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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饭厅,大家伙都已经围坐在桌边等着了。

    穆棉棉维持着淡定地微笑,开口道, “这些天他都没怎么睡好, 这会儿正补觉呢, 喊都喊不动,我给他留点菜待会儿送回房里头,诸位先吃。”

    徐mama一听是这么情况,便从桌边起身, “那倒不如这样,我再去炒两个菜,搁在灶上温着,保准待会儿吃过了饭,菜还是热乎的。”

    穆棉棉不是那种喜欢麻烦人的人,脚步一转,跟在了徐mama的身后,“您先吃饭吧,厨房在哪儿,我去弄就可以。”

    徐mama不肯,非要自己去做。

    穆棉棉毕竟是客,争取了,没争取到,那就还是得客随主便,回到桌上开始吃饭。

    然后,她就发现,人在生气的时候食欲就会特别的好哎……

    吃过饭,穆棉棉端着热热乎乎的饭菜回房。

    她来到书房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打算敲门,第一下还没敲下去呢,她忽然发现,书房的门压根就没关严,还留了道缝呢。

    穆棉棉举着手,低着头,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

    “在嘛?”她立刻问道,“我给你送饭来了,在不在吱一声。”

    眨巴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屋子里没人吱声。

    穆棉棉抿着唇想了想,一伸手,直接将房门推开了。

    屋子里,君玉珩慵懒地靠在圈椅里,一手支着额头,另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指握着酒壶细长的壶口。

    这还不算,在他跟前的书桌上,还搁着一壶酒呢。

    也不知道桌子上的那壶酒,究竟是已经喝完了,或是还没来得及喝?

    穆棉棉端着饭菜,站在门口,无语了一阵。

    她安静地看着他悠闲自在的一口口抿着酒,他却好像压根没注意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好一会儿过去,穆棉棉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过去,将饭菜轻轻的搁在了书桌上面。

    “所以你现在是在抗议吗?”她问,“就因为我中午的时候没答应让你再多喝一杯?”

    君玉珩微垂着头,眼望着酒壶,嗓音清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屋外的寒风吹动了树枝,树枝轻轻拍打在屋檐上,发出令人心焦的响声。

    穆棉棉站在书桌边上,转头望了望窗户上的树枝的影子,然后开口,“不怎么样,你喝都喝了,我还能让你再吐出来?”

    她将桌子上的酒壶提起来,左右晃了晃。

    酒壶里半点动静也没有,还真是喝得干干净净。

    她把酒壶放下,将饭菜往君玉珩跟前挪了挪,拿起筷子递给他,“吃点东西吧,不然很容易醉的。”

    穆棉棉的嗓音轻缓而又柔和,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看见他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这么体贴……

    君玉珩抬眸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后,终究还是放下酒壶,伸手将筷子接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见我醉过。”他说。

    穆棉棉可等着这一刻呢,眼疾手快的把君玉珩刚刚放下的酒壶给拿了过去。

    君玉珩的动作立时就停住了。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之前的那壶你喝了也就喝了,但是这一壶,我替你保管。”穆棉棉慢吞吞地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严肃起来。

    君玉珩沉默地看着她。

    书桌上,油灯的光辉柔和明亮,也将他清冷俊秀的眉眼照得清晰。

    穆棉棉心里面有些发憷,抱着酒壶,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给我。”他说,向着她伸出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枝轻轻敲击着屋檐的声音,闷闷地传进来。

    “不给。”穆棉棉淡定地回答,同时望了望桌子上的饭菜,用眼神示意,“快吃饭,凉了再吃对肠胃不好。”

    君玉珩不作声了,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眸光清亮。

    穆棉棉其实心里面挺抖活的,但是面上却半点都不怂的模样。

    她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

    撑住!

    必须撑住!

    这次要是管不住他,以后他还不得造反?

    “穆棉棉。”君玉珩的嗓音再度响起,清朗温润,“你现在是在逼我?”

    穆棉棉心弦一颤。

    呵呵……居然都已经连名带姓的叫她了,下一步是不是还打算动手啊!

    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穆棉棉的脚尖儿已经开始往门口挪了,她微仰着下巴看着他,“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好不啦。”

    什么也不说了,君玉珩搁下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穆棉棉的个头在女人之中不算矮的,可是在君玉珩的面前,立马就变成了娇小号的。

    虽然身形娇俏,气势却半点不小,别看她面相柔美,惯常喜欢在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十分的坚强。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嘴角微微抿着,神色严肃,眸光坚定。

    君玉珩静静的与她对视片刻,抬脚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

    穆棉棉还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撑住!一定要撑住!”可真当君玉珩来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的气势瞬间就垮了。

    “不行,撑不住了!”一不留神,她把她心里面的话都喊了出来,抱着酒壶,扭头就往门外头跑。

    “跑什么?”他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些嘲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