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来自远方李渝唯。
“欸,欸!别这么急着走呀!我说你俩。” 大幕谢去,无尘界散。那个提剑的麻衣人便缠上了李白和小玉。 “快走!”李白悄悄跟小玉说,末了,稍提快脚步。 不过他的模样委实有些滑稽,双手握拳撑着腰。 小玉眉梢带喜,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因为不用太多考虑人群,所以她敲了敲脑袋公子在模仿一只小鹅? “欸!欸!慢点慢点!” 说话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厌。 李白见躲不过,转而前倾将小玉护在身后,用脚隔开他俩和那麻衣剑客。并恶狠狠地瞪着他。 “有,什么事吗?” 李白才出声,小丫鬟便借机偷偷打量那个藏在兜帽后的男子。 “嘿,嘿!我并没有恶意。” 男子摊开手。 他掀去兜帽,拱手施礼,载笑载言道“在下姓李,单名一琋,字渝唯。来自远野陇西。希望嘿嘿,和您两位交个朋友。” 小玉心折,这位来自陇西叫李琋的男子目似剑光锐利有神,说话却有些拘谨? 在他麻衣下,佩剑花俏,腰间挂着青鹿玉,鹿角夸张、双眸狡黠,四肢作腾飞状,光素淡雅、奇俏浪漫。 家门倒是煊赫,模样打扮俊美无俦,脸上没有风尘留恋,是个束发若马尾的少年侠士,不过嘛 小丫鬟心思灵动顾盼流连,落至公子李白的身上。心中如撞,不禁颊边guntang。 “动机不纯,不交。”李白拒绝。言简意赅。 于是小丫鬟盘算着,即刻便跟公子离去。 “但是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李渝唯神情刚露出无奈,便一扫而空。 他激动地答“那是雪莲果!我刚离开蜀镇不久。这个东西可好吃了!欸欸,我跟你说这东西虽然外表丑,但水分那是足的很,而且啊尝起来又甜又脆!欸欸,我跟你说这东西补血补气,延年益寿,还能延长时间增强那方面呢!嘿嘿你懂的,嘿嘿” 小玉很怀疑这人是个托 “不!”李白拉他的衣衫让他闭嘴,隔近了,说“你身上,有股诱人心魄的味道,那种味道实在是,入骨相思,寤寐不忘。那是酒的醇香。” 李白的声音慵懒又饱含魅惑的磁性,像只小猫挠得人心痒痒,俩人在腾空的花火中对视,李渝唯双眸湛湛白净的脸蛋上莫名生起一圈绯红。 小丫鬟赶忙捂眼,从她这个角度看两人鼻峰相贴,似在热吻 周围的人群中也有目光诧异的投过来,两人的姿势委实不雅,疑有龙阳断袖之举。 小丫鬟掩口假装咳了几下,李白以为她着凉便松手回头去看。 刚好,小丫鬟正冲他眨了眨眼,李白发现并无什么大恙。 适才明白过来,他被骗了? 李白抿了抿唇。 “小爷知道你想问什么说什么,你也甭费尽心思猜来猜去,那道士我不熟,他的离去,只是恰巧因为他师傅来临的缘故,至于其中因由我不会告诉你,你也别想太多,免得徒增烦恼。丑话说前面,到时候若是着了魔,可别硬扯我身上来。”李白替那剑客理了理被他拽皱的前襟。 麻衣剑客脸蛋微醺翻了个白眼,抱拳“岂敢。公子此番话语虽鸡肋于我无用,却也需致礼,假以时日,定当面拜谢。” “你这人,假惺惺,不爽快。然,不过嘛管你真心假意,方才爷已告诉了你爷的喜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若爷高兴,说不准,嘿嘿。” 李白冲他挤眼。 威胁我?嚯,这人有点意思。李渝唯勾唇一笑。“自有好酒伺候。” “告辞,莫同游。” 李白行未遂,被一个拿着糖墩儿的垂髫小孩给撞了一下,也不谢过就溜掉了。 沉夜下的波涛汹涌,光影变化、蔼蔼起伏。人群像网中的鱼,翕忽远逝、东逃西窜。 麻衣剑客眯起眼,“不对劲。”他引颈耸了耸鼻道。 “还用你说”李白讥诮着回。 有浓烟横生西边,怪啸迭生,火蔓如蛇。狭长的行廊上愈发拥挤,移簪堕珥的溪水中映着灯笼的红,嘈杂的人声与打更的锣声呼喊声更是响彻云霄。 “救命!” 空心阁楼架于行廊,四角悬缀白玉明珠,亮如白昼。榉木兼金盏阶上两侧青蕊镂格护栏矮浅,一袭霞绡跃过栏去,飘飘款舞。 有女子落下高楼,慌声尖叫。“阿玖!”情郎俯身,左手按栏、右手下张,似要抓住失足的少女。 但真若是抓住了,便不会在阶上如此失态高喊女子的闺名。 甫若宝剑出鞘间,刹那天地玄黄,麻衣剑客先是丢剑至半空,随后右脚一蹬,好似弯弓射出的箭,凌纵而去。他的身影比剑快,蹑影追风。双手将姑娘拦腰抱起,那姑娘感受到麻衣剑客的胸膛温度后是又嗔又羞,心中突突跳个不停。正要说话时,李渝唯居高睨她一眼,用不容置喙的声音说“别动!” “喔”姑娘嗫嚅。 剑先发后至,剑鞘嗡鸣,剑客踩剑续气,左手抓住栏底借力一扬,发舞飞恣、衣衫猎猎,踏空而上,将姑娘送回栏内。 很快,有多人鼓起掌来,拔刀相助的人值得被称赞。而吴地人总是不啻吝啬自己对他人的赞美。 “姑娘不若效颦绿瘦?”李渝唯笑吟吟着说。后抱拳“在下告退,后会有期。” 说罢后仰下坠,“欸!公子!”姑娘先是伸手去追,然觉不妥,便顺势拂上绾发的梅花白玉簪子,脑袋钝钝的想到,应该报答什么 “唔”情郎面生愧色,垂首一旁。 他踟躇半天,后过去想揉揉姑娘的肩,不料姑娘碰巧转身,只见她芙蕖脸蛋上的绒眉耷拉蔫蔫,双瞳剪水,委屈地骂道“哥!你个混蛋王八蛋!这次这次回去师父一定要骂死我了!呜呜” 说罢姑娘径自蹲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诶,小妹你别哭呀,你别哭呀。”原来那男子不是她的情郎而是她的兄长。 面对涕泗的姑娘,男子更是抓耳挠腮,手足无措。 而这时,李渝唯在坠下间已顺势接剑,轻身若叶,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 一切动作不过弹指离合。 他走向李白,抱拳。 “足下,家父说吾生为天下之弓,为众生而猎。但并不是屠户猎人之猎,而是狩猎魑魅魍魉之猎,此番恕在下不奉陪了,恐有性命之虞,仍去也!” 莫名其妙的浩然正气!李白忖度。 今日昼夜喧呼、灯火不绝,巡城的卫卒应是休整懈怠的,而在李渝唯救下姑娘期间已是秩序井然提刀带甲,鱼贯而至。 气氛陡然压抑,似有猛虎嗅林。 领头的将领经不惑之年,方面高鼻、浓眉深目,眉颧之间有块深红胎印,赍环首刀,淬龙雀纹。绛色深服下用革做成的绑腿裹了厚厚一圈。 “公子,要不”小玉蹙眉,曲谨地勾了勾李白衣边的蓝绦。 李白呆愣愣的,没做回答,那将领脚上穿的是草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