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将计就计
再一次被架到朝堂之上，张小七告诉自己，再熬一熬就过去了。 只要熬过这一关他和边十一娘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当他和其余六人被带到朝堂之上，他遇见了久违的六位哥哥。 陈晞、夏添宇、谢烨、裘见智、吴家杰、旺朝轩…… 张小七在心中默数六位哥哥的名字，他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然而此刻见到哥哥们，他们的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从脑海中蹦出。 待两班人马都跪在文武百官之前，皇帝指着陈晞一边道：“现在这六人也说他们是揽月台七兄弟，他们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谁能证明？” 兵部吕尚书站出来道：“皇上，揽月台七兄弟，顾名思义乃是七人，现在左边七人，右边六人，从人数上看左边为真，右边为假。” 楚长秦向皇帝道：“启禀皇上，那是因为左边七人中有一人是真的揽月台兄弟之一，而其余六人都是假的。” 皇帝皱眉，“哦？国大将军，那你说哪一人为真，哪六人为假呢？” 楚长秦毫不犹豫指向张小七。 张小七忙道：“皇上，小人的确是揽月台七兄弟之一，这六人就是我六位哥哥。” 张小七指着自己左手边的假冒六人道。 “张小七，你说他们六人为真，要如何证实呢？”皇帝问道。 之前没有真假之分，就不需要证实，如今又冒出六人来，于是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张小七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淡蓝色月牙纹身。 “揽月台七兄弟人人手上都有这个月牙纹身，不知道那六位有没有呢？” 张小七向陈晞等人投过复杂的一瞥。 他们的纹身早已经洗去，夏添宇等人对着张小七露出愠怒神色。 陈晞不慌不忙向皇帝禀告道：“揽月台七兄弟手上有无这个月牙纹身，谁人可以证明？不过是假冒者道听途说。” “有纹身的不能证明为是，难道没有纹身的反而能够证明为是了吗？”皇帝有皇帝自己的思辨。 对皇帝来说，又冒出几个自称揽月台的人无疑让他乱了方寸，如果证实原先六人为假，那之前做的所有口供都无效，自己和贵妃的部署岂不功亏一篑？ “纹身不能证明，还有什么能够证明你们是真的揽月台七兄弟？”皇帝问完，陈晞呈上一份自述书。 皇帝让大太监李长德下去拿了奉到御案上来。 那是陈晞等人起草的关于揽月台兄弟几宗罪的文章，也是懿贵妃一方控诉的事件，陈晞等人描述无不详尽具体。 陈晞道：“这些事是我们六人与张小七一起做下的，如何做下，奏章中已经详尽记录，请皇上询问张小七和那假冒六人，除了张小七，其余六人是否知道详情？” 自然不知，为什么张小七不事先给他们备案呢？ 因为幕府没有交代，因为幕府和张小七都没有想到真的六人会主动到皇帝跟前认罪。 而陈晞等人不仅承认了懿贵妃一方的指控，更大方承认自己的确受命于定安侯。 一时之间朝堂上一片哗然，众臣议论纷纷。 “侯爷怎么会是叛臣？” 众人心头萦绕的都是这个质疑。 楚长秦往朝堂中央一跪道：“皇上，揽月台七兄弟的确是楚家军麾下人员，然而他们没有做出叛国通敌之事，西北为何能够平定，正是倚靠了他们六人的功劳。” 楚长秦着重强调六人而不是七人。 楚长秦摆出了一个举国上下朝廷内外都知道的事实：西北战事。 西北战事靠的是楚家军、怀化大将军手下七人，六男一女平定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谁也抹不去的事实。 楚长秦指着张小七：“此人的确是揽月台七兄弟中之一，只不过他做出了背叛兄弟、家国之事，打着揽月台七兄弟的名义多行不义，让其余六人也跟着背锅，如今还找来六个假冒之人企图搅浑水，混淆蒙蔽皇上圣听，其心可诛！请皇上要严刑拷打此人揪出其幕后真正指使，还揽月台其余六人、还定安侯、还楚家军以清白，不能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 人丛中，怀化大将军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开，在心里暗赞：世子爷好辩才，他要最快回家向莺莺儿禀报朝堂上的精彩一幕才是。 不料舒吭听后却只是淡淡一扯嘴角，并无多少开心，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似的。 对舒吭而言，此事自有大老爷们处置，她不过出了个主意而已，现在她又有另一个主意要赠送给另外一个人。 一人一个好主意，这样方公平，脚踏两只船，需得两只脚都踩牢踩实了，否则稍有偏颇就要踩空了。 “我要见太子。”舒吭在怀化大将军手上写道。 最近因为揽月台七兄弟的事，太用力关注世子爷这边，都忘了还有太子的存在。 “好，舅父这就替你去安排。” 入夜，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已是立春时节，园子里的花草都已展现出勃发的生机。 周梓卿怀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的心情走到瑶光斋。 最近忙着揽月台七兄弟的官司一直不得闲，心里惦念，没想到自己正要来看望她，怀化大将军就差人送信。 真是心有灵犀。 如此说来，她也惦念于他。 周梓卿喜滋滋随着怀化大将军到了瑶光斋。 怀化大将军道：“太子殿下，阿莺日日都盼着您能来。” 怀化大将军撒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的。 周梓卿却听得欢喜无比。 “如果东宫到怀化大将军府上能挖一条密道就方便了。”周梓卿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怀化大将军却是灵光一闪。 “微臣即日就准备起来。” 怀化大将军的话周梓卿默认，末了补上一句：“所有花费东宫来付。” “是，微臣遵命。”怀化大将军恭谨道。 周梓卿笑着大步走去。 二人到了瑶光斋门外，但听得门内琴声旖旎飘出。 周梓卿脸上早已现出迷蒙笑容。 怀化大将军唇边也浮现出笑意。 “殿下进去吧，下人都已摒退了。”怀化大将军说着自己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