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程如仪今日才来,不过是检查下姑娘们的功课,过几日才会开始教导姑娘们。

    这会儿就让姑娘们都回去了。

    宋凝瑶不肯回三房,跟着姝姝回沁华院玩耍。

    来到沁华院,宋凝瑶忍不住哇了声。

    沁华院同宋凝瑶住的院子差不多大小,但沁华院摆着很多花花草草。

    且都郁郁葱葱,姹紫嫣红,非常漂亮。

    别的院儿花草换的勤,但是送到沁华院的花草都能活的更久。

    每次别的院要换掉上月的花盆,都会送新的花草过来,沁华院自然也有,她院里的花草都没蔫,所以这些花草越来越多。

    实际上姝姝也没特意用甘露浇灌。

    都是她平日的洗澡水来浇灌这些花草,长的苍翠欲滴,花朵娇艳。

    宋凝瑶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见到这些娇艳欲滴的花花草草爱的不行。

    于是姝姝待在园中看书,宋凝瑶自个看花看草的。

    最后离开时还搬走姝姝院中两盆清香的秋兰。

    程如仪要三日后才能开始教导府中的姑娘们。

    姝姝趁着这几日打算逛逛,多买些书籍回,不仅是医书,其余诗词杂记甚的她喜欢的都会买下。

    次日,姝姝早上起来,照例先去祖父院子中。

    今儿宋凝君终于病好过来这边院子练拳。

    姝姝过来的时候宋凝君也刚到,老国公爷也刚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廊檐下。

    宋凝君走到姝姝面前,清瘦的面容,微蹙着的眉,我见犹怜,她轻声道:“meimei,对不起,这句话我该早些说的,这些日子我一直病着,想了许多,是我心思太狭隘,我对你的伤害太大,我因自己的担心,想把要你把这些年受的苦埋在心中,我真是太过分,不会再有下次的,meimei,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国公爷站在廊檐下望着两个孙女。

    宋凝君当然祖父的面同姝姝道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姝姝若不肯原谅,祖父会觉是她气量小。

    姝姝没甚不能忍的,她又不傻。

    姝姝轻笑:“jiejie往后莫要再诓骗我就是,不必如此客气的。”

    宋凝君面皮僵了下,转瞬即逝,笑道:“meimei肯原谅我就好,我们一块过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吧。”

    两人先过去给祖母盛氏请安。

    盛氏见两人和好,心里也放心些,对宋凝君道:“你是jiejie,要疼爱meimei护着meimei,何况姝姝是因你才吃了这些苦头的,你更要懂事,可知?”

    盛氏也不是那种真的青红不分的人,她更希望的当然是两姐妹好好的。

    宋凝君自然柔声应好。

    两人回到院中锻炼,姝姝照旧半个时辰后离开。

    吃过早膳,她要出门一趟,想去书肆里逛逛。

    除了珍珠跟着,还有两名侍卫。

    自打白居寺那劫匪的事情,现在府中姑娘出门都要带上侍卫的。

    姝姝也没去别的地儿,直奔书肆。

    京城里有间很大的书肆书香阁,她最喜去里头寻书的。

    姝姝记得医书在阁楼上。

    她领着珍珠上阁楼,她平日花销非常少,除了每月月例,崔氏前些日子还给她塞了几万两的银票。

    她有钱都没地儿话。

    就前两日,崔氏又偷偷问她银钱可够花,还想给她塞钱。

    姝姝真是哭笑不得,最后拒了母亲。

    她要那么多银钱实在无用。

    姝姝上了书香阁的阁楼。

    刚上去她就怔住,不是因别的,而是碰见蜀王傅厉谟。

    他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棂前翻开着什么,周遭连个侍卫都没带,就他一人。

    听见动静,蜀王殿下转过头,淡淡的瞥了姝姝一眼。

    第21章

    姝姝这会儿刚踏上阁楼最后台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阁楼上只有蜀王殿下一人,再无旁人,窗棂大开,还能听见下面集市沸沸腾腾喧哗的声音。

    偏偏蜀王殿下站在那儿,还是一身玄色锦袍,腰系玉带,身材挺拔,眉冷眼冷,与窗棂外人声沸鼎的闹市格格不入。

    姝姝惴惴不安,不知现在下阁楼可还来得及。

    自打半个月前这位殿下在曹国公府把猞猁指给她,京城里反而没传出甚闲话。

    一则是蜀王凶名在外,不近女色,无人敢说,二来姝姝才十三,蜀王已成年满了十八,两人年纪都不太相配。

    只那次的事儿,还是让外人有些议论。

    议论的却是,蜀王殿下为何把猞猁指姝姝。

    不过几日后立刻就被顺国公府家的世子花大价钱买回一头小白狮的事儿给取代。

    这事儿姝姝也略有耳闻,前几日的事情,整个国公府的丫鬟们都在议论。

    顺国公府的冯世子是个独苗,被全府宠着长大,最喜玩乐的就是斗兽。

    若有猎人来京城贩卖捕捉的小兽,很多都是被他买了去。

    冯世子买去小兽亦驯服不住,就养在府中,养到五六个月大时,将它们送去斗场斗兽。

    于是知晓冯世子又买下一只小白狮。

    大家都猜测这次冯世子可否驯服,还有人下注冯世子买回的这头小白狮能活多久。

    所以这事情,姝姝也是略知一二,也因冯世子,众人才没继续议论她的事情。

    眼下姝姝又跟蜀王碰上,只想提脚就走,她觉得蜀王性子实在古怪还不好相处。

    珍珠也跟了上来,见到蜀王立刻噤若寒蝉。

    傅厉谟是记得姝姝,原本没打算同她说甚,但想到那头猞猁,他放下手中书卷,回头喊道:“你过来。”

    姝姝踏出的脚步顿住,她这正打算避开蜀王的。

    蜀王殿下怎得又喊她。

    每次都是如此。

    第一次见面喊她滚远些,第二次是冷清清的喊她把铁笼提走。

    这次的声音也没甚温度,冷硬似铁。

    姝姝不能反抗,她怕蜀王。

    何况这位殿下,只要不惹怒他,他待人还算正常。

    姝姝走过去,裣衽行礼,“臣女见过殿下,殿下安好。”

    她知晓蜀王不喜女子近身,站在蜀王两三步之外的距离。

    她低着头,小脸有点白,水润的眸子不敢乱看,盯着蜀王殿下那双靴子。

    姝姝本就娇小,还微微俯身低头。

    傅厉谟身的高大挺拔,只能低头看她,不太习惯,眉峰微皱,“且抬头说话。”

    姝姝只好抬起头,却也不敢直视蜀王,于是一双润润的眸子散乱似的盯着窗棂外,毫无焦距,看着空荡荡的眼神。

    傅厉谟看姝姝玉面娇嫩,眉眼娇俏,就是眼神飘忽,他皱着的眉峰就没松开过,“那头猞猁如何了?”

    姝姝没料他是问猞猁,心里咯噔下,掐着裙裾小声道,“回殿下的话,那头猞猁已经养好伤势,臣女觉得它留在后院实在可怜,于是自作主张将它放归山林,还请殿下恕罪。”

    她大概有些紧张,身躯不由自主晃动了下,傅厉谟便觉鼻翼间窜入一股子清甜的香气。

    甚至是非常清淡的,似花似草,清新纯净。

    不是女子胭脂水粉的气味。

    傅厉谟古井不波的心神松动了下,他并不厌恶这种气味。

    他道:“罢了,无甚。”说罢捡起散落在窗棂下书案上的几卷书下了阁楼。

    他不过是想问句猞猁的事情,那日将猞猁让她提走亦不过是见猞猁臣服于她,不想猞猁留在曹国公府等死。

    至于猞猁为何臣服于此女,他便懒得去猜,当初不过是因他圈养的白虎才对猞猁生出那么一丝怜悯之心。

    见到蜀王殿下大步离开,姝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蜀王离开,姝姝自在许多,喊守在阁楼拐角处的珍珠过来。

    阁楼上如今只有姝姝一人,她自在的挑选着书。

    她首选是医书,但实际上能放在书肆里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医书或者药方。

    她若想更加深入的了解医,必须拜师传承。

    眼下她能多看看普通的医书就成。

    姝姝选了几本医书,另几本游记甚的。

    珍珠乐颠颠的捧着姑娘的书,早就忘记方才蜀王殿下给她的惊吓。

    姝姝平日不爱逛街,这次也是买了书就回去国公府。

    刚下阁楼,姝姝见到几名打扮穿着朴素的少年青年和一名中年男子进到书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