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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过十多天之后,徐晚羊便要走了,他还有点舍不得雪昭,他现在能结结巴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只要你不着急,总能听他把一句话说完。

    “这,这是我······我做的,送,送给······”

    “送给我啊,谢谢啦。”徐晚羊接过他手里的纸花,白色的精巧的玫瑰,一定又是跟雨川学的,徐晚羊连连夸他,“昭昭你可以啊,没想到你手这么巧。”

    “······给,给殿下的。”

    徐晚羊气得把花扔回他怀里,“白疼你了,有好事不想着我,还偏向殿下!”

    “下,下回给你。”他有点着急道。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以后你都要留在容夜身边的。”徐晚羊摸摸他的小脑袋,“昭昭,你答应我,以后在殿下身边,一定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嗯,嗯!”

    “当然,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啊,除了殿下和雨川的话,谁都不可以相信。”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徐晚羊,不懂他的话是何意,徐晚羊笑笑道,“就是说,你只听殿下的话就行了,他是好人,不是吗?”

    “是!”他连连点头。

    后来这半月里,徐晚羊也难得见到容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应该很忙了,不仅要筹备婚礼,期间国事还不能落下,还要忙着安抚自己要过门的妻子,听说梦朝因为过度紧张,还生了一场小病,这些天都在卧床休息。

    半月时间眨眼就要过了,到了明日,便是容夜的婚礼大典了。

    徐晚羊在白天难得做了一次安静的祥鸟,攀在自己房间窗户的栏杆上,一动不动,他其实只想把眼前看到的,牢牢的记在心上,也不枉人生的这段奇遇。

    太阳落山之后,他变作人形坐在窗前,容夜还没有回来,他去看了雪昭之后,又悄悄的出宫去了。

    夜市依旧繁华,徐晚羊在街上踱步,街道两旁的小贩在热情叫卖,人声鼎沸,不时有玩闹的孩子撞到他的腿,连句对不起也来不及说,又嘻嘻哈哈的跑向远处。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徐晚羊回头一看,咧嘴笑道,“陆兄,这么巧。”

    陆济元也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我和徐兄很有缘分,走在哪里,总能碰到。”

    两人找了一家酒馆坐下,刚饮了一杯,陆济元就问道,“徐兄今天这是怎么了?”

    “啊?”

    “和平日不一样,徐兄今日,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啊。”

    不算烦心事吧,不过什么时候的告别,都是让人心里有些难受的。于是他轻声道,“我要回去了。”

    陆济元心里一惊,“徐兄指的是,离开雪国?”

    “是啊,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这一次,也逗留够久了。”

    “那殿下肯放人吗?”

    徐晚羊暗想,容夜怎可能不会放人,而且他要想离开,谁也拦不住啊。

    “济元兄,你多虑了,我和殿下是好友,他怎么可能不放我走呢?”

    “正因为徐兄和殿下是好友,我才有这个顾虑,徐兄大概不知道,从我记事时,让容夜殿下亲自承认的朋友,只有徐兄一个。所以,徐兄对殿下而言,一定是很珍贵的朋友。此番离去,殿下一定很难过的。”

    徐晚羊豪迈的笑笑,“不用这么伤感,虽然我也很珍惜我和容夜殿下之间的友谊,但聚散终有时,我已经把该做的事完成,也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了。况且我还结识了济元兄这个朋友,这一趟,来得很值!”

    “我也有幸,能够认识徐兄。”

    酒杯撞在一起,今夜都是不醉不归。

    徐晚羊酒量比陆济元差多了,到回宫时连路都走不稳,陆济元遣了一个手下的侍卫送他回去,不然他走半道肯定栽在雪地里。

    脑袋昏昏沉沉,却发现容夜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里,这些天他忙得都见不到人影,徐晚羊本还想着和他好好告别一下呢,可巧就来了。

    “容夜,你,你可算来了,这些天都没见到你,我,我还没好好和你说说话呢。”

    “你喝酒了?”

    “不用在意这个,一点点而已,我没醉,就是头有点晕,不过,这酒真是好,真,真是好酒······”

    容夜冷声道,“来人。”

    雨川急急忙忙进了来,“殿下。”

    “煮碗醒酒汤来。”

    雨川看着东倒西歪的徐晚羊,就知道他出宫后肯定要喝酒,于是道,“厨房有备下的,奴婢这就端来。”

    容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床前坐下,“你和谁喝的酒?”

    徐晚羊捂着自己的脑袋,“是陆兄啊,还是他付的酒钱,本来就是最后一顿了,说好我给的。容,容夜,你下回,替我再请他一回啊,陆兄这个人啊,脾气虽然差点,人倒是挺大方的······”

    容夜面如寒霜,等到雨川端来醒酒汤时,立马感受到殿下的低气压,战战兢兢道,“殿,殿下,这醒酒汤······”

    “喂他喝!”

    “是。”

    雨川把醒酒汤端在徐晚羊面前,舀起一勺,好声好气道,“徐公子,来,赶紧喝了吧。”

    徐晚羊低头闻了一下,顿时捂着鼻子皱眉道,“什么呀一股姜味,不喝不喝!”

    手一推过去,雨川右手的白瓷勺没拿稳,摔在地上碎了几瓣,幸好另只端汤的手还算稳了,没有全部洒出来,她连忙跪下请罪,容夜却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瓷碗,冷声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