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令人窒息亦是绝望
后来一整节课，都没见到易烊千玺。慕小柒心绪纷乱，被辅导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也心不在焉，这节课的老师并不平易近人，被批评了不说，留的作业还加倍。 无论是被王俊凯牵起的情绪，还是易烊千玺那双染怒的瞳孔，这些都令她不自在。就承认今天运气不好吧，但易烊千玺又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惹他生气呀。今天也是距上次离开后第一次见面啊，真是……莫名其妙，也令人捉摸不透。 她背着吉他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结果就在楼梯口的拐角处遇到了抱着手看似是有意在此处等候的易烊千玺。她脚步顿了顿，正好瞥见易烊千玺紧抿的唇以及皱着的眉毛。 慕小柒心生烦躁，实在不懂自己哪里惹到他，要他这么一副陌生又冷漠的姿态对她。她耸肩顶了顶吉他带，鼻间哼出一声气音，没跟易烊千玺搭话就朝公车站台走去。谁料后者一言不发地跟了过来，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怎么了？”慕小柒歪了歪头，收回打算往前迈的脚，站定在他面前，转身对上他的视线，“到底是在生什么气，我惹到你了？” “没有。”易烊千玺盯向地面，避开她视线中的试探，语气倔强。 “那刚刚我去辅导班，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走了？而且还是那副仇视的表情，好像就是我惹你生气一样。” “我有那样吗？” “没有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慕小柒动了动脑袋，面上讥笑发出哼声，“你不知道就对我那样？我到底怎么惹你了，你说，我认行……” “慕小柒。”未等她把话讲完，易烊千玺便直接打断。他紧咬牙口，呼出口气，眼睛盯着那黑的发亮的吉他盒，“吉他……是为他学的？” 本在气头上的慕小柒霎时间灭了气焰，更是一愣。一时间易烊千玺所有的反应都可以得到解释，的确是惹他生气了，才使得他如此失态。慕小柒觉得否认是无效的，周边的人都会觉得她学吉他是因为王俊凯，苏浅浅的反应就足以说明。 她木然的沉默，手指捏紧了吉他带。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她和王俊凯扯上关系，明明已经分手了……她不甘心，却也偏偏推拒不得。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不甘心是为何而来。 易烊千玺看她无言的沉默，心里也就当她默认，但他不想这样。他希望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不必要的误会，也不想主观意识上就定了她的罪，他想听她的解释。至少这样，还可以有理由……就简简单单的，能够有理由陪在身边就足够。只怕是，这理由也不复存在。 “你就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像是在沙漠里口渴的人护着的半口水，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慕小柒只是苦笑，扯了一把吉他带，面带无谓：“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易烊千玺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死命护着的这半口水就这么被他人轻而易举夺走，突然之间变成了全世界最可怜的人。哈，还真当自己是重要之人了，又何必呢。 再怎么背水一战的单恋，也经不住一次次釜底抽薪。他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甚至觉得此刻他应该赶紧消失，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而这第一次却也是她给的。 易烊千玺从她身侧擦肩而过，外套里裹挟着的风泄出，撩拨起她的额发。是起了风，额发略长，她闭上了眼，而下一秒，身体受重肩膀被迫下压，像是挂了只大型犬在身上。心跳顿了半秒，她没睁开眼，感受到身后的体温和……细微的颤抖。 喉间哽着难受，她有点难过。也许这是最后怀中的温柔，也预示着到此为止吧。脑海里浮现出与他相处的片段，那些个情窦初开、兵荒马乱的青春岁月，仿佛都有他的存在。她心有不忍，张了张口发出声音。 “千玺……” 汽车鸣笛响的及时，刚巧盖过那声轻唤，而在这同时，背后的人松了力道。慕小柒听到频繁的鸣笛声，以及骂声，她睁开眼睛，闯入一双深邃桃眸，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最直观的是他眉间的川字。 易烊千玺显然是看到这幕才松了手，眼前王俊凯站在人行道中央堵着车辆，鸣笛声、车主骂声不断，他却丝毫没有想要避让的痕迹。 这样的情境再熟悉不过了，王俊凯瞪着眼，用那双带有仇视感情的眼睛瞪向易烊千玺。而后者却更是愤怒及不爽，双拳握得紧紧。 向来彬彬有礼、绅士般的易烊千玺，总是一副书生样，衬衫纽扣第一颗牢牢扣紧，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恰到好处的笑容有很好的治愈效果，从不会让人感到难堪。就是这样的易烊千玺，下一秒的举动令慕小柒震惊到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三两步上前，抡了拳头就揍了王俊凯一拳，王俊凯一个没受住摔倒在地，头偏向一边，他舔了舔口腔内壁，显然也是被惹火了，站起来首先也是给了易烊千玺一拳。两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扭打成一团，后头那些车主哪还会再响鸣笛，都愣住了。 慕小柒赶忙上去劝架，急的焦头烂额，喊着让他们别打了却不起用处，她见围观人群和车辆越来越多，为了不让事态演变到严重程度，无奈之下也只好报了警。 “现在的高中生啊，学什么不好偏学打架，好像国家设立警察就是专门用来治他们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想以前要被我逮着一个，给打得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两人被带出来时已是一小时后的事情，王俊凯听到那些个穿着警察服的人说的话，眼睛里满是倔强，又瞪向易烊千玺。但他眼角还有淤青，一用力就疼，就只好很快的收了视线，但这并不是暂且休战的意思。从警察局正门口出来时，两人还在互相撞，但没有动手了。 慕小柒在看到他们跟没事人一样出来后松了口气，但很快绷住表情，一脸黑，直到两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大男孩在自己跟前站定，才缓缓开口：“弄结束了？” 那两人点头。 “爽了吗？” “……” “你们是当自己还是八岁孩子，还是说，忘记自己是要高考的人？” 王俊凯觉得憋屈，明明是易烊千玺先动的手，干什么连着他也要被训。他皱着眉沉声道：“没有。” 慕小柒气结，耽误了吉他课不说，连她都被拉到了警察局，她越想越气，不免提高了音调：“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很有可能就被记入档案跟一辈子！这种高考的关键时刻，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闹了？你们……” 易烊千玺在一边沉默，不说话，他也没话说，腮帮子还疼着。可王俊凯不一样，被警察教育了一通不说，还要在慕小柒这里受气，他气不过，怼了一句：“我们这样闹不还都是为了你！”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寂静了，易烊千玺皱了皱眉表示不快，慕小柒也没了声音。王俊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虎牙嗑咬下唇撇过了脸。 慕小柒低下了头，表情难看，她不想这两个人因为她而闹得关系不僵，更不想耽误他们的人生。可好像每次阻碍着他们的都是她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偏偏惹着他们俩。 “走了。”易烊千玺不想在这多留，看了眼慕小柒后，抛下了那么句话便迅速拦了辆车离开。 一时间只剩下慕小柒和王俊凯两人。慕小柒心里叹了口气，想来刚才易烊千玺的态度如此，也就代表了以后也会如此，看来这么段无以回报的感情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面前的人喘了口气，她怔了一下。 “刚刚的话……当我没说。”王俊凯踌躇着，还是如此开了口。 “别闹了。” “我闹什么？” “王俊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你的保送名额就会因此而废除啊？你到底，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吗？” “知道。” “那你还这样？明明……” “都说了是因为你，听不懂吗？”王俊凯又一次堵住了她的话，“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 王俊凯一愣，眸里闪过狠色，放话道：“那我帮你清楚。” 下一秒唇上冰凉的触感令她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闭紧了嘴唇。王俊凯没有伸舌，两人只是双唇紧贴，可仅仅是如此，都令人浑身发烫，头皮发麻。 慕小柒有点吃不消，有些恍惚，又更失落，她推开了王俊凯，嗤笑道：“这样信手拈来的吻，会令人喘不过气。” “你才是让人窒息。明明还喜欢着我，为什么不接受我，一次又一次的推拒算什么？每次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心情很差。”王俊凯抬手捏住她胳膊，靠近了一步。 慕小柒撇过了头，揪着眉头，医院那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尝试一遍，也不敢。 “是你更令人绝望，王俊凯，我们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