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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暴怒, 早就忍了多时的怒火, 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脚将人踹至地上,骂道:“贱人!居然敢毒害太子妃,你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场面上的形势, 骤息之间翻天覆地, 赵泠蹙了蹙眉,觉得事情反转得颇为怪异。 陆景和与太子妃无冤无仇,何苦去害太子妃, 若是被人查出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想以此嫁祸她,以解心头之恨? 可这未免有些牵强。 却听陆景和哭道:“许温!你怎么翻脸不认人?明明是你干的,为何要冤枉到我头上!”她一边说,一边冲着左右,“是许温下的毒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太子更怒:“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攀咬!常宁郡主是你母族的表姐,你将她拉下水不够,竟然还要把中书令大人一道拉下水,到底是何居心?说,是不是老九在背后指使你的?!” 此话一出,萧子安神色一沉,上前一步道:“太子可要慎言,我何曾指使过陆景和做下这等事?我同太子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来哉?” “那还用说?你早就同我不对付,几次三番打压东宫,不就是想坐上我的位置。你想让父皇废太子,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太子说着,又同皇帝哭诉道:“父皇,您一定要还儿臣一个公道啊,太子妃死得不明不白,我那苦命的孩儿,一出世就没了母亲!陆景和乃老九即将过门的九王妃,即便老九没参与此事,他也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皇后也道:“是啊,皇上,太子妃惨死,这事且不说前朝的文武百官要如何议论,就是天下黎民百姓,也要大肆非议!更何况,方才险些就冤枉了元嘉,她可是太后的心肝rou,若当真受了这委屈,太后怎么受得住啊!” 赵泠微微垂眸不语,太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心肝宝贝唤了一通,宽慰道:“泠泠莫怕,今个哀家在,定然要还你一个公道!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话已至此,人证物证具在,由不得陆景和抵赖。 许温倒是冷静自持,原本众人以为,他经年受了陆家恩惠,无论如何也会力保陆景和一命,谁曾想,他仅仅叹了口气,拱手道:“事已至此,臣也无话可说,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太子妃一个公道!” 陆景和突然破口大骂道:“许温!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混蛋!分明是你故意拖我下水,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赵元嘉,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皇帝皱眉,厉声道:“来人,把她嘴堵住,拖下去关押至大理寺,听候审问!” “是!” 殿外火速冲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人拖走,场上登时鸦雀无声,好好的一场寿辰,居然闹出了人命,谁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皇帝单手捏着绞痛的眉心,目光落在萧子安身上,须臾,才沉声道:“子安,这事你怎么说?” 萧子安跪地道:“父皇,此事儿臣毫不知情!儿臣同太子之间,即便有什么过节,但终归都是父皇的孩子,如何能忍心对未出世的侄儿下如此毒手?至于陆姑娘,儿臣想,儿臣与她的婚事,乃父皇亲定,她是什么样的品性,想必父皇最清楚不过!” 皇帝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这婚事便就此取消。传令下去,将陆家查封,派人至太子妃家中安抚,至于子安……” 顿了一下,才又道:“你这些日子也累了,朕交代你办的事,你都处理得很好。即日起将手边的事,暂时交给中书令处理,先行回府休养。” 萧子安抿唇,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拱手应是。 事已至此,众人也都散了去,各自乘坐马车出宫,皇后担忧太后心生不满,原是要拉着太子一道去太后面前,给赵泠赔不是。 结果太子心里记恨着先前的事,一甩衣袖,下去看孩子了。皇后又气又恨,暗骂了句蠢才,只好自行过去。 “太子一向鲁莽,今夜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有些急了,说的话也不中听。元嘉,你一向最识大体,也最善解人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泠微微一笑,心知皇后所图为何,正欲开口,却见太后将她往身边一拉,沉声道:“识大体并非是逆来顺受,哀家的泠泠,何时轮到别人指着鼻子责骂?她即便做错了事情,要打要罚还有哀家,今夜若不是哀家在此,太子岂不是要打泠泠了?” 皇后面露难色:“这……太子也是无心之举,太子同太子妃夫妻伉俪,又是少时夫妻,出了这样的事,难免手足无措,如若不然,回头让太子亲自过来,给元嘉赔个不是?” “不必了,太子若真的有心,还是好生将太子妃的后事处理了,以后别再来寻泠泠的事。”太后说完,拉着赵泠的手,往慈宁宫去,身后的宫人纷纷跟了过去。 赵泠今夜也算受了惊吓,太后的意思是,天色太晚,让她留在慈宁宫过夜,待明日再回府也不迟。赵泠放心不下阿瑶,婉言谢绝了太后的好意,待出宫时,已经很晚了。 萧瑜等人也早一步出宫去了。赵泠步行往玄正门去,宫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微风一吹,宫墙外的林木,发出簌簌的声响。 她还在思索晚上的事情,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怪异,可又实在没有头绪,正愣神间,忽听宫人唤道:“见过中书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