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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车去了堰山大桥。 大晚上的,一个年轻姑娘去大桥上,司机师傅面露狐疑,旁敲侧击,“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你听我说,你还年轻,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要想开点哈!” 司机师傅深怕她会轻生。 来自陌生人的关怀也容易让人感动。穆惜颜笑着说:“我就是心情不好,去桥上走走,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 司机师傅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他面露笑容,“人生在世,大家都一样难。心态放好,没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司机把穆惜颜载到桥头。她付了车钱,直接下车。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凌晨气温低,寒意丝丝缕缕环绕在四周。桥上的风声尤其大,呼呼啦啦刮过来,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穆惜颜不自觉拢紧外套,抱紧双臂。 江面平静,波澜不惊。就连白日里频繁见到的轮渡,到了夜间也是一艘都见不到。 浪江两岸灯火阑珊,家家户户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这个点桥上空无一人,车辆也很少。 汉白玉灯杆直冲云霄,暖黄的灯光映照着桥面,几乎变了一个颜色。 穆惜颜从桥头开始走,走到桥尾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钟。她过去走过无数遍,早已熟悉桥上的一切。 她一直相信桥是有桥魂的。只要走在这座桥上,不论她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她总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她慢慢地走到大桥最中间的地方。 这里有沈轻寒的亲笔提名。“堰山大桥”四个字龙飞凤舞,笔力苍劲。 看着这些熟悉的字体,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悄无声息地滑出眼角,扑簌簌掉落下来。 “先生,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女孩子的声音,呜咽哀鸣,小声抽泣着。 风将她的声音吹到了远处,越飘越远。 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有人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在不远处低调地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车身澄亮,悠悠泛着冷光。 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后座上,面容清俊,表情沉寂。他不自觉握紧拳头,因为有力,手背青筋暴起,狰狞可怖。 *** 经过那晚以后,一切都回归了正轨。穆惜颜仍旧是穆惜颜。乔若生依然是乔若生。这两个人不再有交集。 穆惜颜只字不提沈轻寒。这个名字,连带着它背后的一切早已彻底被尘封。 不过她却始终没忘记她的初心。堰山大桥的纪录片仍旧要拍。她从未真正放弃过对真相的探知。 堰山大桥是沈轻寒的执念。而沈轻寒则是她穆惜颜的执念。 谢思依深知自己劝不动穆惜颜,索性不再多说。她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帮助好友找到真相。 穆惜颜开始正式约见黎元朗,以拍纪录片的缘由。 对方几次三番推辞。她仍旧锲而不舍。毕竟黎元朗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她别无选择。 见她这般坚持,黎元朗最终同意见面。 黎元朗的秘书告知了穆惜颜的见面地点,就在ZJ二司位于青陵市中心的总部,时间定在周五下午三点。 秘书在电话里告诉她:“黎总四点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穆小姐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穆惜颜点点头:“我会抓紧时间的。” 哪怕只有一个小时,她也不愿意放弃。 穆惜颜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她提前出门,三点半就到了ZJ二司的总部。 黎元朗现任ZJ二司项目部经理,他有个人独立的办公室。 她乘坐电梯去了十六楼。秘书小姐将她带到会客厅,给她倒了杯热茶,“穆小姐,黎总还在和小乔总开会,你稍坐一会儿。” 穆惜颜点点头,“谢谢。” 秘书小姐打点完,马上就退出了会客厅。 穆惜颜从帆布包里拿出录音笔,调试好,又重新放回去。她刷了会儿新闻。 无意探听乔若生的消息,可他最近风头正盛,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消息。这位太子爷雷厉风行,上任伊始就大动干戈,裁了好几个无作为的老臣。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掌权,要建立自己的体系,倒也正常。 大概二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会客厅对面的大会议室涌现出一大堆人。年轻的男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黎元朗等人。他言笑晏晏,举止优雅。 刚才秘书小姐告诉她黎元朗在和小乔总开会。她没想到他们竟是在对面开会。 多日不见,这位太子爷依然英姿勃发,气质卓然。西装革履,一副业界精英的装扮,满身矜贵气息。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穆惜颜冷不丁想起这个人捏住自己下巴时的冷酷无情,眼神寒冷危险,毫无温情。当时他很用力很用力,几乎要将自己的下巴捏碎。她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对她毫不留情。 他看似言笑晏晏的表情下实则藏了一颗魔鬼的心。 明明和沈轻寒一模一样的脸,可乔若生却是真正的魔鬼。 如果不是他去卫生间洗澡,她趁机逃了出来。不然那晚还不指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事后她还忐忑了好几天,深怕他再找自己麻烦。不过好在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堂堂太子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必也不愿在她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