,在路上边走边吃。

    ‘唔!阿紫,这个好好吃。’我开始滴滴阿紫。

    ‘吃东西别说话。’他倒是回的挺快。

    ‘拜托神明大人,心里说也不行?’

    ‘不行,你吵到我了。’

    我在脑子里和阿紫聊七聊八,不知不觉就到禅那园了,我还看到了附近早已埋伏此处蓄势待发的雇佣兵。

    我隐匿起气息,看到旅行者、派蒙和“凯瑟琳”一起在和那个叫海芭夏的女学者说话。

    海芭夏我认识,阿紫和我提起过,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阿紫和教令院这边存在关系了。

    能源在脚底迸发,全部机能迅速启动,对敌分析报告在我的眼球中闪动。

    一下、两下、三下,我悄无声息地跳跃着,刹那间现身于旅行者的背后,凛冽的杀意在集中于手上的泛着寒光的尖刀,仅需须臾间就能刺进眼前人的心脏。

    “旅行者小心!”

    “咔擦!”

    “啊!!!纳西妲——”

    刀刃刺入的并非血rou,金属的胸膛被一秒剖开,是至冬的仿生人偶在一瞬间将金发少年挡在身后,她的指尖绽放出荧荧绿光,将我们笼罩在内。

    凯瑟琳倒地不起,刺杀的机会稍纵即逝,在我从晃眼的光芒下回过神来后,那位旅行者已经逃向远处,虽然有雇佣兵的阻挠,但也无济于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远去的身影,默默蹲下身,扶起没有任何反应的凯瑟琳,拥着她伸手将她圆睁的眼睛合上。

    抱歉啊,凯瑟琳。

    压下翻滚的情绪,我在沉默中长叹一声,抬头却看见那位旅行者回头朝我隐隐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看来那是小吉祥草王。只有她会有这样奇怪的表情,居然对敌人产生怜悯之心。

    ‘阿紫,我失败了。’

    ‘嗯,回来我身边吧。’

    ‘那我能打包份薄荷豆汤回去喝吗?’

    ‘......那就喝完再回来。’

    ‘诶?你不想喝吗?’

    ‘我没有口腹之欲。’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去吧,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

    ‘那就打包回来吧......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感觉都能从他的声音联想到他那一副别扭的样子。

    ‘好耶!’

    我又来到兰巴德酒馆,点了一份薄荷豆汤,夜晚的酒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我突然也很想喝一杯,但又想起自己是机巧少女,千杯不醉。

    可恶,不能醉的酒和难喝的饮料有什么区别。

    我灰溜溜地提起老板递来到打包盒,回到了熟悉的地下,然后在我的撒娇(撒泼打滚)下坐上了高达的掌心。

    “吃相好些,别滴了。”

    他蹙眉看着我大爷盘腿打开包装盒,似乎很想纠正我的坐姿。

    “才不会,我的技术你放心!”

    将薄荷豆汤吃干抹净,我丢掉包装盒重新坐在高达的手掌上,撑着脸向闭眼休憩的阿紫问道。

    “我站在地上的时候,你从那么高的地方看我是什么样的?”

    “像朵蒲公英。”他淡淡道。

    我想象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那岂不是风一吹就散了?”

    “所以才要把你笼住啊。”

    他收拢着手指,向脸红的我露出了猫一样得意的笑,然后控制着机甲手臂让我凑近他。

    只见他稍稍动了下指尖,就将右手的手臂划开,流出泊泊鲜血。

    “喝吧,不是想醉吗?”

    “诶?”

    我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嘴血,能源的大量填充让我舒服地飘飘欲仙,舌尖开始不自觉地将血液卷入口中,一下又一下,在他的雪白的手臂上留下透明的津液。

    “凑近一看到话,倒像只白绒绒的小狗。”

    阿紫轻笑的声音像回声一样在我晕乎乎的脑子里荡来荡去,我感觉我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

    “那也只是、你的小狗,你是我的、小猫。”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醉话,对着阿紫露出一个醉汉专属的油腻腻的笑,然后就抱着他已经愈合的手臂,在头顶怜爱的抚摸中沉沉地睡过去。

    良久,新生的神明将醉晕的少女托入巨大的掌心,远远看过去如同隐藏在花朵中娇嫩的花蕊。他凝视着她红彤彤的睡颜,露出了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嗯......”

    神殿里回荡着无人知晓的回应。

    第24章 ep 23

    刚醒来我就听到了草神已经被救的噩耗。

    教令院的愚蠢自大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许是因为他们的落败,净琉璃工坊已经没有任何学者走动,都已经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吧。

    如今,这里是一片沉寂的死静,沉默横亘在我和阿紫之前。望着他抿紧的嘴唇,我知道他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自若。

    “阿紫......小吉祥草王不久后就会来到这里吧。”

    我坐在正机之神的手掌中,巨大的不安笼罩着我,让我忍不住些许战栗,如同一个前往刑场的人。

    但我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行刑者还是受刑人。

    “不用担心,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