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不知腐鼠成滋味
七个月前，神死那天。 这一天很平淡，这座公寓的街坊邻居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提着菜准备回家做水煮rou的同楼层邻居看到医护人员们提着两大袋冰块匆匆走到这家门口，门居然是留缝的，一推就开，刚实习不久的急救科小周找到浴室，就看到了浴缸里这个看起来像睡着了的很平凡的一个男子，浴缸里是血液混杂自来水与冰块，急救科的主任也是头一回遇到自杀者要求带冰块来的，本来其实来了之后做个死亡证明，就不是医院需要管的事儿了，直接送殡仪馆，但是死者没家属，遗嘱也指明要把整个身体都拿去捐献，想不通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自杀，但是毕竟已经身死道消，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努力工作，把尸体抬着，身上与周围洒满冰块，便抬往救护车里，准备把尸体搬往医院尸体库，由于经验少，小周没抬担架，看着满浴缸的血水，想着得让主任赏识。 小周对着马上抬出门的主任说“主任，这一池子血水我放掉吧，不然到时候房间都臭了，邻居也会闻到臭味的。” 主任点点头，让小周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别让贼惦记上了。 救护车开走了，而那一池子血水，顺着居民楼下水道进入地下的污水管道，流向污水处理厂，但是地下常年没有维护的管道总有漏洞的地方，一股血水从一个漏洞里溢出，漏洞外的地下空间里，有一只怀孕的母老鼠刚因为争夺食物失败，而被逼得不得不去地面世界觅食，正在寻找出口的它被突如其来的血水冲地措爪不及，但是老鼠大多都是会游泳的，而血水的腥味它再熟悉不过，喝了两口后，解渴还变得不那么饿了，当然不饿也要吃东西，它的脑子里只有吃饱才能让肚子里的老鼠宝宝更健康，所以这只母老鼠继续往前探寻，直到找到一个洞让它钻出了地底世界。 这只母老鼠找到一个公共垃圾箱，在一个小孩子避而远之的目光里，迅速爬进垃圾箱，运气不错，有人类的零食残羹，饱餐一顿后，母老鼠心满意足地睡起了觉。 七个月后，hgivbt半神公会。 夜星和陈铁在健身房擂台上切磋，由于陈铁身体无敌状态，几乎都不用汪雨治疗，每次两个人打架都是你来我往地套招，夜星锻炼大太刀的手感，陈铁锻炼面对攻击时的秒开半神状态的反应，到后来夜星都舍不得用刀刃了，怕陈铁给他弄出缺口，虽然白朗坚持说刀的材质非常非常好，也开始练习用刀切开飞来的子弹，但是面对陈铁，夜星的挫败感比面对云淼还强烈，硬是给夜星钻研出用刀背攻击的招数。 陈铁不仅要和夜星练手，还要每天无状态跟白朗进行格斗练习，每天测试半神能力的抵抗力，因为他的半神能力太特殊了，到目前为止，激光、子弹、高速碰撞、甚至高空落地，各种测试都测不出陈铁身体强度的临界点，到后来已经不敢测试了，因为测出来的时候，估计连汪雨都救不了陈铁，比如如果把陈铁放到质子直线加速器里，结果是要么活下来半神能力的下限还要深，要么直接人就没了。 但是当夜星在西西里岛的埃特纳火山边上，看到陈铁的手指放进岩浆里，一点事都没有，并且t新技能的陈铁叼着烟，一边在岩浆里洗手，一边冲夜星优越性地笑时，夜星再一次嫌弃自己的半神能力。 夜星“诶！你干嘛呢？” 陈铁把自己的上衣脱掉。 陈铁挠挠头，说“我想下去洗个澡，这样以后老了就有吹牛皮的资本了。” 白朗把在越野车里睡觉的汪雨叫了下来，也没有阻止陈铁。 戴老大则看都不敢看了，一看那火山口的岩浆，就会幻想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就像他过桥的时候，会想跳桥是什么感觉，打定主意事后问陈铁的戴老大走到夜星身边，一脸憋屈。 夜星本来满是担忧，看戴老大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戴老大。” 戴老大看了一眼脱地干干净净的陈铁，立马又转头不看，冲夜星小声说道“这件事要是被金灿知道，肯定要烧我们屁股，你知道我是个大嘴巴子，一定要看好我的嘴啊。” 夜星抬手扶额，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金灿关心陈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大到威胁夜星切磋的时候不许伤到他，小到吃饭的时候使劲给他夹菜。现在的情况却是夜星非但伤不了陈铁，大家没谁能伤地了陈铁。 最后的测试结果出来了，目前陈铁唯一的弱点是气体，比如面临缺氧，陈铁就什么都做不了，催眠瓦斯也同样有效。 而金灿就轻松多了，半神能力cao纵火焰，火焰对身体无效，唯一闹了笑话的那次是，金灿躲在火里不敢出去，一个劲儿地冲白朗吼“呀！火伤不了我，但是我的衣服没了！你快出去！不然我不好意思出来的。” 后来金灿就开始了练习射箭的日常，决定做个远距离的战斗人员，战备室里的那把复合弓就是云淼给金灿留的，滑轮省力的设计，专用箭矢，箭头有蓄热涂层，被拉射出去后，经过空气摩擦会自动燃烧起来，测试出的金灿的控火最远距离是428米，在复合弓的有效射程之内。 夜星每次练习完，抱着听雨落，坐在擂台上，对战他已经从紧张到现在能从容面对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地方可以施展，不是说他想砍人，而是给他机会潇洒地放倒几个坏人的话，他一定做梦都能笑醒，来公会已经快一个月了，上次出任务带陈铁金灿来公会时，刀也是放后备箱里，没派上用场，自己努力练习那么久，就像一名短跑运动员每天不停练习，然后有点自信了就想参加比赛大展身手一样的。 终于苦等的夜星在金灿的爸爸安置好的那天，看到了曙光，公会会议又开了，金灿的爸爸在汪雨的诊所旁开了分店，有专门聘请的人暗中盯梢保护。 会议室里，云淼依然气质冷冽地用手指敲打着桌上的一沓资料，云淼看大家都望着她，终于开口。 云淼“我就长话短说了，各位都适应公会的伙伴了，但大家也知道目前只有夜星汪雨戴老大三人有心脏起搏器这样的先进装备，咱们公会也没那么多钱购买更多的，自然要接委托，多挣些，这一点上大家没意见吧？” 夜星立马积极发言道“云小姐，这一票，我要做！” 云淼瞥了夜星一眼，夜星吓得不敢再说话。 “这一次的任务比较复杂，委托人是一家银行，这家银行因为查到一笔洗钱金，而遭遇了莫名的打压，公司股份被低买低抛，股价暴跌直接影响到了这家银行的融资能力和债务状况，还遭到了莫名的负面新闻，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揪出这个洗钱公司的真身。” 大家对于经济这方面都没研究，提到什么洗钱股市，全懵住了，云淼把手里的资料分给夜星、陈铁、戴老大，说道“这次我会亲自带你们做委托，这方面的事你们不用考虑，白朗给他们一人准备一套西装。” “是，小姐。” “我也要去！”金灿不满地举起了手，她心里当然是第一次出任务，要和陈铁一起。 云淼盯着金灿“你连移动靶都还没学会，近战能力更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去干嘛？” 公会里，金灿唯独怕的就是云淼，气质碾压，金灿弱弱的说一句“陈铁可以保护我啊。” 云淼不容置喙地说“不行，乖乖把身体素质训练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出任务。” 金灿委屈地快哭了，叼着烟的陈铁想发言又不敢发言，毕竟自己也没什么经验，这个一路跟着她来到公会的女人又非常粘自己，把他身上的所有火机都没收了，让他整天只能叼着烟抽不了，连独自去停车场外面抽烟的苏扬都遭到恐吓，不能借火给陈铁，现在这次委托应该能让他轻松几天。 云淼冲金灿补了一句“以后让你俩单独做委托。” 果然还是疼金灿的，这句话金灿和陈铁两人的表情开始出现相反的变化。 “你们好好看看资料，证件都弄好，两个小时候后出发，白朗继续训练金灿的身体素质，苏扬和老三去神谕者那边走一趟，把我订好的装备和信仰裁判所的最新资料带回来，那边我已经通知好了，稍后给你地址，汪雨待命就好了，有特别情况会让戴老大带你找我们，散会。” 云淼揉揉鼻梁，老三不愿意显露他的智慧，不然这次委托她根本不用去，不过也好，总是要出去散散心的，委托结束后得逛街购物犒劳犒劳自己。 六个月前，那只喝了神血的怀孕母老鼠，颤抖地缩在动物园的角落，身体已经像水獭那么大了，这一个月来，它饱受挫折，先是垃圾箱的垃圾袋被垃圾车装走，路上咬破垃圾袋后，垃圾车在动物园外的公共垃圾箱处停了，装载新的垃圾，母老鼠趁机跑下车，担惊受怕地躲回下水道，沿着下水道钻进了动物园里面，后来冒着胆子偷吃老虎园里老虎的晚餐，一只公鸡，居然全部偷吃完了，因为它身体里那种饥饿感让它不得不冒着危险大量进食，这只鸡还是扑腾到假山缝隙里，老虎够不着，才让它能吃到的，一方面它感觉自己啃咬更有力，一方面公鸡被绑着的，所以硬是给它一来二去的给啃死了，吃了一只公鸡后，母老鼠觉得自己快要生了，在一处假山洞里，痛苦地生出了一颗蛋之后，就再也生不出来了，可肚子里面其他孩子也还在，只是生不出来，或者说之前吃掉的营养全给第一个孩子了，母老鼠能感觉到这颗蛋里的小生命是它吃的那只公鸡的样子，但也是它的孩子，所以日夜守护着这颗蛋。 第七天，蛋壳破了，一只长有老鼠尾巴的公鸡孵化出来了，不过这只年幼的怪物连走路都还没学会，就被老虎吃掉了，老虎吃掉那只小怪物的第二天，饲养员奇怪老虎为什么会受伤，母老鼠趁着饲养员清理场地的空档，拖着肥大的身体跑出了老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