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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墨璃为他检查了身体,发现除了气血两虚之外并无大碍,猜想怕是少年与追兵打斗时不小心受到了波及。

    看骆华卿神情平静地端起了莲子羹,她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晚……卿儿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得,开始探口风了。

    不慌不忙地咽下一口甜汤,骆华卿的神情八风不动,无辜地眨了眨眼:

    “表演结束后,我想着上楼看看jiejie的情况,可未曾想刚上到二楼,就突然被一股剧烈的冲击波狠狠撞上。变故来的太快,我来不及用元力抵挡,就被生生震出了窗外,跌落在地,不省人事了。”

    “那你可有看清释放元力冲击的究竟是谁?”

    见殷墨璃依旧不肯放弃地继续套话,骆华卿墨眉轻蹙,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只看到强横的元力光芒,至于其他都没什么印象……唔,头好痛……”

    骆·奥斯卡影帝·华卿又开始了他的卖弱表演,陈茗抱臂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他恰到好处地皱起眉,脸色苍白,神情萎靡,纤长手指轻轻摁着太阳xue,眼里甚至隐约泛起了粼粼水光。

    这种说哭就哭信手拈来的演技,放到现在的娱乐圈小鲜rou里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吧。

    苦rou计屡试不爽,配上满分的美貌,杀伤力简直杠杠的。

    殷墨璃果然舍不得再追问下去,只温柔地凝视着他吃完莲子羹,又细致地为他掖好了被角:“那卿儿你先好好休息,今天傍晚你师父会来接你,到时jiejie再领你过去。”

    骆华卿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她走出房间,才通过心意联通暗暗道:“还好今日就是约定离开的日子,否则再留下去,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陈茗对此深以为然,面对原著里没有的突发剧情,他也是一脸懵逼。

    再说,要不是系统提供了幻形丹这种逆天道具,他和骆华卿现在只怕都凉了,哪里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床上躺尸。

    他尚且在一边啧啧感慨,骆华卿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rou嘟嘟的脸庞上戳了戳。

    陈茗:?

    “昨晚……多谢你,”骆华卿注视着他半晌,秀美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若是没有你在场,我只怕会着了那黑衣人的道,现状如何还未可知。”

    比起刚相遇那会,小美人的态度已经不知道好上了多少。陈茗悄咪咪感动了一小会,正想拍着胸脯大义凛然地道一句“不用客气”,骆华卿却忽然俯下了身来。

    顷刻间,那樱红嘴唇与他距离不过咫尺,呼吸相闻,陈茗一时只觉得耳畔轰轰作响,顿时除了骆华卿低沉近乎微哑的嗓音,什么也听不清楚:

    “不过,下次可千万别冲在我前面了。身为澜蓁剑主,如果连自己的剑灵都保护不了,我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被温热的气息吹拂,陈茗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要烧起来,一下子涨得通红,连耳根也没能幸免。

    少年你这是在犯罪啊啊啊你知不知道!

    其实我超牛掰的不需要你保护啊啊啊!

    陈茗也不知道自己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些什么,脑海里一团接着一团粉红色的蘑菇云汹涌爆发,让他没办法理智思考,“你你我我”地支吾了半天,还是晕晕乎乎地坐在了一旁。

    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丘壑子来迎接骆华卿的时候,陈茗木楞楞地坐在他肩膀上,望着换装完毕的师徒二人向殷墨璃挥手道别,乘上云舟,飘飘荡荡地来到了内侍府门前。

    “卿儿,师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丘壑子慈爱地摸了摸骆华卿的头,从衣袖中取出一枚水滴状的玉佩挂在他修长的颈间:

    “这是可以储存元力的灵物云水玉,为师在其中加入了山河笔的咒术,你只需每周向其中注入元力,男性体征就会被抑制,这样就会显得和一般小太监没什么区别。”

    “师父放心,徒儿自有计较。”骆华卿莞尔一笑,将云水玉藏进衣领里,“净身礼的时辰就快到了,徒儿还是快些进去的好。”

    “嗯,记得万事小心为上,遇到任何状况,一定要用叠纸灵联系为师。”丘壑子轻叹口气,退后一步登上了云舟。

    骆华卿点点头,见丘壑子乘舟远去,也不多做耽误,转身推开了内侍府朱红的木门。

    内侍府建在九阙宫西角门外,是专门培训新近入宫小太监的场所。毕竟《十里》是一本架空小说,对收纳内侍的设定很随意,因此青璃国的内侍府对新人的年龄限制较为宽松,未成年者皆可入,形貌俱佳者更是优先。

    不过太监这一行当着实有悖人伦,所以前来报名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童。门内负责登记的宦官单手托着腮帮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骆华卿放轻手脚来到他面前,轻轻咳嗽了声唤起对方注意:

    “劳驾,官爷,小人是来报名的。”

    “唔?”这宦官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生得面皮白净,只是久为阉人居于宫中,举止不免显得矫揉造作,拿腔拿调地开口,“是哪里人士?应征信拿给我瞧瞧。”

    “小人名唤林卓,是青璃南部河阳县人。”

    骆华卿毕恭毕敬地掏出皱巴巴的应征信交到宦官手中,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

    宦官展开信纸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眼前这少年一身粗麻短褐,满脸仆仆风尘,想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