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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台集前十四名的名额尘埃落定以后,之前纷乱的局势瞬间恢复了平静,暗中搅混水的人偃旗息鼓,而温勉本人周围暗中盯梢的修士则翻了一倍。

    他们找不到本该作为钥匙开启惊雀野秘境的温清河, 就只能在温勉身上做文章。

    一日以后, 小惊雀野秘境的手绘地图被呈到了温勉面前。这都是由数不清的前辈修士通过自己的回忆加以讲述和描绘,再由黄鹤楼进行汇总, 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得以制成的。黄鹤楼楼主承这份情, 借着过年的时机给属下涨工资分红包,一时间楼内气氛好得不得了, 人人皆是眉开眼笑地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

    只有楼主本人兢兢业业加班的同时,还要细致地钻研惊雀野相关的情报,毕竟在这方面天生就落后知晓前因后果重生的纪拓一筹,温勉相当不习惯这种事事不尽在掌握的不确定感。情报组织首领的职业病一朝薄发, 每日里埋首书卷还能神采奕奕,看得门派里其他人啧啧称奇。

    “你们知道为什么说温勉是天才吗?”

    “因为他努力学习的时候从来不会犯困!”

    秘境开启的时间被定在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清晨。

    在这之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奖励分配工作,虽然确实都是一些稀世罕见的珍宝,但大门派出身的弟子谁也不缺这点宝贝,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小惊雀野上面。

    金丹期赛场这次借着改换赛制的东风,难得入围了一个散修小辈,当时颁发奖品的时候领奖台上就站了她一个人,其他参赛修士都是由门派里外门负责跑腿的弟子代为领取的,镜月阁不是第一次参加燕台集了,自然也料到了这样的场面,只有登台领奖的散修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连这样白给的场合都不愿意来。

    只能说很多传承千年的大门派,其孤傲是刻进骨子里的,很多时候未必是什么好事,只是现在却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传统。

    秘境开启当日临行前,卧沧山弟子近乎全员相送。

    温勉、贺惊帆和桑鱼站在最前头,桑鱼自己的亲师父连涂在,当然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霜旻峰峰主拉着她的小弟子殷切叮嘱了好半天,几乎把一年开口说话的量都用光了才停下来。桑鱼站在她面前不住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连着应了好多声。

    温勉和贺惊帆本来一开始站在一旁看着,但贺惊帆近些年来一直受掌门梅光济照顾,基本能算作是他的半个徒弟,因此梅光济颇有种名师出高徒的自豪感,见人才没人认领,便亲自走过来和自己门下的得意门生交流感情。于是贺惊帆也成了啄米的小鸡一只,落单的温勉立刻就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包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门派里一直以来人气相当高,每次打比赛甚至有专门的啦啦队成员在观众席上有组织地摇旗呐喊,经常看得那些没有妹子缘的内门弟子羡慕嫉妒恨。

    隔壁浣剑门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站得离卧沧山并不远。

    他们挺多弟子远远看到隔壁温勉被乍一望去数量相当壮观的女修(混在里面的其实还有不少男性)包围,简直目瞪口呆,浣剑门全门派都找不出来这么多姑娘。

    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门风里含着瞧不起女修的陋俗的浣剑门弟子也不能幸免,师父站在前面絮叨,年轻人就偷偷斜着眼睛好奇地用余光打量这一幕,心中含着几分不自知的羡慕。

    说到底,修真界战斗力这种事真的不分男女,没看见刀圣常桐还是个女人呢?

    这也是温勉第一次见到纪拓的父亲、浣剑门的门主纪磐。

    那也是个出名已久的大乘期,从外表上看像个身材魁梧的莽夫,但他的眼神十分冷厉,看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不少浣剑门门内的弟子都不愿意和自己的门主对视。在他身边站着几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或坐或站,并不参与训诫弟子的活动。而在纪拓身边则一眼能看出有不少和他长相相似的年轻人,应当就是他的众多兄弟姐妹中的某一些。

    梅光济远远和纪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互相招呼都没打一声,仅仅是点头致意便擦身而过。

    倒是郴州书院院长裴知邱,刚一上来就给了梅光济一个胖胖的拥抱。

    纪磐则走到书圣岑绛身边,还算友善地问候了跟在岑绛身后的岑天骄一声,便拉着书圣两个人走到角落不知谈些什么去了。

    太阳渐渐升起,一刻钟之后,远方响起了熟悉的马蹄声。温勉在热情的人海当中伸头远望一眼,果然看见隐有东陆皇门标志的马车嗒嗒嗒行驶而来。紧接着,一个样貌英伟的中年男人拎着自家皇太子的胳膊把人拉下马车,半点不给自己的女儿留面子,毫不客气地骂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闹什么别扭?快去做准备!”

    皇太子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捂住脸,闷声道:“没拿到前五,没脸见人。”

    “你有这功夫不如去琢磨琢磨进了小惊雀野该怎么办!让你看的那些资料你看没看!”

    “我……”

    “劳驾请让一让!”一只本不该在这种环境里出现的两人高的雪怪突兀地现身于场地中,雪山圣子以小孩子骑在父母脖颈上玩耍的姿势跨在雪怪的脖子上,大声冲着下面喊道,“让一下,别让它踩到人……呃,不好意思我有点找不准方向,请问卧沧山在哪?”

    皇太子仰着头张大嘴巴瞪着雪怪,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