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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父这一声,也引得那些混混回头,看到了杜青臣跟杜如林。杜如林小跑几步站到杜青臣身边,扶稳了他,瞪着眼怒气冲冲的望着那些混混,可惜他年幼,旁人也都不把他当回事。

    杜青臣微微低着头,将头上渗着血的纱布状似无意的展示给围观的群众看,打了绷带的手臂也摆到身前明显处。

    杜青臣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缓缓抬头,环视一周,努力抬起受伤的手,恭谨的弯腰拱手道:“各位乡亲,小子正是这家饭馆的老板,这些人围住的,正是我爹。还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看看今日之事,到底是谁对谁错,我家饭馆自从祖父起便在此经营,实在不敢担这些人口中的骂名!”

    杜青臣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摆足了受人欺负的正派君子模样。

    看到杜青臣前来,原本气焰嚣张的几人目光都有些闪躲,甚至都不敢继续挡在杜父的面前,杜青臣脑海中关于原身的记忆都是原身记忆深刻的,所以,原身自然也记住了当时动手打他的人的脸。

    杜青臣缓慢而坚定的朝着几人走了过去,目光挨个在那些打过他的人的脸上停留,只盯的对方忍不住畏缩心虚。

    杜青臣现在这个样子太惨了,即使是他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虚弱不堪,但那日他们动手之后,杜青臣倒在地上流的血还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们现在面对杜青臣不心虚,他们只是街头混混,真的不敢杀人放火。

    杜父见没人挡着他了,便颤颤巍巍的朝着杜青臣过来,焦急的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这脑袋还没有好,大夫说要你静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弟弟可怎么办?!”

    杜青臣虚弱的笑笑,抬手按在杜父抓住他胳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和的道:“是啊!正因为我要照顾您和弟弟,所以这一趟我才不能不来,我若是不来,他们伤了你了,可怎么办?我年轻,恢复的好,可是爹你,你还病着呢!”

    杜青臣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面对这一家三口,老弱病残,周围的人看向之前嚣张的几人目光都越发不善了。都是同乡,生活在这个小镇子上,他们也许对这家店没什么印象,但却大都认识这几个街头流氓,看着这一幕,人心总是不自觉的偏向弱者。

    这也是杜青臣的目的,安抚了杜父之后,杜青臣走到领头人的面前,道:“你说你们在我家店吃坏了肚子,敢问,可去看大夫了?可有能作证的大夫?”

    领头人闻言,立刻梗着脖子道:“自然是有的!你别想不承认!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

    杜青臣点头,“那好,敢问是哪家的大夫?”

    领头人犹豫了下,立刻想起陈老爷家的药店,想着陈老爷必然会帮着圆场,便道:“春景堂怎么了!春景堂给我们开的药!”

    “请问是春景堂的哪位大夫呢?”杜青臣继续追问。

    “额……”领头人犹豫了下,他从小体格健壮,基本上没进过医馆,就算是进了,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刻意记住大夫的姓名,便道:“是春景堂的一个,胡子老长的大夫,姓……田,一时半刻的我哪里记得清楚,我就是记错了,你也别想诓我啊!”

    “当然不会。”杜青臣微笑,“春景堂根本就只是药店,又不是医馆,我哪里找得出来一个大夫来诓你。”

    杜青臣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都哄笑出声。

    几个混混脸色青白交错,十分难看,他们平时在街面上混,也只敢找那些小摊贩的麻烦,根本不会去陈老爷的地盘闹事,他们只知道春景堂那样的大铺子是陈老爷的产业,是卖药的,竟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

    之前这几人一言不合,脑子一热就动手,动了手之后发现事情大发了就跑,知道杜青臣没死又回来继续闹事,杜青臣便知道,这几人做事没有章法,只凭借蛮横耍赖,靠的就是热血上头,原本杜青臣只是想问精细些,以这几人的性格,话里早晚有漏洞,必然能被他抓住,找到突破口,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一个漏洞。

    春景堂是药店而非医馆,那么,吃坏了肚子的这几人信誓旦旦的说去春景堂看的病,还找了大夫,他们是从哪里找的呢?还是根本就没有病!

    不用深究,即使是这几个混混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简直贻笑大方,一个个脸色难看起来,领头人抬手抓住杜青臣的衣领,将人拉到眼前,怒声道:“老子说老子肚子疼就是肚子疼!听明白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小老百姓们还是不愿意惹恼这种街头混混的,但是看热闹的人群却还是没有散开,依旧围在这里。总不能看看就被人找麻烦吧!还有这么多人呢!大家也都没有走啊!

    杜青臣不骄不躁,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过去,完好的手抬手扶住额头,道:“你别晃我,我脑袋疼,大夫说,我要是养的不好,说不定会死人的,你就那么想去西北开荒充军?”

    领头人顿时一僵,他们之前打了人之后就跑,也是怕这个。可是现在松手多没面子,他们这些街面上的人,要的就是个面子!

    杜青臣将手放在对方抓住他衣领的手背上,没怎么用力,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放手。”

    杜青臣靠的太近,眼神中的冷漠几乎让他遍体生寒,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脊背发凉,但是这个杜青臣跟之前那个唯唯诺诺却暴躁起来脾气挺大的小子似乎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