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jiejie,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jiejie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季菀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给她施针。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年齐敏生产的时候,也是胎位不正。 施针是个技术活儿,尤其季容还中了毒,季菀下针便更为小心谨慎。 向白和几个丫鬟守在一旁,听侯她的吩咐。 葛夫人还在等消息,冷不防见白筠将稳婆丢出来,脚一踢直接将那稳婆踢跪在地,众人都吓了一跳,舒氏直接惊得变了脸色。先发制人道:“你这是何意?你们少夫人是来接生的还是来我府上耀武扬威的?弟妹虽是她亲妹,但也是我葛府的二少夫人。国公府插手我葛府家事,不觉得僭越了吗?” 白筠根本不理她。 白风也已将守在外头的大夫提了过来,一并踢跪在地。 不等舒氏发话,陆非离便道:“贵府私事,我夫妻二人本不该插手。但有人图谋不轨,欲害内子亲妹性命,我夫妇二人便不能不管。” 葛夫人惊得花容失色。 “世子这话何意?” 舒氏怒声道:“世子这话说的太没道理,我府中素来清明,何来图谋不轨之人?倒是令夫人,也不知道是否学艺不精,不能帮弟妹接生,反倒是拿无辜之人顶罪。” 若搁在往常,她连季菀都不敢顶撞,更何况是陆非离? 葛夫人心神紊乱未曾察觉,但早已得了陆非离提醒的葛天羽却是心思清明,闻言立即看过去,“长姐与容儿姐妹情深,岂会马虎?长姐既说这两人有问题,大嫂不信大可先行审问,何以言两人无辜?难道大嫂能替他们作担保吗?” 最后一句,语气颇为犀利,近乎质问。 如果妻子难产真是舒氏从中做的手脚,他必不会轻易善了。 葛夫人这会儿也察觉了长媳今日的异常,狐疑的看过去。 “我记得,大夫是你派人请的。” 舒氏接触到婆母略带审问的目光,心下一慌,面上却呈委屈之色,“母亲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我要害弟妹吗?儿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做不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况且我和弟妹无冤无仇,何故要害她?” “是啊,无冤无仇,却下此毒手。” 陆非离语气漫不经心,“我也很好奇,大少夫人是何居心。” 这话便已给舒氏定了罪。 舒氏面色一白,察觉婆母和小叔子的目光已带了愤怒,她心慌意乱,“我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弟妹是突然发作的,谁也不曾预料。如今还在艰难生产,世子便先行问罪,是何道理?你安国公府再是权势滔天,也没道理红口白牙冤枉无辜…” 这时候,曾柔端着熬好的甘草水走了进来,闻言便冷笑一声,“咱们少夫人见红乃是因为中毒,难产乃是因为胎位不正。这位号称活死人rou白骨的神医和两位颇有经验的稳婆,却丝毫不知,反倒是一再的催促要用催产药。若非大姑娘来得及时,只怕我们少夫人早已一尸三命。” 她说完就走进了产房。 屋子里的众人却是神色皆变,尤以葛夫人和舒氏为最。 舒氏面上已是掩不住的慌乱。 葛夫人面露寒霜,“是你说,此人精通妇人之疾。就连你去年怀孕,也是用了他给的药方,定能帮阿容平安生产。那么这所谓的神医,缘何没能瞧出阿容中了毒?” 舒氏被她气势所惊,竟是跪了下来。 “母亲…” 她还在狡辩,“弟妹怀的是双胎,难产本就再正常不过。张大夫虽是神医,但男女大防,他也不能入内为弟妹诊脉,又岂知弟妹中毒?还有这两位,乃京城有名的稳婆,颇有经验。若弟妹真的胎位不正,她们岂会看不出?世子夫人便是精通医理,可年轻识浅,未必懂得其中关窍。” 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陆非离懒得和一妇人多费口舌,“葛连襟,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妻子。如今她被人所害,艰难生产。这三位都是嫌疑人,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代为审问。” 葛天羽冷冷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道:“今日内子临盆,我不愿见血腥。你们若是自己招认,便可免受皮rou之苦。若执迷不悟,也休怪我无情。” 几人都吓得哆嗦,纷纷看向舒氏。 舒氏已是心神大乱,“二弟也怀疑是我从中作梗吗?我和弟妹妯娌一场,你竟听信外人一面之词,就妄下论断,要将罪名冠在我头上…” “从始至终,我可曾说过一句此事与大嫂有关?” 葛天羽面色平静,眼神却极为冰冷。 “大嫂这么急着否认开脱,莫非是心虚?” 舒氏脸色大变,反应倒是特别快,“张大夫是我派人请来的,你这般质问,已是诛心。我知道,我比不得弟妹娘家权势,你大哥又不在府中。如今众口铄金,纷纷指向我,我人微言轻,便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倒不如一头撞死,一死百了…” 她说着便起身欲往门口撞去,被春雪及时拉住。 “大少夫人,万万不可啊…” 正欲替自己的主人分辨两句,忽听得内室传来婴儿啼哭之声。一声又一声,虽弱,但能听出是两人。 葛夫人眼睛一亮。 “生了。” 葛天羽早掀了帘子冲了进去。 舒氏的神情,则万分精彩。 季菀已走了出来,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人,尤其在舒氏身上停了停,冷笑一声,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meimei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能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迫害,想必也是收了好处的。身为大夫,不知济世救人,却琢磨着害人性命,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医者。” 她冷冷看向那位已面有愧色的神医,道:“把他双手砍下来!” ------题外话------ 明天就把舒氏给收拾了! 第314章 如斯毒妇! 饶是陆非离,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可见是愤怒到了极致。 白风白筠也愣了下,然后就依令行事,就要先将那大夫拖下去。张大夫或许没料到对方行事如此酷烈,吓得脸色发白,当即求饶。 “别,别砍我的手,我招,我什么都招…” 方才还寻死觅活的舒氏立时登过来,“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无事生非…” “你既坦荡磊落,又何必害怕?” 季菀冷飕飕的一眼过去,直看得她颤抖,强自分辨道:“我自然坦荡,只怕有些小人手段卑劣,屈打成招。” 季菀被她这厚颜无耻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行,你不服是吗?那咱们就上公堂好了。京兆府若断不了,就入宫告御状。正好近来刑部没什么大案要案,总能查清楚。” 舒氏悠的脸色惨白。 “这是蔽府家事,世子夫人非要以权压人公报私仇吗” 季菀懒得和她分辨,“来人。” 曾婷走进来,将一本册子递给她,“大姑娘,这是厨房采买的单子,还有府中各院各房每日的菜单。今天中午二少夫人所用饭菜已倒入泔水桶,但还未送走。奴婢抓来了厨娘,您可要审问?” “不用了。” 季菀根本不看舒氏的脸色,“去报官,把一干嫌疑人等全都送去京兆府。人家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既出了下毒害人的勾当,理该官府过问。” “等等。” 葛夫人掀了帘子匆匆出来,“不能报官!” 搁在平时,季菀还给她几分面子。可一想到今天若她晚来一步,meimei可能就没命了,她便怒从心起。 “贵府内务,我无权过问。但我meimei无端受人迫害,葛府既不愿给个说法,我便只好另辟蹊径,为我meimei讨回公道。” 上次她就提醒过葛夫人,舒氏就是个狭隘善妒的,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女人生产就跟过鬼门关一样,这样大的事,葛夫人居然还相信那毒妇的话,请来什么神医。今日这事儿,葛夫人难逃干系。她没直接搬出萧家问罪葛夫人就是好的了,还想让她息事宁人? 葛夫人想要家和万事兴,她理解。但若要用她meimei的委屈来换这‘和’,她不答应。 葛夫人也看明白了她眼中决绝之色,心中焦急,索性也顾不得其他了,道:“阿容无端受此委屈,我自当会查清楚,给她个公道。若是闹上官府,便人尽皆知。到时葛家颜面尽失是小,还会连累二郎的官途。令妹已是我葛家妇,夫荣妻贵,同样夫辱妻辱。世子夫人也不愿她再受委屈,不是吗?” 季菀一把挥落杯盏,“别拿这个来吓唬我!当我是吓大的吗?” 她这一怒非同小可,葛夫人吓了一跳,舒氏刚升起的希望也跟着粉碎。 陆非离握了握季菀的手,柔声道:“别动气,为这些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当。” 他看似安抚季菀的一句话,实则是在告诉葛家人,季菀是他的妻子,是陆家的媳妇,季容是他小姨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得了的。 季菀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道:“事到如今,想必夫人也看明白了,我也不想继续废话。刚才我问过妹夫了,他亲口承诺,无论是谁要害他的妻子,必定公事公办。他的前程,无需牺牲妻儿来换。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要么我将这些人送交官府,要么就在这里审问清楚。查出了罪魁祸首,葛夫人若不忍心,我不介意代劳。” 葛夫人在她说起葛二郎的时候就知道今日此事再不能大事化小。 舒氏则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自作聪明的女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葛夫人已经看了过来,“玉欣,是不是你做的?” 疑问句,口气却是平静而笃定的。 舒氏脸上血色全无,哆嗦着嘴巴,还在垂死挣扎,“没有,母亲,不是我…” 季菀冷笑。 “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稳婆和所谓的神医,“想去官府挨板子,还是现在招人,你们自己选择。” “我招,我都招。” 后面被季菀赶出来那个稳婆被这番变故吓得不轻,连忙道:“是、是大少夫人,分别给了我俩一百两银子。她二少夫人身怀双胎,体质又弱,便是难产也正常。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等糊涂事,求世子夫人饶命…” 跪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稳婆也道:“二少夫人胎位不正,本就不易生产。若让夫人得知,必会再寻大夫为二少夫人正胎。所以大少夫人才吩咐,给二少夫人喝催产药。二夫人这般情状,若是喝催产药,必然血崩而亡…” 葛夫人听得心中胆寒。 舒氏则是真的晕了过去。 季菀寒着脸,“取冷水来。” “是。” 曾婷立即下去。 这时那张大夫也道:“二少夫人之所以会见红,乃是因为服用了附子。孕妇不得服用附子,轻则见红小产,似二夫人这等身怀双胎的,更危险,很有可能大出血,乃至…乃至丧命。” 哗啦 葛二郎一身寒气的出来,死死的盯着那大夫,“附子可能用于膳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