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那就,等一会再去找她吧。 姜凉蝉在奔跑。 太可怕了,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 那个jian诈太子,她就说怎么可能这种时候还有这心思,原来他弄那下作的思勿草,是用来暗算沈放的。 可怜的沈放,也不知道怎么就中了这种算计。 她回想刚才跟沈放之间的所有对话所有细节,发现一切都能对得上。 比如,他刚开始就不让她进门。 ——因为进门的就不应该是她。 她进去的时候,他的外衣已经卸下一半。 他说,不方便大夫医治。 ——那是肯定的,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他还说,不需要大夫,大夫也治不了。 ——也没错。 这种药,解药也不在大夫那里。 因为唯一的解药,只有画扇。 因为他中的药,就是思勿草。 姜凉蝉一路飞奔,找到了春心,让她火速去客栈把画扇带进府里来。 等到春心也飞奔出去了,姜凉蝉又调了几个府兵,守在沈放的院门外,保证一个女的都进不去,一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 ——男的搞不好也不行。 直到把沈放的院子守得像个铁桶一样,姜凉蝉才松了一口气,在脑中复盘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想必,应该是话本的力量。 这话本里面是有秩序守护的吧,剧情的力量也太强大了。 原本因为她不小心搅局,直接让沈放趟过了事业低谷,沈放和画扇也因此失去了最好的相处时机。 而现在,剧情力挽狂澜,拉回来了。 沈放得到了人证? 那就让他功败垂成,折在太子的阴险手段里。 他之前都没有多少跟画扇接触的时间? 那直接借着太子的手,让他中思勿草,一次到位,先把他们粘到一起,再慢慢让他们培养感情。 厉害还是剧情厉害。 姜凉蝉完成了推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狗血是狗血了点,但确实好用,这大手笔一挥,一下就把剧情给拉回到原来的线上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画扇安置到跟姜府颇近的客栈了。 春心带着画扇,没有多久就赶来了。 姜凉蝉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画扇。 不愧是话本中的白月光,一张初恋脸,我见犹怜。 画扇被春心二话不说就拉着跑过来,现下又见到姜凉蝉,很是茫然:“姜小姐,您找我?” 姜凉蝉让春心回去休息,又让府兵都撤远一点,等确定没有旁听者了,才问道:“如果沈放有难,你愿意帮他吗?” 不知道在剧情的力量下,沈放和画扇都会做出什么选择。 但至少,画扇是个女孩子,她于情于理,都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不能直接把人推进去。 画扇笃定了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果然。 他们可是命定的白月光和命定的男主,有什么不愿的。 姜凉蝉心里果然如此的念头之余,却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垂了眸道:“他现在应该需要你帮忙。” 她深吸一口气,替她推开了院门:“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画扇顺着她的安排,茫然的进了院门。 姜凉蝉想了想,帮他们把院子门关好,又让所有的府兵都撤回去,自己也应该自觉地离远一点。 但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替他们把院门彻底合上的时候,忽然觉得很难过。 心口酸酸涨涨的,还有点想哭。 怎么回事啊,沈放终于找到命定的归宿,走上正轨,她不应该是为他高兴才对吗? 她在这里失落个什么劲儿啊? 她怎么也是个塑料兄弟啊? 姜凉蝉慢慢拖着脚步,离开小院门外。 为了驱赶心头这股不应该有的失落,她强行让自己唱起欢快的儿歌,还给自己拍手打着拍子,努力地让自己摆脱低落沉闷。 歌唱了没几句,步子也没有走出多少步,身后的院子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姜凉蝉还沉浸在歌声里,就听见后面一声不悦的低喝:“你要跑哪里去?” 沈放站在院子门口,眉目间满是阴霾。 画扇无措的跟在他后面。 姜凉蝉茫然的回头,又一次对上沈放的眼神。 这次他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平和了,甚至带着点怒气。 姜凉蝉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自己脚下,不由自主的估算了下距离。 从画扇进去到现在,她还没走出几步路去吧。 这才多点时间啊。 她本能的脱口而出:“你这么快的吗?” 沈放阴霾的眼神里,又落了一些错愕。 刚才,他让姜凉蝉出去,是为了给自己包扎伤口,怕她吓到,她在也有点不便。 姜凉蝉说给自己找解药,然后就跑了,他还一直等着她回来,送给她礼物,跟她说说话。 结果等来的竟然是画扇。 他忍着心头怒气追出来,没等到姜凉蝉的解释,却等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沈放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 他没说话,等着姜凉蝉的下文。 姜凉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看沈放,又看看画扇,困扰的挠了挠头。 内心实在太疑惑了,她忍不住嘀咕出声。 虽然她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但是很可惜,以沈放这样的身份,和这样的成长经历,什么都得懂一些。 例如,唇语。 他看得十分清楚。 姜凉蝉嘀咕的那句话是:“原来思勿草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啊。” 思勿草。 她刚才说他中了药。 原来是以为他中了思勿草。 她说去给他找解药,原来是给他找思勿草的解药。 然后找来了画扇。 她把“中了思勿草的他”和画扇关在院子里,自己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跑了。 还高兴地在外面,拍着手唱起了歌? 哦。 顺便,他明白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你这么快”,是什么意思了。 沈放缓缓沉沉的,挑起了嘴角。 很好。 非常好。 第50章 姜凉蝉看着对面并立的沈放和画扇,而且沈放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么不善, 那么阴沉,那么透露出一股“你完蛋了”的讯息。 她忽然觉得悲从中来。 她设想的好像都要发生了。 沈放和画扇, 这算是夫妻了吧? 其实刚才,等画扇来的时候,她心情还挺好的。 甚至还因为在外面干等着太无聊, 把画扇和沈放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是亲手把画扇送进去的那一刹那,她忽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