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得,有了孩子,夫君就不重要了。 世子爷越来越觉得,快要和自己的好兄弟同病相怜了。 其实他的好兄弟,最近可苦恼得很,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表。刚入冬,天气寒凉,腊月初迎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外头冷得刺骨,季菀便越发不敢出门了。 腊月初,葛府却传来好消息,季容怀孕了。 季菀大着肚子不便前往道贺,便让白风带着一堆贺礼去了葛府,周氏先到,正拉着女儿的手说话,无非还是叮嘱孕期禁忌之类。 季容刚怀上,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自打和葛天羽成婚后,夫妻俩感情便一日胜过一日,得了爱情的滋润,她自是容光焕发,面若芙蓉。 有人欢喜有人忧。 舒氏自打怀上第二胎,葛大郎将她当成宝,也很少去哪些小妾的屋子,公婆也很高兴,她成了这个家里最大的功臣,走哪儿都昂首挺胸,神气得不得了。这几个月来,没少在季容面前显摆炫耀,明里暗里讽刺季容如此这般专宠,却迟迟没有怀上云云。 季容也是有脾气的,听得多了,便不大待见她,妯娌俩的关系便只剩下面上的功夫。 前两日舒氏刚有了胎动,刻意跑到季容跟前来现眼,说:“弟妹啊,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你可不知道,怀孕的女人最是辛苦了,天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将近十个月才能瓜熟蒂落呢。还是你好,不用受这等苦楚。” 这话说得,好似季容不能生似的。 屋子里伺候的两个丫鬟,立即就冷了脸色。 舒氏又叹一声,“不过想着孩子出生后的模样,再大的苦楚也值得了。你瞧瞧茜姐儿,谁都夸她漂亮可爱。有个孩子在身边承欢膝下,日子都添了许多乐趣,你说是不是?” 她是孕妇,季容不跟她计较,省得她有个什么好歹,还是自己的责任了。 舒氏本就是故意来给她刺激她的,谁知道说了半天人家云淡风轻毫不在意,还净说好听的话,她听在耳里,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达到目的,反而气着了自己。 这才过了几日,被她嘲笑讽刺不能生的季容,就传来了好消息。 舒氏这独一无二功臣的位置,受到了威胁。 她能高兴么? 她抿着唇,盯着季菀平坦的小腹。这小妮子,瘦瘦弱弱的,看着就不是好生养的,这一胎八成是个女儿。她娘不就是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么? 这么一想,她便好受多了。但回去后听闻葛大郎去了小妾月儿屋里,她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的气,又蹭蹭的上来了,抬手就将碗碟给打碎了。 春雪屏退战战兢兢的小丫鬟,上前宽慰道:“少夫人不用生气,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少爷再是宠爱,也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等咱们哥儿出生后,您在这个家里就是头号大功臣,大少爷也自当更为看重您,看那些个小蹄子还如何猖横。” 舒氏吐出一口气,心里顺畅了些。 没错。 她才是正妻,小妾再得宠,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等她生了儿子,再好好收拾这群小妖精。 然而事与愿违,她因季容怀孕‘抢走了’她的风头,日日憋着气,心情郁结,又因怀孕脾气大,时常暴躁易怒。有一次,竟然为一个丫鬟不慎打翻了茶碗而大发脾气,以至于动了胎气早产。 二月份,春寒陡峭,风声都是冷的。 才怀孕七个月的舒氏躺在床上,艰难生产。 屋子里丫鬟婆子忙做一团,来来去去的,热水换了又换。 葛大郎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这么冷的天,竟急得出了一层汗。直到晚上,才听得婴儿的哭声,他连忙转身走进去。 产婆抱着早已洗干净的婴儿道喜,“恭喜大少爷,恭喜大少夫人,是个千金。” 葛大郎脸上笑意凝固。 艰难生产还十分虚弱却强制撑着想知道男女的舒氏一听这话,数个月的希望和这一日的煎熬痛苦齐齐涌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舒氏好容易醒来后,得知自己真的又生了个女儿,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春雪温声劝道:“夫人,您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大夫说了,月子里身子虚,得好好养着,万不可吹风落泪,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希望落空,舒氏积压在心多年的心结,再次复苏,比之前更甚,哪里那么容易劝好? 这边主仆俩愁云惨淡,国公府,季菀却在同月,顺利产下一个男孩儿。季菀是季容的亲jiejie,她得意,季容自然也得意。 于是勉强缓过来的舒氏,又气的大哭了一场。 正巧葛大郎来看她,便听见她在屋子里哭骂,“小贱蹄子,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让你生儿子,以后定是个眼瞎心盲的,活该。姐妹俩都不是好东西,狐媚妖精,专祸害男人的,陆家也是眼瞎的,迟早让那个女人败光家底…” 葛大郎刚欲掀帘子的手一顿,脸色刷拉黑了下来,立即转身离开。 “大少爷…” 端着药进门的丫鬟看见他,惊诧出声。 屋子里舒氏哭声止住,一阵静默后,又是更肝肠寸断的大哭。 ------题外话------ 今天的五万更结束,呼呼,累死了。 第303章 两个舞姬(一更) 无意间听到妻子泼妇似的辱骂诅咒后,葛大郎便厌弃了她,连着一个月都不想见她。葛夫人倒是劝过,儿媳妇心眼儿小她知道,但如今舒氏刚生产完毕,在坐月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作为丈夫,葛大郎理应多多包容她。 葛大郎对妻子满心愤怒,却也没有对母亲道出来。无论如何,舒氏总归为他生了两个女儿。他一个大男人,不会与她一般见识。不过他也明白了,妻子这几个月来的脾气大,大多还是因为恃宠而骄。这要隔往日,她哪里会这般猖狂?怀孕的时候他忍了,结果就因为生了女儿,便诅咒人家的儿子,这是人品的问题,不能再纵容下去。 所以他才诚心晾着她,让她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于是他道:“母亲,儿子知晓分寸的,您放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葛夫人向来是不会管儿子儿媳的私事的。做长辈的,干涉太多有时候可能还会起反作用。 “你晓得就行。” 大房夫妻俩生了隔阂,二房季容则在和丈夫商量两日要去国公府吃外甥满月酒的事儿。 季菀是这一胎还生得比较顺利,又是足月生产,孩子很健康,足有五斤二两(换算下来八斤多)。这是国公府这一辈中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自是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尤其是终于做了曾祖母的陆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 满月酒自然是大cao大办,连毓宁公主都来了。 “看着模样长得,真漂亮,像你。” 自从当娘后,毓宁公主就特别喜欢孩子。她和季菀,算是表姐妹,季菀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表外甥。 季菀产后恢复得不错,只是如今天气尚不暖和,她还是抱了薄被盖在膝上,头上也戴了抹额,肩上还披了件小袄子。 “知行,小名行哥儿。” “知行,陆知行。” 毓宁公主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顺口,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行哥儿的小鼻子,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这么喜欢孩子,不如再生一个呗。” 季菀开玩笑。 围在旁边的窦氏等人都笑。 毓宁公主嗔她一眼,“一个就够我头疼了,还生呢,过两年再说吧。” 她儿子才一岁零三个月,刚刚学会走路,闹腾得很,她便没带过来。但自己的儿子,虽然嘴上嫌弃,心里别提多喜欢了。 季菀也不揭穿她的口是心非。 正说着话儿,周氏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季珩九岁了,是个大男孩儿了,便没有来内院女眷之地,呆在前院里和同龄人玩儿。萧琅和萧钰今年三岁,两个小家伙一进来就脆生生的叫jiejie,然后又围在毓宁公主身边,稀罕小外甥。 陆知行倒是不认生,这么多人围着,个个轮流抱他,他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茫然又好奇的打量着。 “咦,你看他笑了,真可爱。” 说话的是四少夫人,她大概是第一次抱孩子,显得有些局促,生怕把行哥儿给摔着了。说来巧得很,这四少夫人是季菀二舅母程氏娘家的远房表侄女儿,姓吕,非京城人士,不常和程家人来往,是以季菀从未见过。倒是没想到,如今两人竟做了妯娌。 这么多人照顾儿子,季菀倒是不cao心。 她抬头巡视一圈儿,没见到萧雯,好奇道:“娘,阿雯没来吗?” 周氏正在逗弄小外孙,还没回答,萧姝便笑嘻嘻道:“雯jiejie今年十三了,祖母说要在今年把她的亲事定下来,不让出门。” 季菀愣了下,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时间过得太快,外面就传来丫鬟的唱喏声,葛二少夫人来了。 季容进来后先给毓宁公主行礼,然后才含笑看向母亲和jiejie。 周氏忙将小外孙交给伸手来接的小蓝氏,自己起身扶着小女儿坐下。 季菀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如今已经四个月了吧?可有不适?” “还好。”季容满脸笑容,“也就是头两个月的时候孕吐厉害,这个月饮食和睡眠都好多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大圈了。” 怀孕后她食量增大,每顿都要多吃一碗饭。 季菀轻笑。 “双身子嘛,是这样。” 说说笑笑间,窦氏忽然奇怪的问:“未凝,你怎么了,有心事啊?” 季菀下意识看过去。 阮未凝本就是寡言的性子,大多数时候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屋子里人太多,季菀要忙着招待,无暇顾及她。此时一见,阮未凝今天的确有些反常。虽还是如平时那般沉静的模样,可眼神有些微的飘忽,显得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 阮未凝接收到几个好友打量的目光,习惯性的微微一笑。 季菀和窦氏对视一眼,都看出她在说谎。但也知道她的性子,她不说,谁都问不出来。直到晚上,宴席结束,宾客陆续离开后,陆非离回到内院,季菀才问了出来。 “小九他们夫妻俩是不是吵架了?” 陆非离道:“上个月,小九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送了他两个美姬。” 季菀瞪着双眼,“他收了?” 陆非离没否认。 季菀立即骂道:“渣男!” 陆非离看她一眼,道:“小九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今天喝得醉醺醺的,一直在不停的说一句话。” “他整天左拥右抱的,还不快活?”季菀哼了声,问:“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