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GL]_分节阅读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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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公主偏着头,淡淡一笑:“我看见有人要把厨房烧了,特地来看看。驸马真的会做糕点么?为何手忙脚乱,连火都生不好?” 我在二十一世纪都是用电磁炉的好嘛?宋致一噎,扁嘴道:“公主,臣会做,但是不会生火。臣看他们生火那么容易,还以为真的很简单,只需要木柴点燃就好了。臣真的会做!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咸宁公主不置可否,开始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臂,然后低下头,把堵得整个灶口满满的木柴都抽出来,一根一根重新搭进去。宋致惊奇地跟着蹲下来看:“公主,你连这个也会?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把火重新点着,让木头都烧了起来,没有那么大的烟雾,咸宁公主轻描淡写地道:“往年秋猎,阿父都会让人把猎物就地宰杀清理干净,烤rou饮酒大宴群臣。我跟着去,看他们生火杀鹿,就算没做过也会了。何况,阿父喜欢吃烤rou,我一直想着今年秋猎时能够亲自做一份烤rou给他,可惜今年他病了,没有精力围猎。” 宋致不明白,咸宁公主和陛下的感情并没有太过深厚,顶多就是比一般的君臣亲近罢了,可是咸宁公主却花心思,学生火做饭,想给天子吃。咸宁公主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回头轻声笑道:“若不是靠这些小事博得阿父欢心,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大的一座府邸。你不用猜了,天家无亲情。” 宋致挠了挠头,微微颔首。咸宁公主起身对她道:“好了,你可以开始做糕点了,若是做不出好吃的,枉费本宫一番苦心,你就等着小心你的脑袋吧!” 宋致郑重地拱了拱手,领命道:“臣听令!” 笑着拍了拍手,咸宁公主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宋致一口回绝,把她拉到了窗子边,让她透透气,再端来水让她净手。咸宁公主洗着手,看宋致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把面团包起来,用力地揉着,似乎有模有样。她放下心来,看来宋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委屈自己吃下奇奇怪怪口味的糕点。 除了中间宋致让咸宁公主给她拿了一些晒干的菊花和蜂蜜之外,咸宁公主就是站着看宋致忙碌。第一次看人做饭的感受让咸宁公主感到新奇,宋致和她聊着天,时不时回答她一些问题,还给她科普了面要怎么揉才好吃,料要怎么调才入味。一番下来,咸宁公主觉得宋致的聪明不只是在见识方面,甚至在做饭这方面也很有天赋,能把复杂的厨艺说得很仔细,有条理,还能一边行动一边解答思路不断,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后,咸宁公主已经闻到了味道了,那是一种淡淡的清香,还有一丝丝蜂蜜的甜味。蒸笼里热腾腾升起的白雾让咸宁公主食指大动,感到无比期待。大概是亲身参与,所以宋致把蒸笼打开时香味喷薄,露出白嫩嫩的小包子似的糕点,咸宁公主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宋致用小盘子盛着,弄了四个盘,每一种都造型奇特。黑的,黄的,白的,粉的。有小兔子的形状,有小鸡的形状,有猫的形状, 不一而足。咸宁公主看了都不住地点头,很满意宋致和她的手艺。两人各自端了两个盘出了门,门口的珺珺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窦途、余度、白柳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一看见躺在盘子上形态各异的糕点,大为惊叹。窦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拿宋致盘里的糯米糕,宋致瞪了他一眼,把盘子一撤,往身边藏好,警惕地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四人。 “好了,都给你们留了,在蒸笼里,自己去拿吧。”咸宁公主轻笑道,拉着宋致赶紧跑回鸾和阁。 宋致回头去看,窦途四人跟丧尸似的,涌入了刚才她们站的地方,她猛然打了个哆嗦,暗笑道:“饿死鬼投胎!嘻嘻。” 回鸾和阁的时候,宋致才发现阁中已经摆了一桌酒席,有她们上街时候买的糕点,也有一些新鲜水果,一些蔬菜,就是没有rou。这些日子咸宁公主很少在宋致面前吃rou,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致之前看见rou就会想到司徒府纵火案烧死的那些尸体,然后吐得天昏地暗。宋致把手中自制的糕点往案上一摆,不解地回头对咸宁公主道:“公主今日是要做什么?” 咸宁公主落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酒壶,给宋致添了一杯酒道:“驸马入公主府一月,恰逢昨日重阳节本宫没有好好和驸马吃顿饭。驸马不是想家人么?本宫也算你半个家人了,所以今天补办家宴。有你要的菊花糕,也有你要的菊花酒,还有你要的亲朋好友,希望能宽慰驸马的思家之情。” 原来如此。没有料到是这个原因的宋致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低着头连忙用袖子挡着。一直以来,从重生那天起她就疲于奔命,保护自己,努力改变宋家和别人的命运,她一直绷着紧张的心情,从宋谦到张贺,不断得受到打击她都没有真正难过。但是咸宁公主把她半真半假的牢sao听进去了,还很贴心地补办了家宴,光凭着这份心,不管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此刻的宋致真的有一种找到归属感的感觉。其实这个世界很阴暗,阴谋诡计陷阱处处,她努力想把世界看得美好一点,不想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坏,她不是不知道张贺就是一个功利心很强,自负有正义感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宋家对她除了利用之外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把每个人的真面目都看得那么清楚,这个陌生的世界对她来说真的太孤独,她会疯掉,她会害怕的。为了让自己无害,为了让自己有活下去的信念,她得接受很多的委屈,委屈多了她不会往心里去了,可是咸宁公主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她所有的镇定都崩碎,她其实在渴望这么陌生不友好的世界里,有一个人,能够对她好一些,给她一个方向。即使这个方向是通向万劫不复,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活着。 怕死,不是没有死的勇气,是怕死得孤独,没人记得她的存在。 第27章 喝醉之后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宋致举起袖子的手上, 轻轻往下一压。咸宁公主看着眼圈微红的宋致, 心中几乎死去的恻隐之心此刻在这样的气氛下, 也被唤醒。她为数不多的善良全费在了宋致这个傻乎乎的女子身上, 真是令人费解。好在宋致的反应让她有种物有所值的感觉。 “阿致是在哭什么?”她摸了摸宋致的头,温声安慰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哭呢?我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了。” 她声音轻柔而治愈, 宋致反倒止不住想落泪, 连忙背过身去, 闭上眼睛让眼泪掉下来,然后擦了擦, 等情绪稳了些, 回头对咸宁公主破涕为笑道:“臣在公主心里,是不是只会哭唧唧的弱鸡?名副其实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虽然不是很明白那些奇怪的话,但是咸宁公主琢磨了一下, 大概懂了。她抿唇一笑,很坦然地道:“这倒是没有。阿致在公主府一个月, 表现足够超出很多女子了。可以说, 世间如你聪慧的女子, 屈指可数。不过,偶尔有些奇言怪语,行为举止也不像养在深闺的女公子,这让本宫是有些变扭,但是更多的觉得有趣。” 宋致不好意思地揉揉发痒的鼻子, 轻笑道:“臣这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是。”咸宁公主颔首道,“你说的都对。不过菜要不吃的话就凉了。” “那余家令他们呢?”那三个心腹谋臣能拉过来培养感情是最好了。 咸宁公主抬了抬下巴:“来了。” 宋致回头一看,果然,窦途生拉硬拽着两人就往这边来,还很大声地嚷嚷道:“公主!驸马做的糕点好好吃!” “你先去更衣吧。”咸宁公主提醒道,“虽然看见的人不多,但是也要谨慎一些。” 宋致一回来就去做糕点了,衣服还没换。她点了点头,进房间去换衣服了。咸宁公主负手等着窦途三人过来,笑道:“如何,这糕点也有本宫的功劳。” “臣就说嘛!”窦途松开余度和白柳,三人见礼后,他嘻嘻笑道,“臣在糕点中闻到了桃花引的味道,就知道公主肯定帮忙了。难怪这糕点又软又香,比宫中的糕点厨子做的还好!” 余度附和道:“驸马愿意为公主洗手作羹汤,公主夫唱妇随,若是传出去,便是恩爱夫妻的美名。” “《汉书》之《张敞》中记载:敞无威仪…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憮。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今日公主与驸马依‘画眉’前事,庖厨家宴,实为美名。”白柳摸了摸胡子,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如此,传出去定能洗清驸马名声。” 到了咸宁公主这个地位,一举一动都不可能被单纯解读,白柳的意思是让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给宋致增加一些名声,不管这名声好不好,有了名气就有了政治资本。咸宁公主听了没有说什么,等宋致换衣服出来把这件事告诉她,但是她说:“此非我本意。我是真心想为阿致办次家宴,共同饮乐。” 宋致确实有点在意,咸宁公主不说有这个作用的话,等她听到流言后,肯定会认为咸宁公主就是作秀收买人心,但是她一句解释,让宋致好感蹭蹭蹭往上升。她笑道:“这是好事啊,以往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主为臣考虑,为臣费心,真心实意臣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公主不必担心,臣很感动。只是既然要宣扬公主驸马感情和睦,十分恩爱,那就不能轻易传几句话,戏得做足一些。” 她暗叹古代人真厉害,已经知道了炒CP的概念了。在现代,什么真人秀配对或者是网上炒CP,都容易吸引粉丝,博取热度。她和公主本来就是夫妇,因为五公子的事情,让驸马形象有了一点瑕疵,洛阳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姑娘心塞,后代的人喜欢看男男好戏,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主流,何况还是一个才貌双绝的公主的老公前任是个男妓。提升驸马的名气,掩盖□□,再找一群人拼命洗地就成了迫不及待的事了。 “臣还有点小主意。既然是要让驸马变身‘绝世好夫君’,那臣就对公主多献殷勤,在百姓面前与公主亲近一些,同样,公主可以表明上迁就臣一些。不但要把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还要编得离谱一些。就说是有什么亲戚在公主府亲眼所见,然后有机会,臣再与公主一起出门,去慰问一些贫穷的人,或是赈灾,或是举办慈善捐款。” “妙啊!”窦途抚掌大笑,“驸马让臣大开眼界了。原来还可以这么做,不管是公主与驸马,还是以后公主一人施恩,都能起到收揽民心的作用。” 宋致有些自鸣得意,为自己能给这几个谋臣开一个思路而开心,说明她仗着前世的优势,还是能够偶尔出几个好主意博得他们认同的。 “好了好了,要怎么做你们吃完饭慢慢讨论。旧年,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尽量要让驸马的名声响起来,可不能让张贺一个人独占鳌头。”咸宁公主吩咐道,“大家都坐下来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来,为驸马举杯。” 所有人都从身边的食案上拿了斟满酒的青铜爵,高高举起朗声齐喊:“为公主寿!为驸马寿!” 宋致开心地一头喝干了酒水,又倒了一杯,举杯向咸宁公主道:“臣敢为公主寿!公主为臣费心费力,对臣恩宠有加,臣不胜感激,唯有尽力侍奉公主。臣先干为敬,公主请!” 咸宁公主看着她仰头又是一杯,本来病态苍白的脸上浮上了红晕,娇态可爱。她也微微一笑,举袖掩面喝下了一杯,软声道:“驸马是个聪明的人,本宫很欣赏,也很喜欢。” 宋致脸色更红了,咬着唇眸光湿润。 窦途等人互相看看,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笑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酒酣耳热,珺珺拿来了投壶和去了箭头的箭杆,在座的人都多多少少会玩一点。只有宋致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土著,对这种游戏有点敬谢不敏。别说投壶了,投球她都没进过,还这么难的游戏。但是窦途等人投了一轮,气氛热闹起来,连咸宁公主都配合得投了一把。 咸宁公主的剑术到底是什么水平宋致还不清楚,但是她投壶十发九中就让人吃惊了。余度十发八中,白柳也十发七中,只有窦途因为酒色掏空了身子,喝醉了,扔的时候十发只中了三发。大家都期待着宋致的表演,宋致再三推辞,表示自己的投壶技术很烂,不肯上手。窦途满嘴酒气地拍着食案笑道:“怕什么,有臣垫底,驸马要有点信心啊!” 她再推辞,窦途站起来,晃悠地打着酒嗝道:“嘻嘻,臣就是想看看,驸马投壶有多差,让臣找回一些自信。”他竖起两根手指,“臣以前十中十发呢!” 宋致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了,连“十”和“二”都分不清,还好意思说自己能百发百中。实在盛情难却,咸宁公主一直看着她,眼底包含鼓励,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接过珺珺递来的箭杆,轻轻扔过去,果然,箭杆飞过壶器,落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