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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季菀让向凡去厨房吩咐传膳,“放心,我能应付得了,不会吃亏的。”

    “我只是好奇。”

    陆非离道:“二嫂性子刚烈,又眼高于顶,既主动找上门来,多半就是兴师问罪,说话肯定也不中听。我瞧她那模样,不像是战胜的将军,倒像是落败的…咳咳,你是怎么对付她的?”

    到底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太难听的话陆非离说不出来。

    季菀眨眨眼,“戳她软肋咯。我不是让你给我讲过樊家家族史么?她瞧不起我的出身,处处针对,那就不能怪我不给她颜面了。”

    陆非离了悟。

    “打蛇打七寸,高。”他毫不吝啬的夸赞,“有了这么个教训,以后她看见你估计都得脸红羞愧。”

    “我觉得她会恨不得吞了我。”季菀一本正经道:“不如我让身边的丫鬟跟着侍卫学几招防身功夫?万一哪天我跟她一言不合,她直接动手怎么办?她可是将门之女,我可打不过。”

    “不用那么麻烦。”

    陆非离道:“祖母和母亲身边都有身手不错的丫鬟,直接拨两个给你就可以了。”

    季菀失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啊?我天天呆在这府里,身边有丫鬟跟着,她便是真的动起手来,我喊一嗓子,就有人过来帮忙。她是嫂子,但凡她还在意自己在这府里的地位,就不敢真的把我怎么着。”

    刚才她说的那些花,句句诛心,樊氏都没直接动手,说明她还是有理智的。在这深宅内院,樊氏真要敢对她做什么,可就不是妯娌口角,道个歉能化解的了。

    至于出行,她也有侍卫跟随,安全有绝对的保障。

    不过陆非离却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晚上去给安国公夫人请安的时候,就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安国公夫人立即会意,道:“今晚夜了,明天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季菀刚要拒绝,陆非离已道:“多谢母亲。”

    季菀便只好跟着道谢。

    出了落梅居后,她才小声道:“我不是都说了没必要吗?我身边已经有曾婷和向凡,她们跟在我身边两三年了,换了别人我不习惯。”

    “我又没让你换人,只是给你加两个会武功的,好护你周全。”陆非离则道:“我忙于公务,时常不在府中,侍卫又是外男,不能入内院。万一你遇到危险,身边没个得力的,我不放心。”

    “可人多了,我也不习惯。”

    陆非离看她一眼,“习惯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以前在北地,你身边就只有曾婷一个,后来多了向凡,不也慢慢习惯了?放心,那两个丫鬟只是负责你的安全,平时不会在你跟前晃。你出门的时候把她们带在身边就行,平日里的起居,还由你曾婷和向凡伺候。”

    他一番心意,季菀自不能辜负。

    “也行。”

    陆非离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曾婷和向凡都不小了,总不能跟着她熬成老嬷嬷,迟早还是得嫁人的。

    尤其曾婷,并非家生子,不是奴籍,不能配给府中的管事小厮。怎么着,还是得寻个好人家嫁了。趁早训练两个丫鬟,以后就在身边长期伺候也好。

    第二天她去给落梅居给安国公夫人请安,安国公夫人便将让人将那两个丫鬟带到她跟前。

    “她们两个是姐妹,白筠和白风。”介绍完后,又对两人道:“以后三少夫人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白筠白风立即面向季菀,“见过三少夫人。”

    季菀微笑点头,再次对婆母道谢。

    婆媳俩寒暄了几句,安国公夫人才道:“听说昨天老二媳妇去找你了?”

    季菀笑道:“定是非烟与母亲说的。”

    安国公夫人也笑,“她昨儿个下午过来就与我说,错过一场好戏。晚上三郎又来我这儿要丫鬟,我便猜到,定与千丽有关。哎,她那个性子,你三婶子也头疼。以后她若欺负你,你也不用一味忍让。是得有人好好治治她,她才能记住教训。”

    “母亲放心,我省得的。”

    季菀顿了顿,又道:“花房里培育好的那些盆景,母亲可否还未吩咐逐一送往各院?”

    “还没呢,我本想着她若有悔意,我便给她几分颜面,不拆穿此事。可如今见她行事作风,怕是…”

    “母亲莫急。”季菀吩咐道:“向凡。”

    “是。”

    向凡会意,将昨日樊氏甩到季菀跟前的那个盒子呈上。

    安国公夫人疑惑,“这是…”

    季菀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二嫂昨天下午回了趟娘家,回来后就给了我这个盒子,里面有一万五千两银票。”

    安国公夫人心领神会,眉头微皱。

    “她倒是有骨气。只是这樊夫人,宠女儿太过头,怕是…”

    “母亲。”

    季菀沉吟半晌,道:“我想着,樊家既和陆家是姻亲,便有了牵绊。二嫂如此行事,不知情的人难免非议。若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难免有轻纵之意。我是晚辈,三婶子那边也不好出面,所以…”

    “我明白。”

    安国公夫人点头,“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晓得该如何处置。”

    下午她就去了三夫人那,也不废话,直接将那盒子摆到三夫人面前。

    “三弟妹,我虽是长辈,但千丽总归是你的儿媳妇,我也不好插手。这个,你交还给她吧。身为国公夫人,我不能让旁人说咱们安国公府仗势欺人,逼迫儿媳妇回娘家索要财物填补亏空。也免得日后陆樊两家来往,多生口舌是非。”

    三夫人面色恼怒有羞惭。

    “大嫂,此事怪我。”她心中恨极不懂事的樊氏,小意赔罪道:“我以为她只是有些任性罢了,不查她竟做出这样鸡鸣狗盗之事。也斥责过了,可没想到她阳奉阴违,还跑去娘家告状,真是…”

    若樊氏在跟前,她非得狠狠扇那女人两耳光不可。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三夫人将那盒子推回去,“府上中公不能给任何人私用,我也不能让阿菀来填补千丽的亏空,传出去,岂不是我这个婶子欺负小辈?这些银票,你拿回去还给阿菀。樊家那边,我晓得该如何应对。”

    “三弟妹,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安国公夫人缓缓一笑,“但咱们陆家,不能收不明不白的东西。这个是从樊家带来的,便原样归还。其他的,你要如何处置,我概不过问。”

    三夫人懂了。

    “大嫂教训得是,小妹晓得了。明天我就带千丽去一趟樊家,定不留任何后患。”

    第208章 婆媳争执(一更)

    安国公夫人一走,三夫人就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把樊氏叫了过来。

    樊氏昨天在季菀那吃了亏,颜面扫地,但那两千多两银子又不得不补上。她原本想着回娘家找母亲帮忙,可转念一想,母亲已经给了她一万五,怕是再抽不出多余的了。季菀说的那些话,也让她有所顾虑。

    母亲若真动了中馈的钱,樊家上下也需要交代。

    她正发愁这两千多两银子该怎么办,都没去给婆母请安,自然也没按照婆母的要求给几位长辈赔罪。

    没想到,这会儿婆母竟派人来请她过去。

    樊氏以为婆母又要提让她去给长辈们赔罪的事儿,心中更为烦闷,但也不得不去。

    刚一进屋,迎面就是一物件砸了过来。

    她一惊,下意识的闪躲。只听得砰的一声,瓷器碎落的声音清脆的响在耳边。

    “跪下!”

    三夫人怒喝一声。

    樊氏吓了一跳,“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跪下!”

    三夫人语气更为冷厉。

    樊氏神色难看,“母亲,我若做错了什么,您直言便是,当着满屋子的丫鬟的面,何须给我难堪?”

    “你也知道要脸?”三夫人怒极反笑,随手将旁边那个盒子扫落在地,“看看,这是你做的孽,你让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想要什么颜面?”

    盒子摔在地上,裂开了,露出里面一叠的银票。

    樊氏脸色刷的冷了下来,“那季氏给您的?她居然跑到您跟前来搬弄是非?这个女人,昨天还在我面前义正言辞,我还以为她多磊落正直,却还是个长舌妇的阴鄙小人。我早说了,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您非不信…”

    “你给我闭嘴!”

    三夫人见她还不思悔改,气得浑身发抖。

    “你自己说,这银票哪来的?”

    樊氏神色坦然,“那小妇人自以为赚了几个钱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肤浅!您不是让我补上一半的花销么?我不需要那农妇的施舍。还差两千两,不日必将补齐,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你还在狡辩!”

    三夫人是真后悔替儿子聘了这个女人为妻,“你自己犯了错却不认,让你去赔罪,你却端着姿态以大欺小,居然还跑回娘家告状要钱。我陆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竟让你落魄到要回娘家打秋风的地步?既然那么瞧不起我陆家,当初何必死皮赖脸非要嫁我二郎?”

    樊氏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脸色涨红,气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虽说当初是我樊家主动派人说媒,但我也是陆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经少夫人。我入门已半年,您却说这样的话来羞辱我…”

    再是强势的女子,也有柔软脆弱的一面。

    陆二郎,就是樊氏心尖上那根动不得的刺。被婆母这样指着脊梁骨骂,她再怎般的跋扈也不禁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是有错在先,可若不是那小妇人小题大做,大伯母怪罪下来,也不过区区两三千两银子,我还补得起。如今生生让我折损数倍…母亲您又下了命令,我怎敢怠慢?可我手上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不回娘家,我还能找谁?若非为了咱们三房的颜面,为了二郎,我何须委曲求全至此?还被那小妇人讥嘲谩骂,百般羞辱…如今,母亲还这样说我…”

    三夫人没见过她服软,见她这般模样倒是一怔,有些松动。随即想到大嫂说的话,眼神又冷了下来。

    “你用不着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三夫人冷冷看着她,“我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行,倒还分得清是非曲直。阿菀若真要羞辱你,根本就无需给你任何机会。我和大嫂妯娌二十多年,她的性子我也了解。如果不是你做得太过分,她断然不会来找你这个小辈的麻烦。你平日就对阿菀诸多怨言,还能对她有好脸色?哼,只是没料到人家不是任你欺负的小绵羊,几句话让你下不来台,你自觉丢了脸,却全都将脏水往人家身上泼。樊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怪我有眼无珠,没看清你的真面目,才替我儿应了这门亲。”

    她说到此,神情有些疲倦。

    “早该猜到,你母亲那样的性子…只是觉得,你祖母明辨是非,通情达理,你长姐又那般的温婉大方,你应该也不差的。可我忘了,不是一个娘生的,到底还是有区别。”

    “母亲!”

    樊氏的母亲是继室,她上头有一个长姐,乃原配所出。美丽温柔,优雅大方。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谁都赞不绝口。相比之下,她容貌普通性子桀骜,父兄皆不喜。从小到大,她就活在长姐的阴影里。心中便生了叛逆。

    但凡是长姐喜欢的,她都不喜。长姐喜欢琴棋书画,她就偏要舞刀弄剑。将门子女,本该如此。

    母亲比不过长姐生母出身高,嫁妆也不如长姐的母亲多。长姐嫁的,更是侯爵府。

    她知道自己貌不惊人,才名不显,也得不到长姐那般的好姻缘。纵然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后来她遇到陆二郎,一见倾心。庆幸祖母和陆老太君有些交情,陆家应了这门婚事。

    论家族地位,陆家远胜过长姐的夫家。陆二郎如今还年轻,就算承袭不了爵位,有家族的帮扶,照样前程似锦。

    还有一点,长姐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姐夫身为公卿世家之子,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长姐一个人。在长姐过门前,对方就有通房丫鬟。长姐怀孕后,为了固宠,还主动给自己的丈夫纳了两个美妾。

    陆二郎却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