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郁林江是来查孙子的。 宋倾城就让老赵先送joice去老宅,到紫苑,她下车送joice进屋,瞧见客厅里的郁林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郁林江见到她,喜怒依旧不显,倒是挽留她一块吃晚饭。 不管郁林江是发自内心还是客套,宋倾城都没答应,只推说郁庭川晚上要回云溪路那边吃饭。 郁林江没勉强,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那董事长再见。” 道完别,宋倾城换了鞋离开。 joice爬上沙发,趴在客厅的窗边目送宋倾城的背影,望着宋倾城穿过庭院,走出大门,拉开车门上车。 感觉到爷爷在喊自己,joice转过头。 郁林江没说话,而是拿过孩子的平板电脑,在上面写了句话给joice看:“joice今天很开心?” joice看了后重重点头,难得发声:“开心!” 过去半晌,郁林江再次写道:“那如果以后就和爸爸阿姨一起生活,不和mama回澳洲,你愿不愿意?” 这一次,joice没有立刻就回答。 郁林江见状,眉眼放松:“爷爷就跟你打个比方,不用紧张。” joice在自己的平板上写道:“爸爸现在有了aunt,以后会有弟弟meimei,mama还是一个人,又不会走路,我要陪着mama照顾她。” 今天下午,郁林江接到慕清雨的电话。 从慕清雨的话里得知,她前几天已经在南城,现在住在酒店里。 慕清雨的意思,让他派人把孩子送过去。 对着这个前儿媳妇,郁林江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即便郁慕两家有往来,但过去发生的事,不可能说抹去就抹去,挂了电话,他又把郁庭川喊到办公室,结果发现,这个二儿子已经知晓慕清雨回来的事。 如果不是郁庭川出了趟差,孩子恐怕早就在慕清雨那儿。 第260章 你也不看看我爸几岁了! 郁林江摸着孙子的后脑勺,没有再多说什么。 离晚饭还有点时间,joice拿着平板和书包去了趟楼上,刚回到房间里,ipad转到视频通话的界面,是慕清雨打来的。 joice把平板放在书桌上,接通视频。 这会儿,慕清雨正在酒店房间,刚洗过澡,身上穿着浴袍,长发有些湿漉,卸去妆容的五官很素净,却也显出几分憔悴,看着穿戴整齐的儿子,开口问:“下午出去了?” joice点点头,显得中规中矩。 慕清雨的眉眼放柔,又问他是和谁出去的、去了哪儿。 “去看电影了。”joice在纸上写了给慕清雨看,不敢提宋倾城,怕慕清雨不高兴:“是和小菁jiejie一起。” “这两天你爸爸有没有过去看你?” “爸爸去出差了。” joice会知道,是爷爷前晚回来告诉他的。 慕清雨没有再问下去,只说:“mama已经在南城,明天你就来mama这里吧。” joice问:“mama是来接我回北京的么?” 孩子的眼睛黑亮,有欣喜和期待。 慕清雨看着他,忽然问:“joice在爸爸那儿不好么?” joice写道:“可是我也想和mama一起。” “……”慕清雨的视线定格在字体稚嫩的话上,情绪有所触动,然后道:“那joice去告诉爷爷,想让爸爸送你回北京,那样子joice就可以和爸爸mama在一起。” joice却摇摇头,在纸上写字:“爸爸得陪aunt过年,如果爸爸和我们去外公家,aunt就会一个人。” 酒店里,慕清雨看着儿子的回答,什么都没再说,啪的合上手提电脑,拿起旁边的高脚杯,轮椅前行至落地窗前,她仰头缓缓喝了口红酒,然后眺望着外面的落日余晖出神。 哪怕她不爱这个孩子,同样也不愿意把他拱手让给郁家。 想起前尘往事,慕清雨有的并不是怀念,已经不爱那个男人,在他开车逼着她去打掉孩子的那刻,她就认清他的无情,那场车祸,在她看来不过是罪有应得,可是这双没直觉的双腿,也在不断提醒她当年的深情错付。 …… 回云溪路的路上,宋倾城注意到街边的药店,记起郁庭川昨晚有些咳嗽,可能是在上海受了凉,家里有感冒药和消炎药,却没有治咳嗽的药水,想了想,她让赵师傅靠边停车。 让老赵在车里等着,宋倾城自己下车去了趟药店。 药店有些大,就像个小型超市。 宋倾城询问过收银员,走去摆放感冒药的货架,选了一瓶复方甘草口服溶液,考虑到郁庭川年前几天还要上班,又买了盒白加黑感冒药。 买好这些,宋倾城又在旁边的货架逛了逛。 确定没有其它要买的药物,她准备去收银台付款,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外的路边停了一辆轿车。 那是一辆流星灰的马自达cx—9。 宋倾城会有所留意,是因为陆锡山这几年常开的就是这款车。 她站的角度,看不清那辆轿车的牌照。 这时,药店里响起收银员的声音:“先生,你有没有两块钱硬币?如果有的话,我就给你整的七十块。” “你等等。”熟悉的男声传来。 宋倾城站在货架间,闻言朝收银台望去,看到的是个中年男人的背影,正往外套内袋里找硬币。 几乎是一眼,宋倾城就认出那是陆锡山本人。 下意识的,又往窗外看了看。 陆锡山在那边买药结账,宋倾城没主动打招呼,因为心有疑虑,待陆锡山离开后,她走去收银台前,付钱的时候问:“刚才那人买的是什么?” “一盒三七伤药片,还有云南白药喷剂。” 收银员没有隐瞒,可能是觉得这两种药没什么不能讲的。 说归说,她还是多看宋倾城一眼。 宋倾城微笑,解释了一句:“我丈夫感冒了,不知道吃什么药好得快,我看他好像拿了感冒药,所以随口问一问。” 收银员见宋倾城买的确实是感冒药,消去困惑后,指点道:“那你就买藏药,藏药的效果好。” 说着,收银员拿来一盒流感丸。 “那就加上这盒吧。”宋倾城从善如流。 从药店出来,宋倾城发现陆锡山的车还停在路边原处。 没多久,陆锡山从马路对面走来,拿着瓶矿泉水,宋倾城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马路对面有家便利店,收回视线,陆锡山已经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车门把矿泉水递进去。 即便隔着段距离,宋倾城也看出车里还有个人。 心里的疑云越聚越多,有些事她想弄个明白,特别是上午葛文娟来过云溪路八号园之后,那巴掌宋倾城按下不提,不表示她真能平白认下葛文娟的指责。 “叔叔怎么在这里?”宋倾城走近出声。 陆锡山转过头,看清来人是谁,微微的一怔,瞄到宋倾城手上拿着的药,神色有缓和:“你在这边买药?” 宋倾城莞尔:“是呀。” 说着,她往那辆轿车瞥一眼:“叔叔的朋友也在?” 陆锡山的老脸有尴尬,随即点头,附和了宋倾城的说辞:“正打算走,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叔叔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宋倾城却问:“车里是叔叔的哪位朋友,不知道我见过没有。” “……”陆锡山的左手还扶着副驾驶车门。 这会儿再想关车门,显得很刻意。 陆锡山不傻,宋倾城这一问,摆明是对车里的人起疑。 这时,坐在副驾驶室里的人突然下来了。 宋倾城站在车尾附近,看见下车和陆锡山并肩站立的薛敏,倒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觉得滑稽。 不愿把两个人的关系想歪,可是一而再的撞见,未免…… 宋倾城没再想下去。 不是因为陆锡山,是顾念到薛敏。 “倾城,不是你想的那样。”陆锡山先解释。 宋倾城抿唇笑,没有去看薛敏,只望着陆锡山问:“叔叔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陆锡山被她看的竟语塞。 “今天上午,婶婶还去过云溪路找我。”宋倾城自顾自的说:“婶婶的性格叔叔最清楚,有时候动起手来防不胜防,一言不合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责怪我唆使自己的朋友去勾引叔叔。” 闻言,陆锡山的神情越发惭愧。 一直没说话的薛敏却开口:“倾城,我和你叔叔确实不是那种关系。” 宋倾城没接腔。 “我家里出了点事,找不到能帮忙的人,我就打电话给你叔叔,他刚刚把我从余饶接过来。”薛敏说着,转头对陆锡山道:“锡哥,你能不能走开一下,我有话想和倾城单独说。” 陆锡山看一眼宋倾城,稍有犹豫,然后走开去了。 轿车旁,只剩下宋倾城和薛敏。 没有陆锡山在场,宋倾城也是开门见山:“上次我去酒店找你,在房间的床上发现一条领带,是不是我叔叔的?” 薛敏没否认,但是解释道:“那次是你叔叔又和你婶婶吵架,刚好我有事打电话给你叔叔,你叔叔要拿合同给我,那晚我在半岛酒店请客户吃饭,顺便在那订了个房间,后来懒得出门,所以让你叔叔过来,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我就和他说话,权当是开解他。” “你叔叔当时喝了酒,后来说着说着睡着了,我就让他睡床,自己睡沙发,第二天你来找我的时候,也是因为前晚没休息好在补觉。” 薛敏又道:“我不知道你婶婶是怎么跟你讲的,我和你叔叔就是生意走近了些,虽然他是你的叔叔,但我也不好见了面就喊他叔叔,所以依着生意场上的规矩,喊他一声锡哥,这个没什么稀奇的,这事连累了你,我也很抱歉。” “你受伤了?”宋倾城忽然问。 “……今天早上和我后妈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