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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更是一个屠宰场。 冰冷的吊灯照下来,并不是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而是只有它正对的这一方最明亮,周边渐渐暗下去,这很像是手术台。 正中的地上一个男人被大字型死死绑在地上,动弹不得。周围站着十余个男男女女,有的年逾四十,有的看着刚成年,有的还未成年,每个人脸若冰霜,手里一把尖刀,刀的锋芒扎人眼。 他们或许不能称之为人,而该称之为复仇者。 男人醒来,吓得冷汗直冒,三魂去了两魂半。 “你们...你们是谁?!” 人群很有默契地向两边分开,程述慢慢走上来,他是今晚的主持人。 程述走过去,捏着男人的下巴,笑得很温柔:“杜旗大少爷,别害怕,这些都该是你的熟人。” “你他妈想干什么?!”杜旗破口大骂。 程述很自然地说:“帮你叙旧而已。” 杜旗会信才有鬼,他牙关打颤,搬出自己的护身符:“你说得出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是谁!绑架我,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嘘——”程述竖起一根指头,提醒他,“这里是快要拆迁的老房子,你不用这么喊叫我也听得到,等会儿你还有很多时间喊,先听我说,好不好?” 越好听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越像个恶魔。 看着周边人一个个虎视眈眈拿着武器的模样,杜旗难道还敢说不好吗? 程述一个人一个人指认过去:“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您贵人多忘事,或许都不记得了。从左边开始,符茜,十八岁;潘文楠,二十三岁;李丹,三十一岁;林翘翘,二十岁.........王也睿,二十七岁。还有我,程述,二十二岁,以及许多已经不能到场的人,其中一个叫原筱,享年二十一岁。” 他每念到一个名字,就能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眼神中迸发出滔天的怨恨,手里的刀都攥得紧紧的。 “尊贵的局长家的大少爷,请问你还记得,这些人的名字吗?” 杜旗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可光是记得的那些,就足够让他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了。 程述用刀背在他脸上拍了拍,所有的恨意在此刻彻底爆发:“以上所有人,都是被你这个禽兽毁了一辈子的人!今天,就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杜旗到了此刻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挣扎了一下,根本没用,整个人就是砧板上的鱼rou,他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有话好说,我可以给你们钱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动了我,你们都会死......啊——!” 第一刀程述就刮了他的下嘴唇,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鲜血涌出来,如一口小喷泉,溅了程述一脸,也让他自己变得满脸污秽。 “就因为你是高官贵少,就因为你有权有势,平民百姓就要活该被你欺负,被你践踏,对吗?!” 程述笑了,连脸上的血迹都没空去擦,更像是一抹朱砂胭脂色:“钱?对,说起来,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我收了你的封口费,整整五十万呢!可我没有辜负你啊,这五十万,我一分都没乱用,全都花在你身上了。” 在杜旗的呻吟声中,程述站起来,一点点给他解释:“我用了三十万去打听你的劣迹,把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么多受害者一个一个给搜罗起来,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样的人,爱去的会所,奇怪的癖好......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巧,最近我总是能出现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接近你,却让你对我感兴趣。” “后来我用了七万块买通了一个混混,装作客人的样子在酒吧闹事,不过是为了让你注意到我。你以为你在捕捉我,其实是我在狩猎你;我再用了十万去买了吗啡,一会儿,你可以慢慢感受;另外的三万,我租下这个废旧的楼房,从巷子口的堆积的杂物开始,到这整个隔音绝佳的房间,都是为了你精心准备的,作为你最好的坟墓。” ”最后剩下十块钱...“程述从口袋里掏出来,皱巴巴的一张十元,放在杜旗上衣口袋里,”还给你,请收好。我不欠你的。“ “你......你.....”杜旗现在已经慌张到不知是求饶好还是谩骂好,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进的圈套,也在后悔自己不该太自大。 他一贯喜欢那种脾气大性子烈的人,又是个声音癖,听着好听的声音就会兴致上头,以往玩过的人数不胜数,这房间里的面孔,他有的有印象,有的自然是不记得了。 他分明观察了几日,查出这小子无权无势,柔弱独居,就玩心大发,这才准备下手。巷子口杂石遍布,车进不来,他眼看着rou到嘴边,就摆手让保镖都离开,谁知是给自己埋隐患。 现在回想一下,身为会所里聘用的人,却敢对自己甩脸子,可不就是故意的么? 像是看穿了杜旗的疑问,程述冷冷地回答他:“这个局,我布了整整一年。一年了,我没有一天睡过安稳的觉,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怎么让你付出代价,把你切成多少片,让你多么痛苦才好!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我想到日出才能精疲力竭地闭上眼!我忍着恶心和厌恶,去研究你、钻研你,就是为了今天。接下来,请你好好感受我们的‘招待’。” 第六章 无声 铁青的脸色,惨白的唇色,发红的眼圈,程述身子晃了晃,勉强才稳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