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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映儿在一旁为其研着墨,待她们离去,看着桌上湖蓝色的骑服,问:“娘娘真的不去试穿吗?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舒锦芸依然埋头练字,道:“反正也不去了,合不合身有什么所谓?”程奕信是想和以前的枕边人一起去,又不是她,她想。 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蝇头小楷糊成了一团。 映儿虽不知隐情,还是安慰道:“虽然皇上现在冷落了娘娘,但春猎大事,皇上一定会和娘娘同去的。” “管他和谁一起去?”舒锦芸不以为意。 “不过就算不能同去,娘娘也不必太过伤心,反正……” 舒锦芸急急打断她,“不去最好,野味什么的,都是病毒,特别是那山上的蝙蝠,吃了小心得肺炎!” 映儿听得一头雾水,半晌没答话。 “你看我这小楷是不是写得好多了?”舒锦芸举起宣纸,讨好般递到映儿面前,求她点评一番。 宣纸上只四行小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选自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映儿敷衍地夸赞着:“娘娘的字越来越好看了。” “你夸得一点都不用心。” “奴婢不懂书法。” “你说谎,小时候我和你一起上的学堂!” …… 二月二龙抬头,万物复苏,春耕将始。 先朝皇帝便在这一天举行为期三天的春猎,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娘娘,该起床了。”映儿在舒锦芸的耳边轻轻唤道,“队伍在辰时就要出发了。” 舒锦芸起床气未散,蒙着被子翻了个身,嘟囔道:“又没叫我去,我去做什么?昨夜看话本子看得入神,睡得晚,让我好好补一觉吧!” 看她铁了心不去,皇上也没派人来催,映儿怒其不争地瞧了那团被子一眼,带着人出去了。 “哎!”舒锦芸轻叹一声,何以解千愁,唯有睡觉。 就在她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炸了马蜂窝般。 她刚想大吼,映儿就冲了进来,抢在她前面说:“娘娘快起来,皇上带着群臣正往广安宫赶。” “什么?”舒锦芸被吓得睡意全无,“你确定?” “夏鼎公公亲耳听到的,”映儿从柜子里翻出骑服,“皇上看您迟迟未来,说是要来接您。” 舒锦芸匆匆忙忙地穿着鞋,问:“夏鼎又是谁?” “与绿浮交好的公公,在乾政宫当差,消息不会错的。” 宫女们这时也慌慌张张进来,七手八脚地收拾着舒锦芸。 舒锦芸又当了一次提线木偶。 “皇上驾到” 正正巧,月梢刚好插上了定冠玉钗。众人急急出了殿门,终于是赶在程奕信到来之前,收拾妥当。 程奕信踏入宫门的那一霎,便瞧见了那抹蓝色,在一众素净的宫服中格外显眼。 很少见她穿蓝色,虽是骑服,也多了些许端庄,明眸皓齿,崔笑嫣然,他看得出了神。 须臾,他便到了舒锦芸跟前。 “参见皇上,”舒锦芸行礼,转瞬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程奕信微微俯近,同样小声地回到:“朕来接皇后。” 闻声,舒锦芸猛然抬头,“啊!”额头又一次磕到了他的下颚。 第50章 表白 程奕信被她逗笑,直起身,牵上她的手,“走吧,错过时辰就不好了。”他的声音虽然不重,但身旁的人全都能见。 “嗯。”舒锦芸顺着他的肩,看向那双相握的手,脑子一片空白。 她无法思考,也不愿思考,怕一动脑,理智回来后,她便会将身边人推开。 出了宫门,她才知道这次的声势有多么浩大。 宫巷里全站满了人,文武百官分成两列,站在马车后面,而士兵则站在大臣两侧,拿着长矛,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许是受他们感染,平时嘴碎的大臣们也闭口不言,安静地站在那儿,只是双眼不时地向宫门内瞟着,脸上神情各异。 程奕信牵着舒锦芸,没有理会众人参差不齐的行礼,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很大,约摸有四平方大小,两个人坐绰绰有余。 一放下车帘,舒锦芸就挣开了自己的手,默默地坐在了左侧的软座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程奕信见状,心猛地一沉,坐在主位的正中间,与她隔了一米多的距离,静静地望着她。 “这几天,朕想了许久,”程奕信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不管你是谁,朕都会好好待你,毕竟你占着她的身体。” “嗯。”舒锦芸低声应了一声,也许相敬如宾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了吧,刚才他只是自己逢场作戏罢了,她暗想。 程奕信的喉结上下滑动,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垂睑闭眸。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近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进山,而皇家林苑就在山中深处。 大道两旁植着常青树,翠绿的叶子被众人的脚步声、马蹄声震得簌簌作响,惊起一茬又一茬林鸟,扯着嗓子飞往别处。这座沉寂一年的深山终于有了生机。 透过眼前时常被风撩起的侧窗帘,舒锦芸窥得些许风貌,见着成片的绿色,她的心情开阔了许多,眉间多了份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