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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吸饱了血rou,有些倦怠地慢吞吞缩回了青年的掌心。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属于人类的手腕仿佛在瞬间抽去了骨骼,变得柔软无骨起来,五指黏合在一起,渐渐融化,最终化为了白色的触尖。他的手腕拉长,化为了柔韧的白色触手,与方才杀死的怪物几乎完全相同。

    青年满意地看着自己刚获得的拟态,回到了岸上。

    刚一上岸,他便嗅到了比平时更要浓烈数倍的香味。

    食物的味道。

    Alpha们有些躁动,大半都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嗅到了空气中丝丝缕缕的信息素的味道。那是雪松和雾凇混合在一起的有些清冽的香味,冷感之余又觉得优雅温柔,像是缠绵的风。

    单兵作战系的学生经过信息素浸入式训练,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尚能保持理智。他们意识到有Omega在这时候进入了发情期,第一反应是联合Beta镇压那些未接受过训练的普通Alpha。

    虽然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sao乱,但并非如此就是高枕无忧。这只是发情期的前奏,他们尚且还能维持清醒,可是一旦Omega彻底进入发情期呢?

    思及这一点,尚存理智的人意识到了问题了严峻。

    谢遗此刻情况并不好。

    他有些热。

    一种自身体内部升腾而起的,本能的热。

    谢遗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强忍着难受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上出了一层单薄的汗,空气里飘荡着清淡的气味,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初来这个世界的那一晚。

    这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谢遗听白白给他科普过发情期的种种,倘若没有抑制剂和Alpha的标记的话,想要熬过去估计会很困难。然而眼下要紧的不适他能否熬过去,而是,身处在这样一个Alpha众多的地方,他该如何躲避保障自身的安全。

    察觉到谢遗的动作,有些浅眠的卫溪醒了过来。

    “谢遗?”Beta嗅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谢遗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出声:“卫溪,我好像……发/情/期到了。”

    说出发/情/期是三个字的时候,谢遗是有些羞耻的,可开了这么一个头之后,接下来的话他就说得轻松多了,“我现在该离开这里,躲得远些,卫溪,帮我,可以吗?”

    卫溪握住了他有些汗湿的手指,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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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m……

    感受作者深沉的恶意吧。

    第90章 不二臣

    卫溪拉起了太空毯裹住谢遗, 扶着他离开暂居的帐篷。

    刚出帐篷,便瞧见一个Alpha朝着这边走来。

    卫溪目光一凛,下意识地摆出防备的姿势,却见那个Alpha有些艰难地将目光从谢遗身上移开, 低低喘了两口气,脸色压抑地道:“我们没人带了抑制剂,你带他走远点儿。”说着, 丢过去一个车钥匙。

    卫溪有些诧异,却没时间多想了,匆忙接过钥匙,带着谢遗坐上了越野摩托。

    摩托发动, 他依稀听见身后不远处的Alpha自嘲一般低声说道:“毕竟是战友……”然后, 又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妈的,和Omega做战友真是自虐!”

    眼瞧着那些帐篷里的躁动, 他心中愈发不爽起来, 只盼着谢遗能在情潮彻底爆发之前离这里足够远,不然在场的alpha也好、Omega也好,可都要遭殃。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微凉的夜风吹面而来,使人精神不由振奋。

    Alpha轻轻呼出一口气, 只觉得方才那些勾人的信息素的气味已经渐渐淡去, 他的意识终于从勉强维持着三分理智的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 意识到那个不合时宜地迎来了发情期的Omega是走得足够远了。

    “行了行了, 都出来。”他朝着帐篷里喊了一声。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首先出来的Alpha身高体壮,脸上却不知道为何多出了两块青紫,当下有些不悦地说道:“啧,真是烦死,身边那个精虫上脑的玩意儿给了老子两拳,好不容易才压住他。”

    “你说不如干脆现场找个人标记了他先?省的后头还要麻烦。”一个人不耐烦地在帐篷里说道,“老子身边躺了两个没浸入式训练过蠢蛋,真是拼了老子半条命了!”

    “Omega嘛,跟我们处这么多天了,早就是战友了,你下得去手?”

    又有人掀起了帘子,走出来道:“怎么来了这儿,一只抑制剂都没有的?实在不行,先打一针抑制剂啊,不就啥事没有都没有了?”

    “这事说着也奇怪。”有人附和道,“听说军队里Omega都是按时打抑制剂的,怎么这里没有配备吗?”

    “谁知道呢?”

    “……”

    一群人交谈了片刻,又三三两两散去。

    荒野的风带着些的青草味,吹拂过两人的耳畔,谢遗捏着卫溪腰上衣衫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润,他本能地将脸贴在卫溪的背上——隔着单薄衣衫的接触,勉强提供给处于发/情期的Omega一丝慰藉。

    卫溪觉得距离那些Alpha差不多够远了,看了下周围,心道应当没什么危险了,才熄了火,将谢遗扶下了车。

    他揽着谢遗,只觉得依偎在一直身上的人腰肢柔软得仿佛一滩泥,怎么也直不起来,只能倚靠在他的身上,黏着他,缠着他。

    卫溪将谢遗扶到了河边的一小片林子里坐下,太空毯垫在地上,隔绝了草和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