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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好啊,他是我的人,自然只能为我一人推秋千。”

    小郡主清凌凌的声音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那一瞬间,周言的心漏了一拍,而后,铺天盖地的狂喜犹如波涛巨浪,刮的他一时找不着北。

    “嘿,你这丫头,现在真是愈发刁钻了。”郭江白不满的大吼,但他转念一想,也不欲于一小丫头计较。

    他一下跳下秋千,冲着程今今喊道:“算了算了,你拖拖拉拉的到底走不走。”

    “行,这就来,周言你快把东西拿上。”程今今转头嘱咐。

    三人先是去了三皇zigong里,将他接上,之后一席人便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宫外驶去。

    马车一出宫门,程今今就忍不住撩开帘子,左看右看。

    城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极为新奇的,街边摆着许多小摊子,叫卖着各种小吃,那香味飘进马车里,馋得程今今吞了吞口水。

    “郡主要不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周言递上个盘子。

    程今今取了一块,这才感觉肚子不再那么空了。

    “我想吃糖葫芦。”吃完糕点,她还是忍不住说。

    郭江白撇了撇嘴:“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堂堂郡主,竟然还馋那种粗鄙之食。”

    “糖葫芦怎么就粗鄙了。”程今今瞪了他一眼。

    三皇子身边的四喜坐在车外,撩起帘子,对程今今说:“郡主若想吃糖葫芦,奴才就将车倒回去买。”

    程今今轻轻撩了撩帘子,看到窗外的景色渐渐荒芜,应是已然出了城了,再倒回去不知要多费多少时间,当下也消了那念头:“还是算了吧,等我们回去时,再顺路买吧。”

    四喜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继续驾车。

    城北很快就到了,停了车,几人慢悠悠的下了车。

    今日郭江白并未带随从,所以除了他们三人,便只有周言和四喜两个下人。

    主子们自然是什么都不会的,三人在湖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就等着周言和四喜准备鱼竿鱼饵。

    湖边微风轻拂,吹起一阵涟漪。

    “主子,奴才无能。”四喜战战兢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只见四喜拿着鱼竿,手里捧着和鱼饵,脸吓得煞白。

    那鱼饵自然是各种鱼虾爱吃的小虫子,白嫩的肥虫,虫身上还裹着沙土,此刻正挤成一团,在盒子里慢慢蠕动。

    三皇子看了看那盒虫子,面色不改,可眼底微闪,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而一旁的郭江白更是夸张的退了几步,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

    三人谁也不敢去碰那虫子,一旁的程今今更是早在四喜打开那盒子时便退了好远出去。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作。

    “要不,奴才去问问周言敢不敢?”四喜鼓着勇气提议道。

    周言正在不远处栓马,他背影消瘦,透着股韧劲,动作迅速的栓好马,刚转身就看到四个人眼睛放光的望着他。

    “怎么了?”他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一旁的四喜连忙凑了上去,语气有些迟疑:“周言,你看看这鱼饵,敢抓吗?”似是怕他拒绝,他又急急地补充:“若是你也不敢的话,我们今儿就钓不成鱼了。”

    四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周言,周言余光里望见小郡主亮闪闪的眼睛,似是坠入满天星辰,他的心顿时塌了一块。

    他毫不犹豫地上前几步,接过那盒鱼饵,动作麻利的给几根鱼竿都套上了饵。但谁也没发现,他抓虫的手微微抖了抖,连小臂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嘿,这小太监倒是还不错。”郭江白接过套上鱼饵的鱼竿,他性子一向大大咧咧,早已忘了周言一早得罪他的事。

    “那是自然了。”程今今举着鱼竿,将鱼饵抛向水面。

    三人举着鱼竿,并排坐着,一时无言。

    远处的马儿鸣叫了几声,接着四周又陷入了平静。

    钓鱼讲究心静,但程今今和郭江白都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两人就开始不安地扭来扭去。

    “哎,你两站在后面,我心不静。”郭江白为自己找理由:“要不你两去捡些柴火,要是有果子也摘一些,等你们回来,刚好鱼就上钩了。”

    三皇子也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四喜和周言躬身应下。

    两人走进山林,此刻太阳已经微微西斜,阳光透过树梢,微微撒下细碎的光。

    两人不甚相熟,一路无言,他们越走越远,林子深处,枝叶茂盛,耀眼的阳光被树叶牢牢挡住,四下一片幽暗寂静。

    四喜莫名的有些怕起来,他一向胆子小,要不刚刚也不会顶着被骂得可能,也要求助于主子。

    他悄悄斜眼望了望周言,小声说:“你怕吗?”

    “不怕。”周言声音微凉,冻得四喜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远处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四喜更怕了,不停地找着话题和周言聊天。

    可周言和冷冰冰的冰块似的,不论他说什么,只是敷衍的回应几个字,之后便再无下文。

    寂静的山林里,只余下两人的脚步声和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细微声响。

    “你,你知道郡主定亲的事儿吗?”

    四喜努力找着下一个话题,他本以为这次这个冰块似的人会凉凉的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