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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被他连咬带打了好一阵,一言难尽道:“齐贵人,孤的手,就这么好吃?”

    齐钰:“……”

    齐钰这回魂都吓没了,赶紧松了口。

    登徒子竟然是太子,而他一不小心竟把金大腿给咬了??

    应当是他误把太子当成登徒子了,齐钰的脸有点发烫,可这不能怪他,原书太子根本不会在这时候入宫来,他哪能想到是太子,而且就算太子入宫了,为何不能好好出来相见,他正想着心事呢,太子藏在树叶子堆里突然发了声,会吓死人的好吗!

    嫣然和章嬷嬷不知何时已退下了。齐钰抹了把脸道:“太子殿下,怎么是您啊!”

    再瞅一眼太子手上一排整齐血糊的牙印,齐钰欲哭无泪。

    太子被咬了,心情却很不错:“听说你会跳舞,孤不大相信,想来看一眼。”

    齐钰:“……”

    他是会跳舞没错,兰陵王入阵曲算什么,他还会跳极乐净土,可是关太子什么事,太子怎会得知?

    噢,章嬷嬷是太子的人,太子要知道他的动向并不难,可是德高望重又极好相处的章嬷嬷为何要把这种琐事告诉太子,太子还真进宫来看他的热闹,太子有这——么闲?

    原书都是骗人的,齐钰眼神复杂,什么殚精竭虑,忍辱负重,让人心疼的太子!

    太子轻咳一声,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齐钰对着自己的牙印立马就软了下来:“太子殿下,对不起,没想到是您…….我立即为您包扎一下可好?您有带金疮药吗?”

    慕容骏点头,自从在流云宫划了自己一刀之后,他便随身带着上好的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太子将药取出来,递给齐钰。

    齐钰这厢有了金疮药,却没有纱布,

    他身边,通常会备干净纱布的是嫣然,可是嫣然不知何处去了,齐钰自己没有,也不可能把脸上正用的拆下来给太子,太不卫生了,他掂量着还是要从衣服上撕一条下来。外边的宫装撕扯不得,太明显了,他便撩起衣袖,从里衣袖子上扯下了一段。

    在他垂头思考究竟扯哪处的布条比较好时,却未发现太子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点伤对太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慕容骏也不着急,直直伸着手等他来包。

    齐钰有缠脸的经验,缠个手也很利索,因这是太子殿下的手,齐钰比对他自己还上心,愣是连一点多余的挨挨蹭蹭都没有。

    太子心里略有些遗憾。

    “我已经包好了,太子殿下记得回头要让太医看一看,千万不能沾水。”

    齐钰处理好伤口,抹去额上渗出的薄汗,学太医的样子细细交代,认真的神情令太子心头骤暖。

    齐钰低声道:“您……您过来可是有事?”

    太子不会真是为了看他跳舞才入宫的吧。

    慕容骏好笑地道:“没事孤还不能入宫了?今日是皇后生辰,孤露面也是应当。”

    齐钰刚要松一口气,太子紧接着又道,“多日不见,孤也顺道来看看你。”

    齐钰:“……”

    齐钰莫名其妙红了脸,刚要道谢,正殿内的奏乐突兀地停了下来,传来一片混乱的人声,隐约还能分辩出其中的哭泣与咒骂。

    齐钰与太子相视一眼,都意识到里边恐怕发生了什么。

    皇后寿宴,若非大事,怎会轻易中断,否则太不吉利。

    太子蹙眉,轻声道:“孤先进去,你稍后再来……小心。”

    太子行出一步,回首定定地望着他,齐钰点点头,也对太子道:“您也小心。”

    齐钰有些担忧,太子来赴皇后寿宴,寿宴却出了事,这又与原书产生了偏差,会不会是有人借机要害太子……

    太子先去之后,齐钰又等了一小刻钟,才不紧不慢地进入坤宁宫殿内。

    入眼便是一地狼藉,铺在金砖上的如意锦纹毯洒满了杯盏碎片,方才离开时还意气风发的张贵人,不过片刻的工夫便人事不知地伏在地上,头发蓬乱,白衣脏污,两侧分站了四名内侍,刑棍正架在张贵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

    齐钰眼皮一跳,赶紧奔过去要把张贵人扶起,内侍却挥舞着刑棍,不许他接近。

    一愣神的工夫,正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先他入殿的太子向他投过来警告的一瞥。

    齐钰思忖,看来真有不得了的事发生了,且这事还与张贵人、与他有关。

    即便是太子,也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给他传递消息。

    皇帝亦看到了他,冷哼道:“齐贵人既来了,那就说说看,张贵人所跳这支舞,究竟是何人所作?”

    齐钰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莫非是他的舞有何不妥,连累张贵人了?

    从眼下的结果看,八成是如此。

    皇帝既问到了他,应当已得知舞是他作的了,若是咬死不承认,对他、对张贵人皆无好处。

    齐钰咬牙道:“是臣所作。”

    “你倒是有心,让朕看了一场好舞。”

    皇帝不咸不淡地笑了笑,须臾戾气横生,扬起手中玉盏就要用力砸过去。

    齐钰动都不敢动,若是躲了,皇帝还不知要如何罚他!

    “父皇,请稍等!”

    千钧一发,太子突然出了声,皇帝皱眉顿了顿,玉盏拿在手中,到底没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