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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哪怕他再迟钝一点,就是再过一个小时也能救,我没记错的话,割腕自杀的成功率好像只有百分之五吧。]

    [而且,我割的地方是静脉。]一般割腕成功的都是直接割到了大动脉,失血导致的脑休克才会死亡的。

    于是系统2333不说话了,他再次感觉到,这个宿主大人实在太狠了。

    他又在床上孤伶伶地躺了一会儿,病房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安静到几乎连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大概过了半小时,直到护士进来换点滴的时候,才发现他醒了。

    医生过来给他做了一遍详细检查,最后下了结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输几天等伤口愈合就行了。”

    而在一旁的许林深全程沉默,医生见状打了声招呼就出了病房。

    脚步声远离,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许林深推着轮椅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宴,目光冷冷的。

    楚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微微垂下眼睛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发现麻痹到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他才小心地伸出左手绕过身体去牵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

    然而却在他牵到的时候,许林深却粗暴地将他的手甩开了,这动作发生得太突然,几乎是毫无预兆的,所以楚宴几乎是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瞳孔深处总像是映着一点水光,这样茫然地看着,就显得无辜又难过。

    许林起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口了,声音有一种竭力抑制的沙哑,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怎么压制也藏不住的绝望和疯狂:“钟郁,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楚宴眼眶发红,发白的嘴唇轻轻地抿了一下,声音艰涩:“对不起……”

    许林深胸膛起伏,死死地盯着楚宴,狠狠地抓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都绷得紧紧的。

    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将喉咙撕裂一样,裹挟着nongnong的血气:“对不起?钟郁你现在知道跟我说对不起了,你当时怎么就敢这么做,你是不是……是不是非要把我给逼疯心里才开心?”

    楚宴嘴唇颤抖,压抑着哽咽了一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他说完这句话,情绪就仿佛彻底崩溃了,眼泪不停地滚落,可他却死死地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整个胸膛都在急剧地起伏倒抽着换气。

    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许林深看着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活生生碾成了rou泥,痛得他连喘息都艰难。

    他慢慢地将手给松开了一些,然后俯下身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心里苦涩得不行,喉咙像是堵上了硬块,嘶哑道:“对不起……”

    许林深抱住他的身体,将他挪动了一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脊背,歉疚又难过地道:“乖,别哭了……”

    他的身体因为难过而轻轻颤抖着,额头上也哭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身体温热又削瘦,许林深抱着他不断地低声安慰,语气里含着nongnong无力的心焦,只能断断续续地亲吻他眼角的泪水:“别哭了,乖,别哭了……”

    都快要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因为刚醒过来没多久,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许林深抱着他没多久,他自己又沉沉地昏了过去。

    ——

    主任办公室里。

    医生听了许林深的话后,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终于迟疑地开口了:“许先生,其实在手术过程中,我们还在病人身上发现了许多其他的伤口,所以……我觉得病人他可能存在有自毁倾向……”

    自毁倾向?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许林深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仿佛没听懂一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并不是专业的,所以只是懂一点。抑郁症其实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情绪障碍,有许多症状,而自残自毁只是其中一种,患者受到刺激,或者长期处于对现状无能为力改变的状态,精神上承受极大的压力和痛苦时,便会采取伤害自己身体这种方式来缓解精神上的痛苦。”

    医生大概地说完后,问道:“许先生,我想问一下,病人最近阶段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许林深心不断往下沉去,手脚发凉:“他……最近时常会做噩梦,那天晚上也是这样。还有……有时候我与他说话时,他也总是心不在焉……”

    他一直以为钟郁是工作太忙,太累了才会这样……原来,竟然不是吗?

    医生认真听完后,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轻度抑郁的表现,所以这次恢复后建议你找个心理咨询师为病人做一下心理疏导。”

    当天晚上,许林深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查一查钟郁这半个月来接触过哪些人,如果只是轻度抑郁的话不会这么严重,这些天来钟郁状况的确不对,但他一直觉得他那天晚上之所以会做出那种极端的行为,主要还是因为那个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的噩梦。

    许林深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楚宴已经醒了,半阖着眼睛,目光却望着空气,微微有些出神的样子。

    他的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脸色与身上的床单几乎都雪白,嘴唇干裂,手腕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光是看着,就像是能感觉到那皮肤是怎么样的冰冷又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