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页

    “可恶!”

    萧如赋心中暗恨,却又来不及勒令前方的队伍放缓脚步,他正准备纵马越过身边的将士,心中却忽然传来一阵警兆,本能地侧身落马,下一刻他的坐骑便被元力光华从中一劈为二!

    “萧将军,你的对手是我。”

    月白身影如匹练,从半空缓缓落于地面,白锦漫手持通体莹紫的摘星镰,衣带当风,眉目如画。

    他身后的侍卫同样一身白衣胜雪,神情冷峻如冰。

    “没想到当日一战不酣,如今还有再遇之日,”萧如赋愣了一刹,随即朗笑出声,“妙哉妙哉,那今日在下便与白门主全力决战一场,也算了却未竟的心愿!”

    说罢他横扫手中破云枪,整个人如同流星赶月般扑向了白衣二人!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骆骞身前的队伍忽然被一阵狂风吹得四散,等到眼前景物逐渐清晰,他望见骆华卿一袭青袍,手持四色光华流转的澜蓁古剑,缓步朝自己走来。

    “怎么,小弟你这是按捺不住,直接找上门来了?”

    骆骞脸色惨白,连日行军无法获得血rou补充,他身上用作缚灵的噬阴妖愈发躁动,身体状况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面对着骆华卿,那些病痛似乎根本做不得数,他的目光落在全盛状态的澜蓁古剑上,神色刻毒又贪婪:

    “我原以为四象之灵的印契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将它们找全?”

    “还有……你分明召唤了元力,为何不见你的本命灵武?”他蓦然意识到了什么,额角青筋暴起,激动道,“难道你……”

    骆华卿一瞬不眨地注视着他,神情淡淡,并不言语。

    澜蓁古剑在集齐了四象之灵的印契后,与自身血脉相依、水乳.交融的感受更甚。

    他前几日尝试着召唤出玄天刃,发现二者之间具有强烈的呼应,索性按照陈茗的建议,将二者熔炼为了一体。

    熔炼本命灵武这个说法在此前可谓是闻所未闻,然而在剑心和剑灵都全力支持的情况下,这一妄念终究变成了现实。

    如今他的玄天刃以元力的形式存留于澜蓁古剑的剑心周围,与剑心中的灵力交互循环,威力犹胜以往。

    而这样做也带来一个必然的后果,则是他与澜蓁古剑彻底血脉相依,若是杀死了他,存留在剑心附近的玄天刃也会随之陨灭,使剑心破碎,这柄传世利剑也会就此失去力量。

    这样的道理骆骞又怎么会领悟不出,他直直逼视着骆华卿,神色由希望变成绝望,再转为彻底的歇斯底里:

    “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给了为兄一个大难题啊。”

    “不过……”他捂住嘴闷咳了几声,随手将乌黑的血迹抹在衣摆上,“没关系,既然你能将本命灵武炼化在古剑之中,我也同样能将你熔炼,再以同样的办法灌注在我自己身上……”

    他越说越是灭绝人性,此等方法竟然和当初朗玛利用死囚炼灵没什么两样,骆华卿眸色骤冷,已然无意与他浪费时间,手中长剑前指,寒声道:

    “我与你言尽于此,前尘恩怨,纷纷扰扰,到今日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骆骞“桀桀”笑着,忽而五指成爪刺入胸膛,凭空拽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锁链来。

    这条锁链看似是他的本命灵武玄蛇锁链,体积上却缩小了一倍不止,通体的墨黑转为深红,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阴森之气,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嚎哭声与心跳声从其中传来。

    “那为兄也用这条熔炼了生人rou骨与噬阴妖灵力的玄蛇锁链,与你一战!”

    他阴笑着呼喝一声,闪身扑向了骆华卿。

    骆华卿不避不让,一剑惊鸿刺出,银白剑身与锁链接触的刹那,高达九等的元力就与浓厚的阴气产生了剧烈冲撞!

    这一式大巧无工,并非技巧的对抗,而纯粹是实力的比拼。面对澜蓁古剑的加持,骆骞依旧落了下风,张口呕出污血,踉跄几步才勉强站定。

    “再来!”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手中锁链骤然一分为五,从五个不同方向包抄攻向骆华卿。

    而后者见招拆招,将手中古剑舞作一团暴涨的银光,将锁链残影剿杀在越来越逼仄的剑芒之中,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空间。

    然而在这时,噬阴妖的狞恶气息也随着元力的碰撞逐渐侵入骆华卿体内。

    阴寒的触感逐渐变得强烈,他咬咬牙分出一股元力护住心脉,随后以身体为战场大力一震,拼着内腑受损的可能,将阴气生生震出了体外!

    他低头咳出一口鲜血,也在这一刻终于搅碎了最后的锁链残影,剑尖一挑,将骆骞的左臂卸了下来!

    “唔啊!”

    那人口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身形一阵摇晃,他攻势不停,反手长剑横削,竟然又斩下了骆骞的另一条臂膀。

    双手不存,调用元力的通道被阻断,骆骞踉跄着栽倒在地,脖颈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骆华卿用澜蓁古剑抵上了他的颈项。

    “骆骞,”他听到对方声音低沉地道,“多年前你毒杀我母妃,逼迫我背井离乡,暗下情蛊毒害于我,设法搅动夜流岛的内乱,咒死青璃前太子并手刃二皇子,囚禁伤害我的小妹,这桩桩件件的罪过,你即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将你千刀万剐,已是我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