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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小小年纪便已勇猛无比,若是稍加培养,定是武学上的奇才。

    同样嗜武的淮阳王对他欣赏有加,于是将他留下,做了王府里的禁卫。

    算至如今,已有七载。

    哪家父母,会在抛弃自己的孩子之后,还特意在襁褓中留下“不弃”的字样呢

    淮阳王背起手,对门外徘徊的少年淡声道:“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你无须插手。”言下之意,他插手也管不了。

    这并不是当年地痞混混的挑衅,可以用拳脚打走,这是怪力乱神、邪物作祟,他区区一介凡人,根本帮不了任何忙。

    “你们今天去永福寺了?”

    年轻的侍卫神色微不可见地一动,低头乖乖承认:“王爷,是属下带郡主去的,不关郡主的事……”

    “本王心中有数。”淮阳王细细看他几眼,“你先回去吧。”

    经了方才的乌龙,清漓郡主看向江衔蝉的眼神带了些敌意。

    据她了解,这名少女好像是江寻鹤异父异母的meimei,也就是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一行人□□有两个女孩子,另外一个看上去寡言少语的冰美人,与他的关系好像也不一般。

    清漓郡主吃味地抱起手,一时间也忘了噩梦。

    她不动声色地往江寻鹤身旁靠了靠,捂住心口细声软语道:“仙长,我刚刚又做噩梦了,好可怕呜呜呜——”

    沐青鸢容色冷淡:“郡主殿下,现在不是哭诉的时候,请你跟我们细细说明梦中情形。”

    清漓郡主嘟哝:“我虽说贵为郡主,但也只是个凡人啊,感到害怕很正常的吧。”

    “说的没错,抱错人也很正常。”江衔蝉笑嘻嘻地搭了句话,无师自通地给这局修罗场开了个不错的头。

    清漓郡主:“……”

    伴随着脑中完成任务后系统清脆的提示音,江衔蝉松了口气,静下心喝了口茶。

    接下来只要交给男女主两人便可,她作为花瓶角色可以退场养老,于是悠闲地剥了粒葡萄,当做给自己的犒劳。

    她习惯性地把果rou放到盘中,发现一旁景箫冷着脸频频送来目光,心里忽然一跳,赶紧把盘子往自己这边移了移。

    景箫不明所以,索性闭目养神。

    清漓郡主的情绪一直到半夜才被安抚下来,檐下的灯笼闪烁不明,仿佛黑夜中野兽的两只血目。

    不远处的树丛窸窸窣窣地摇动着,景箫鬼使神差地在此处停下,看到一撮脏兮兮的灰毛露出来,凝着血块。

    树丛里传来一声细弱蚊蝇的呜咽,湿漉漉的鼻子拱了出来,是白天见到的那条奄奄一息的狗。肚子上致命的伤口竟奇迹般愈合了一半,吊着后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衣摆。

    景箫低笑了声:“你在问我要吃的?”

    小狗呜咽一声,乖乖地伏低身子,做出讨好的姿态。

    他半蹲下来,挑了它脖颈一处干净的毛摸了摸。

    “……明天再给殿下挑一条漂亮的小狗来吧。”侍女提着灯笼走过,并未发现树丛中的景箫,“犬舍那还有很多,不是吗?”

    另一个侍女叹气:“我养了雪奴半年呢,就这样把它扔了,怎么说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忍什么啊?一只畜生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说的是呢……我喜欢那条额头有金毛的波斯犬,它可真漂亮……”

    雪奴朝着景箫摇头摆尾,而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白日里江衔蝉已经给了它一次逃跑的机会,然而它仍旧被困在这座樊笼中,饥寒交加,身上又带着旧伤,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

    他在腰带里摸了摸,摸出一枚杏仁饼,递到雪奴的鼻尖下,另一手还搁在它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你乖一些,我给你一个痛快。”

    雪奴听不懂他说的话,甚至感受不到他身上传来的半分敌意,被杏仁饼的香味引诱,狼吞虎咽地吞食着来之不易的食物。

    景箫指尖在慢慢用力,忽听一声大喊:“什么人在这里?!”

    面孔熟悉的仆人飞奔过来,看清树丛中的人是景箫后,态度立马软了下去,连连道歉:“原来这畜生在仙长这里,害小的找了好久,仙长千万别碰,小心被咬伤了……”

    景箫将手搁在膝上,一双浸润着月光的漆黑眼瞳埋在黑暗里,“一条残了的狗还能咬人?我可是第一回听说。”

    仆人没察觉出他语气不对劲,呵腰道:“仙长神通广大,自然不怕。”

    “放它走。”他眼神比月光还冷。

    仆人显然没听清,愣了一下,“您说什么?”

    “扔掉也好,赶走也好,总之,先别杀它。”景箫淡淡道:“你家主子被邪祟缠身,近日见不得血光,你们谨慎些,我们才好尽快解决。”

    他露出一个友好礼貌的笑,面容柔和后,也显得俊秀起来。

    仆人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感觉后背有些瘙痒,反手抓了抓,手上便沾了一团黑乎乎黏答答的东西。

    什么鬼玩意?

    他唾弃一口,将那团东西随意抹在树枝上。

    —

    “看到那个小崽子了吗?”一双双靴履在他面前经过,鞋的主人是一群小混混,手持木棍,刀片一样锋利的目光,狠狠唾了一口:“见鬼了,这么大的雨,他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