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颜铮身上有伤, 方泽又是孕夫,傅林让二人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们陪陈一诺去警察局。

    这个城市春天短得出奇, 前些天还穿外套呢, 几个昼夜过去又热得仿佛夏日已至。别墅院子里草木长得过于茂盛,物业派园丁挨家挨户的修剪。

    方泽靠在飘窗边翻书, 瞧见园丁拿大剪刀剪树枝用割草机割草,丢下书兴冲冲地跑出去帮忙。

    受爷爷和老爸的影响, 方泽喜欢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前世忙于工作没时间干这些, 如今想样样都尝试一下。

    割草的时候能闻见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剪花枝的时候闻得见清新花香,既活动身体又愉悦心情,方泽在院子里越忙活越起劲。

    颜铮刚接完一通电话人就不见了, 在家里晃悠一圈隔着窗玻璃发现方泽站在花丛中笑得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 顿时心软得不像话。

    那一瞬间男人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想一生都呵护好他,不让他经历一点悲与痛, 要他永远都像个孩子开怀的笑着才好。

    颜铮卷起衣袖往小花园大步走去。

    陈一诺到警局没见到于锦程,倒见着那人的mama,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女。肇事司机是个酒鬼加赌徒, 欠了一屁股债妻离子散,这女人给他钱让他搞定陈一诺,答应事成之后再付他更多的钱。

    结果酒鬼意外身亡, 警方从他手机聊天记录里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女人。女人大方地承认她是为了钱,她生下于海斌的儿子并辛苦抚养长大,于情于理都该分到一半家产。

    陈一诺对老公还有个私生子的事毫不知情,于海斌从不愿意跟他说过去的事,倒是无意间曾提过一句,三十岁前于他而言都是极其痛苦的记忆。

    妈蛋,你倒是解脱了,留这么大个麻烦给我!有傅林他们撑腰陈一诺也没什么好怕的,扬言最多按照法律责任支付于锦程相应的抚养费,更多的他们母子想都别想。

    可那女人用几句话让他xiele气。

    她说,你永远不会懂得一个母亲会为孩子牺牲到何种地步,我愿意用我的命为儿子换个更好的活法。程程那么优秀,不该因为他父亲不承认他,因为没钱就断送掉大好前程。

    她还说,你是个男人又不能为于家诞下一男半女,花于海斌的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那些钱你反正几辈子也挥霍不完,要是爱他为什么不能分点给他亲儿子?

    语气强硬,振振有词,好像错的是陈一诺不是她。

    从警察局出来陈一诺在大大的艳阳天下冷得发抖。他清楚那个女人说的没道理,就像穷人伸手对富人说,你那么有钱怎么就不能分我一些一样,于海斌都死了他没义务再替他养儿子。

    可她说的又都是事实,他花的是于海斌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等他死的那天能留给谁呢?给别人就一定比给于锦程好吗?

    傅林怕陈一诺会心软,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那女人的话不可信,她若只为争一半家产,起码该先找律师和你打官司。一出手就是要你命的狠招,怎么看都是个贪得无厌的主,你不能轻易放过她。”

    陈一诺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交给律师处理吧,我懒得管这些。”

    “想想你这两年怎么熬过来的,她是独自养大于海斌的儿子,可于海斌病这么久她做过什么吗?端茶倒水护理病人的都是你!人一走就蹦出来以儿子的名义抢钱,脸够大的。”

    “诺诺,你最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于海斌身上,他有儿子却瞒着你不是欺骗感情吗?管他那个狗屁儿子呢,好容易熬出头过好你自己的就行。”

    对陈一诺来说昨天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香甜的,今天整个世界又重新变回压抑的灰。就像老公刚刚病倒的时候,二十来岁没太多人生经验的他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

    现在是他的心塌了。

    全世界都在对他撒谎。

    母亲给他取名一诺,一诺千金,说好的没有爸爸也会和他相依为命,十五岁时她留下一点微薄的积蓄就离开了,为了追求新的幸福,后来再没回来找过他。

    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偷他的设计稿拿去参赛,得奖后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第一份工作签的是家小公司,老板说一诺你是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当老板,不用给人打工。拖欠几个月工资后他人间蒸发了。

    然后就到了于海斌那里,陈一诺的设计风格非常独特,渐渐走进于海斌的视线。人到中年的总裁疯狂地追求他,给他制造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幻境,结婚时陈一诺曾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没想到他也骗了他。

    他点着一支烟,刚抽两口又给扔进垃圾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理这些破事陪我到酒吧喝酒去。”

    陈一诺说不理就不理,律师帮他搞定一切,到结案后才见到于锦程一面,还是对方主动约的他。

    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清瘦干净,眉宇间全是于海斌的影子。原来于海斌年轻时是这个样子,陈一诺想,还蛮帅的。

    于锦程开口就说:“你别恨他,是我妈害了他。”

    陈一诺手指轻扣桌面,一言不发。少年和他挺像,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这些年有给过我生活费,不多,够我读书和生活的,以后你不用管我。如果可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我妈做了错事理应承担责任,但她年纪大了,我希望她能早点出来让我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