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你不知道?”冯四余有点惊讶。

    孟鹤棠以为这就是他所说的秘密,一脸不满,正要说话,冯四余又接着道。

    “那,你知道她房间那副画的玄机吗?”

    孟鹤棠又是一愣:“什么玄机?”

    冯四余揶揄看他:“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话未完,孟鹤棠的身影已消失在门边。

    晚饭是冯四余与他的三个徒儿一起做出来的,做好之后喊孟鹤棠吃饭,孟鹤棠才终于从唐幼一房内出来。

    可他没有过来吃饭。

    而是站在阁楼围栏边,遥望在厨房门前,围坐吃饭的五人。

    “鹤棠怎么了?”吴闫真略显担忧地瞅了瞅上边,展臂撑在围栏,一副帝王鸟瞰江山的爱徒:“你方才和他说了什么?”

    冯四余低头扒饭:“我告诉他,幼一藏了很多私房钱,让他找找。”

    冯四余与吴闫真用完饭,孟鹤棠才从阁楼上慢条斯理地下来。

    然而方才下来的时候,那边桌子上明明还剩冯四余的三个徒弟,待他下了楼梯,走出阁楼大门,那桌子上已剩一人。

    是施了脂粉那位。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身侧厨房里,有一瘦一圆的人影在里面走动,除了洗碗的声响,没有交谈声。

    孟鹤棠移目回来,看到桌子上的菜,握筷子的动作蓦然一顿。

    芹菜牛rou面,葱花烙饼,还有酱菜。

    对面女子在慢慢吃着烙饼,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局促不安。

    孟鹤棠拉过那碗面,神色平静吃下一口。

    缓缓抬头。

    “请问,面是谁做的?”

    对面女子闻言,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我!”忙向厨房里喊:“师兄!你的面有问题!”

    厨房里的人显然听见了,传来女子慌忙的低语声,洗碗声一止。

    随即,那位丰满的女子不安地走到门边,紧张令她的颊色变得鲜艳,声音温柔似水:“不合孟公子胃口吗?要不,我们给您再做点别的?”

    孟鹤棠对她微微一笑:“不,是太好吃了,牛rou切的极薄,芹菜很脆,汤汁浓郁,在下好奇是谁手艺如此的好。”

    两个女子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平时,她们这位哑巴同门做的可没那么好吃。

    “是我二师弟做的。”

    孟鹤棠领然点头,继续吃面,心里一片平静。

    副阁楼二楼大屋里,烛火摇曳,屏风后面的一个大浴桶里,吴闫真与冯四余正贴身坐于其中。

    不知是不是水太烫,此时的冯四余是一脸驼红,似晕眩无力,软软仰靠在一片宽怀里。

    他不时难受地微微皱眉,或是微微抽气地一阵颤抖,呼吸时急时缓。

    身后的人倒是一派平和,偏着头欣赏他的神情,一头松松高挽于头顶的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更是美不可方物。

    “四余。”吴闫真轻轻舔了舔冯四余红红的耳朵:“为何不帮鹤棠。”

    “这是他咎由自取,我想帮也帮不上……”

    冯四余被耳上湿.软的触感撩地难受,想要避开,吴闫真的嘴唇已来到他的脖项,一时细细的亲吻,一时又用他高高的鼻子蹭。

    “是长期戴人.皮的原因吗,你的皮肤和十几岁那时一样嫩……真让为师喜欢……”

    冯四余被他的鼻子拱地发痒想笑,扭身闪避:“谁也喜欢嫩,我如今也喜欢少年。”

    吴闫真听了,眉头微拧,水下的手臂蓦然一收,冯四余咬牙闷哼:“疼!”

    “你确定只有疼吗……”

    话音未落,冯四余便又是一阵哼吟,身躯j挛颤抖,嫣红的下唇被牙齿难耐地咬着。

    吴闫真感觉到他的失控,哼笑:“都第二次了,还咬得得那么紧……你这样,哪个少.年能受得了,呵呵,我知你,惯会耍嘴皮子,还不得我这种老男人才知道你需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某sao.浪.贱会被玩得更惨,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引狼入室……你们觉得哪个是幼一啊?

    第87章 谁是幼一

    吴闫真紧紧拥抱他, 让彼此没有任何的缝隙:“四余,你若要走, 带我一起走, 让我陪着你。”

    冯四余撇开脸,喘息道:“不必如此……我再也不是当年弱小无依的少年了, 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的照顾。”

    吴闫真皱眉:“我并没有怜悯你。”

    冯四余哼笑:“你不自知罢了。你当时可是一边狠狠c我一边告诉我的,你说,你当年只是可怜我才收留我。”

    吴闫真一滞。

    当时他说了这句话吗?

    想起来了。

    他确实说了那句话。

    当时冯四余要离开他, 独自去闯荡,告诉他他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若即若离, 若无法得到他全部的爱, 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吴闫真被愤悲无力打倒, 终于控制不住在岩洞里占有了他,跨越了那道自己苦苦坚守了数年的界限。

    吴闫真将冯四余抱过来, 让他面向自己, 冯四余却不愿, 被吴闫真摁在桶壁一阵掠夺, 直把桶内的水震荡地哗哗溅出,冯四余才放弃了抵抗。

    吴闫真喘息捧着他迷离烫热的脸:“你离开我,是因为这句话吗……”

    冯四余张了张嘴:“没错……我最恨别人可怜我……”说着,嘴唇颤抖,泛着潋滟的眼眸蓦然凝起痛苦:“就算你现在否认,当时我是真的被你伤害了, 我永远……”

    “你十岁我就吻过你了……”吴闫真忽然道:“原本我是想要永远藏在心里……但我真的从那时开始,便总对你有不该有的念头。”

    冯四余一怔,十岁,那时他才刚刚被吴闫真收为徒弟,叛逆的厉害,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可你……”话刚出,冯四余喉咙便一阵哽咽:“可你后面为何又突然对我不好……对我那么凶……”

    “因为羞耻……因为我第一次心动成这样……”吴闫真细细亲吻他:“我向你忏悔,我真的后悔莫及……我应该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

    哗的一声,冯四余抬起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肩膀,用自己火热的嘴唇,表达着他的心意。

    师徒两人拉锯了十一年的关系终于阴霾尽散。

    而孟鹤棠本是吃完饭收拾了便回去睡觉,却意外地揭穿了一个人的真面目。

    屋后面的暗巷,孟鹤棠将手中提的人往地上一扔,那人即惨叫一声,趴地不能动弹。

    她的右手和右脚好似被扭断,畸形地瘫在地上,身旁站的孟鹤棠,正拿着扫帚,居高临下地指着她的鼻子。

    “别杀我……我错了……求您别杀我……”此女正是那位把一张小烙饼吃出了半个时辰的冯四余第三个徒儿。

    实际上她根本不是冯四余的徒儿,而是一名小捉妖师。在冯四余身边,是因为偷了冯四余的宝剑,被他抓住下了咒术,不得不跟随他身边,替他卖命。

    “呵,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拿出你方才下蛊的勇气来啊。”孟鹤棠面目阴鸷,拿扫帚在她头顶上跃跃欲试地举起:“我正好有件烦心事,或许杀个人,心情会好很多。”

    “不!求你别杀我!”女子哭得涕泪横流,颤颤巍巍爬起来朝他磕头:“我罪该万死!求求你放过我!您要知道什么,我一定全部都告诉您!”

    方才在她撒蛊虫过去的时候,他只是拿扫帚打了下她的右手手臂,就把她的整只手臂骨头打得粉碎,后面她没有老实回答他的问题,腿又被他打了一下,那条腿的经脉竟就此断了,可见武功何其高强。

    到这种时候,哪里还敢造次,要再给这人来一下,她就要见阎罗了。

    孟鹤棠冷哼一声,扫帚往地上一支:“说!冯四余究竟什么时候来到崇延,身边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我说我说……冯道长是在除夕前一天到了崇延的,因因为我一直想得到冯道长的宝剑,所以经常打听他的动向,打听到他消息那天正是除夕。第二天,就是初一晚上,我,我就去道观里偷了……”

    “当时那两个人在不在?”孟鹤棠。

    “在!”女子忙不迭答:“都和他一起在观里!”

    “但是我和他们不熟悉!”女子颤抖道:“当晚他就抓住了我,将我关了好几天,后面我才接触他的两个徒弟。冯道长定交代他们不要在我面前乱说话,所以,我和他们没说过什么话,更不知他们的身世。”

    孟鹤棠详细问那两个人身上可有带伤,可有见过真脸,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

    女子全都否认了,但是说起奇怪的事,她倒想起一件。

    “那个叫白鸽的老二,他和冯道长有一腿!”

    孟鹤棠眉宇一惊,这还真出乎他意料。“你亲眼看到?”

    女子点头:“半句不假!我亲眼看过好几次冯道长进白鸽的房间,在里面许久都不出来,偶尔还会传出那种声音!冯道长对张姝也很关心,但是就不会像对白鸽这样亲近,很明显他们关系不一般。”

    孟鹤棠沉吟:“还有吗?可有听见他们的奇怪对话?”

    女子垂目认真想了想:“对话没有,那白鸽是个哑巴,又冰块脸,和冯道长也没什么交流……不过,他们会经常牵手!对对!我想起来了,那白鸽可粘冯道长了,不管在哪里非要挨着他坐,冯道长离开一会儿,就坐不住要找他。”

    孟鹤棠听到这里,已有些气愤,没想到这冯四余居然这样朝三暮四,辜负师父的一片真心。师父要是知道冯四余身边带着个情人,头发估计要被气黑回来。

    第二天,大家都发现那名女子走了,惊奇之下,冯四余还到外面找了,回来时皱着个脸,坐在厨房门前不知生什么闷气。

    他一回来,大家都从各个地方出来,与他坐在一起问情况,他却不愿多说,只说没找着。

    孟鹤棠事不关己地在旁劈柴,不时抬头扫一眼似围着个香馍馍的那几个人。

    原本经过昨晚那碗牛rou面,孟鹤棠已将那位叫白鸽的少年,排除在观察对象之外了。

    因为这人是最不像幼一的人,太瘦,太冷,还带着些傲气。最重要是,幼一的牛rou面没他做的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有幼一的影子。

    那位叫张姝的女子,她亦不像,但,至少体型上类同。

    但是,白鸽竟是冯四余的小情.人,这就不可理喻了。

    他虽不是好事的人,可冯四余与这个人真要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践踏师父,他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他重新将这个叫白鸽的少年纳入了观察对象。

    不过,这大半天下来,倒是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除了冷,就是漠,从未见他抬起过眼睛。

    此时他并没有坐在冯四余身边,而是窝在墙根下的石阶上发呆,很冷似的拢着袖,与他们没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