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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近的。拐个弯再走几步就到了。”

    陈一耸耸肩,轻快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啦。”

    大婶也不敢接他的话茬,恨不得陈一立马消失。

    碰了一鼻子灰,陈一却不再说什么,拿起钱放进口袋里下楼了。

    他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清楚,夏北光绝对没有传染病,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因为长期昼夜颠倒,纵情声色有点虚弱。

    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三人成虎,一传百,百传千,传得多了自然没人在乎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了。

    人们都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只有被相信的,才能称之为真相。

    在众人觉得这是既定事实的时候,无论你再说些什么,那都只能称之为狡辩。

    陈一一边回想着那个大婶刚刚说的话,一边下到了一楼。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学校,才能知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这里的柏油路面本来就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此刻盛了水,就像一面又一面的小镜子,倒映出混沌的天色。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一个真正的艳阳天。

    耳边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陈一漫不经心扫了眼,发现门口的柿子树上居然有一个实木打的鸟屋。

    那鸟屋好像是有些年头了,搭得不高,木头的颜色都渐渐深了,在灰黑色的树干之间倒也相得益彰,只是鸟屋做得不如何精细,看来做鸟屋的并不擅长木工,木头都裂开翘起了一块,露出里头黑黝黝的一片。

    枝头上已经结了不少柿子了,通红的,像小灯笼似的挂在梢头。

    他忽然福至心灵,几步爬上树,坐在枝干上伸手就去掏鸟屋,却猛地被里头护犊心切的小鸟狠狠啄了几口,陈一忍着痛伸进去摸索了一阵子。

    里头被小鸟暖得微热,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什么链子,玻璃,镜子。

    陈一又伸进去了些,在最里头的时候,指尖勾到了一点冰凉,摸了摸,应该是圆柱形的。他将东西掏出来,发现是一支录音笔。

    果然自己猜的不错,旅馆里藏着可能会被其他客人带走,或者直接被保洁第二天早上当成垃圾丢出去,所以周锡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

    唯一风险的地方可能就是在于会被受了惊的小鸟啄得鲜血淋漓了。

    陈一下了树,心里也松快了几分。

    有了录音笔自己就能知道更多的线索了。

    他走到前方一个拐角,忽然从一旁掠过一个人影,陈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右手一轻,再看时手中的录音笔已经被对方夺走了。

    那人速度极快,抢了之后也不做停留,迅速就跑了。

    陈一立刻拔腿去追,然而已经慢了一步,只能眼见着对方夺走了自己手里的录音笔然后转身消失了人群之中。

    半晌,他已经彻底追不上对方了,才停下脚步,骂出一声:“我cao。”

    陈一深深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始重新分析局势。

    对方显然是早已经就在这里蹲点了,自己早应该从大婶的话里看出端倪来的。

    陈一懊恼不已。

    究竟是谁派人这里的?秦泽?

    不可能。

    他还没这个脑子。

    那就是秦越了。

    陈一心想,是秦越察觉到了周锡可能留有后手,于是一路追查到了旅馆准备销毁证据。

    然而他们的人在旅馆铺了一个空,却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秦越知道周锡留了证据肯定会有人来取,于是就派人在旅馆附近蹲点,守株待兔,等着对方落入罗网。

    真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81章 心理战

    陈一给李玟打了个电话,还有点气喘吁吁的:“帮我查一下下午16点47分从田湾小区跑向格林街道的一个男人,目测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偏瘦,穿暗红色夹克,紧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李玟应了声好,又说:“找到东西了吗?”

    陈一讲:“东西被人抢了。”

    李玟有点奇怪:“你不生气吗?”

    陈一口吻淡淡的:“当然生气,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现在至少可以证明我的推测是没有错的,周锡是被指使的,你查一查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男人跑去哪里了,有没有上谁的车。”

    “查不出来也没事,你去查查秦越,看他最近去了哪里,有没有一反常态地去一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陈一早就料到了自己不可能那么容易揪住秦越多小辫子。

    为了避免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秦越大概率是亲自寻找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做事得干净,得贪财,口风还得严。

    刚刚那个人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有非常浓重的烟味和孜然味。

    那个人显然是个老烟枪,都腌入味了,孜然味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白领或者是高级职员的身上,这个人多半是个从事着每日需要大量接触孜然的职业者。

    孜然气味浓烈,是十分常见的调味料。

    至少也可以确定对方的职业跟rou有联系。

    其实就算抓到了那个人,录音笔那个时候也一定不在对方手里了,陈一知道,但他必须得先确定幕后指使是秦越,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