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面试（下）
少女穿着浅蓝色女式格子衫，白色短裤，留着微卷的学生头，看样子在面试之前是经过一番打扮的。不过给人的总体感觉并不太好，因为她的模样实在比较普通，随便在哪个中学都能一抓一大把，而且露在外面的胳膊、脸颊都有一种rourou的感觉，这一点让她在外貌上的得分也就更少了。 名为李知恩的少女自我介绍完后，金恩中问道“不知道你今天要表演的是……” “白智英前辈的《不爱了》。” 金恩中点头，抬手示意开始。 听到少女说出的歌名，金炫君不禁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对去年强势崛起奠定了歌谣界情歌女王地位的白智英，金炫君有一定了解，她如泣如诉的嗓音十分有利于情歌感情的表达，唱功方面同样炉火纯青。演唱她的歌很有难度，先不说一般人不具备她那样的嗓音，天生存在劣势，就是阅历方面一般人也不如她丰富，很难表达出那样的情感。 《不爱了》这首歌是去年白智英回归的正规专辑的主打，同样是一首非常动听而且具有难度的情歌。虽说选认知度高的歌确实没错，可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用这种“不恰当”的歌来展现自己的能力，实在是不知她是狂妄还是胸有成竹。 在座的诸位都没说什么，不过从表情看也知道对这位名叫李知恩的少女不抱多少期望。 “是为了回去，你才那样做……” 伴奏响起，少女开始演唱了。 随着演唱的进行，金炫君的眼睛不由越来越亮。少女的歌声很稳定，情感表达也比较恰当，气息比刚才出去的那个候选人还要出色。想必是经过长时间练习的。在这种年龄就有这么好的唱功，金炫君只在jy里非常优秀的练习生中见识过，摆在其他大公司想必也不遑多让。而且她的嗓音略微带着一点嘶哑，虽然说不上好听或难听，但很有特色。 总的来说，金炫君觉得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像她这种实力的练习生应该早就被其他大公司签下了才对。 金恩中几人也认真地听着，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蔑，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坏。崔茹真则百无聊赖地东翻西弄，或歪头看着金炫君的侧脸，对少女的演唱似乎不太上心。她在看到少女穿着的第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大概是觉得有点土气。至于少女的演唱能力，旁边有更专业的人鉴赏，不需要她cao心。 “从此再也不爱，这样说着的我，不会在遇到，如你一般的人……” 演唱进入到了高潮，虽然没有白智英唱的那样听起来觉得如泣如诉，但少女的声音很有力度，情感表达强烈，别具特色，引起了在场众人小小的共鸣。这一点是绝大多数来面试的选手都做不到的。 演唱结束，徐志斌忍不住抬手鼓掌，这是开始面试以来他最满意的一个。前面已经过去了十几人，进入最后一轮筛选的总共也不过三十几人。 金炫君等人也跟着鼓掌，不是为了配合徐志斌，而是确实认可她的实力。 李知恩鞠躬致谢，平静地等待众人的点评。 金炫君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难道她就不关心结果吗？居然这么淡定。 “真的非常棒！在你这个年龄，你是我见过的演唱能力最好的面试者了。”徐志斌笑着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也可以理解，跳槽到loen他当然想大展一番拳脚，可是没有优秀的练习生就如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碰到了李知恩这样的好苗子自然喜不自胜。 “非常感谢。”李知恩微笑着躬身。 较为擅长察言观色的金炫君轻轻啧了一声，这个李知恩的表现看起来虽然跟别的面试者别无二致，但她的表现实际上有些宠辱不惊的成分在里面。也就是说，她的微笑和受夸奖的喜悦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礼貌而表现出来的。可是既然她来参加选拔，就不可能不在意选拔的结果啊。而选拔的结果根据评委的反应多少是能推测出来的。 “怎么了？”崔茹真当然没放过金炫君对少女展现出的感兴趣的神色，小声问道。 “嗯……就是觉得这个女孩素质很不错。”金炫君支着下巴说。 “噢？连你都觉得不错，那就签下她呗。”崔茹真也提起了兴趣。虽然她觉得女孩的穿着不敢恭维，可那都是以后很容易就能改变的无关紧要的东西。更何况这个年龄会打扮、有经济打扮的女孩本来就不多。 金炫君摇头失笑，他能站在什么角度让公司签下她？他也只不过是公司旗下即将出道的一个艺人罢了。不过他显然忽略了崔茹真是副社长。 “看前辈们怎么说吧。”金炫君回了崔茹真一句。 崔茹真撇了撇嘴，双手抱胸看向李知恩，想着究竟这个女孩有什么地方吸引了金炫君。 徐志斌从各个方面对女孩进行了一番夸赞，俨然成了女孩的忠实拥护者，已经有点“失了智”。 默默听完李知恩演唱的柳真雅这个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幽幽地说了声“很好。” 虽然李知恩现在已经获得了两票，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艺人总监金恩中手里。 “你的表演确实很棒。节奏把握得很好，情感表达也很恰当，相信未来会很有前途。但是，你应该知道作为偶像外貌是很重要的，像你这样水平的练习生我们公司不缺……”金恩中缓缓道。曾经在s工作的金恩中习惯性把外貌放在第一位，他觉得偶像歌手并不需要多么优秀的唱功，出众的外表才是圈粉利器，唱功只要达到及格线就好了。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点评。”李知恩再次一丝不苟地鞠躬。从金恩中的话不难推测出自己因为外貌没达到“标准”很有可能会被刷下去的结果。不过李知恩没有一点失态，依旧表现得礼貌而谦逊。当然不可避免有一些伤心，但比其他人看起来都要淡定许多。 放掉这样实力的练习生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即使是金炫君也忍不住有些失望。但是这是作为艺人总监的选择，他没资格表达异议。 “为什么要这样说？之前面试的人里一个比她唱得好的都没有，说什么外貌重要……就这样把人家刷下去像话吗？”徐志斌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仿佛李知恩是他的心头挚爱，看不得她溜走，因此即使是面对地位比自己更高一层的金恩中，也正面提出了自己的反驳。 “就是说嘛。”柳真雅帮腔道。她也更认可徐志斌的观点。 金恩中皱了皱眉，道“我承认她的唱功很棒。但是偶像歌手没有出众的外貌怎么吸引人来喜欢？” “这位李知恩xi长得也不差啊，好多实力派歌手都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啊！”似乎为了增强说服力，徐志斌站起来继续反驳道。 “你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实力派，可她现在还没有实力派的实力！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选长得更漂亮的人。”金恩中眉头皱得更深了。 平时针对面试者发表不同的观点是很正常的，他们分内的事，完全没必要为这种事大动肝火。但是这次徐志斌的情绪好像过于激动了。这样反驳让金恩中的面子往哪搁？ “实力可以后天培养啊，她完全有那样的潜力……” 徐志斌还想继续争论下去，然而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崔茹真打断了他们的话。 “够了！在小孩子面前吵吵你们就不觉得丢脸吗？”崔茹真厉声喝道。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很有副社长的气势。 “难道因为是长辈就可以不尊重人吗？当着人家的面说那么难听的话！” 徐志斌和金恩中互瞪了一眼，悻悻地坐回原位，不敢继续出声。 崔茹真接着说道“金炫君xi，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要不要签下” 到头来，烫手山芋又到了我手里吗？金炫君有些无语。 见崔茹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金炫君沉吟了一会儿。他不在意得不得罪谁，只想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过了半晌，金炫君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她很棒，完全值得签下来大力培养。” 话题中心的李知恩远比众人想象的平静得多，只在金炫君说话的时候抬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把这个最终决定自己去留的，之前就有所耳闻的人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