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周凉!!” 真是哪里都有他! 昨日调戏太子妃不成,还被他暗算,这笔账今儿一并算清! 他摆摆手,身后几名护卫拔出佩刀。 周凉嗤一声,扭头大声道:“闻淮之,有人要抢你的未婚妻。” 接着,拐角处传来马蹄声。 廖继是武将,自然能通过马蹄声辨别对方人数,最多不超过两人。 果然,只有闻晏和齐笙骑着马靠近。 闻晏定亲,身为好友的齐笙和周凉自然要为其祝贺一番,三人约定好时间准备把酒言欢,没想到竟遇见了此情此景。 闻晏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跨下马,走到马车前,看向林宝绒,“可有受伤?” 林宝绒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弦松弛下来,这会儿看他面色淡淡,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摇了摇头。 闻晏转眸,瞥了廖继一眼。 廖继没想到能在这里跟闻晏狭路相逢,笑道:“久闻北镇抚使大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 脸上没有一丝调戏人家未婚妻的尴尬和羞愧。 显然,廖继并不惧怕闻晏。 闻晏:“廖总兵为何要拦下本官的未婚妻?” 廖继扯下嘴角,“北镇抚使那么严肃作甚?本将不过问个路而已。” 他看向林宝绒,似笑非笑,“是不是啊,林姑娘?” 寻常女子遇见这种情况,或许会委曲求全,毕竟未婚夫不见得与自己一条心,再加上名誉受损,得不偿失。 林宝绒垂下眼,没回答他的问话,气氛一下子凝滞。 冬至爬起来,委屈巴巴走到闻晏身旁,他比闻晏矮一头不止,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廖继,“姑爷,这人欺负我家小姐!” 一声姑爷,令廖继啼笑皆非。 他大笑着,完全没注意到闻晏淡淡的表情下絮着怎样一种惊涛骇浪。 片刻后,闻晏掏出一把火铳,毫无预兆地抵在廖继眉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0章 别闹 廖继虽是一方总兵,却未配备火铳,能配备火铳者,多半是皇帝的近臣。 廖继嘴角微微上翘着,像是僵住了笑容。 闻晏:“廖总兵在笑什么?” 廖继没敢接话,火铳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一失手,他将头破血流。 “北镇抚使何意?” 闻晏:“廖总兵身为朝廷命官,公然调戏同僚的未婚妻子,本官倒要问问,你是何意?” 廖继不怕死的继续笑,“林姑娘容姿倾城,本将不过是想......” 剩下的话吞没在嗓子眼,因为闻晏将火铳上了膛。 闻晏面色依然很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凤眸广袤似海,卷着狂狼,似能吞没一切。 察觉闻晏动了真格,齐笙和周凉走上前,齐笙劝道:“先别冲动,把人带回衙门再说。” 廖继呵笑,“你们要抓我回衙门?” 齐笙看傻子似的看他,笑得欢快,“兄弟,你犯了事儿,不抓你抓谁啊?” 廖继:“知道本将是谁吗?” 周凉抢了齐笙的话,讽刺道:“他不瞎,怎会不认识你,你不就是色令智昏的草包么。” 廖继:“......周凉,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 话未讲完,感觉眉间的火铳又推进了半寸,他不得不向后仰,瞪着闻晏。 身为镇南总兵,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廖继倒不至于被吓破胆,但观闻晏的气势,也并非装模作样,他试着威胁:“北镇抚使要三思后行,本将贵为镇南总兵,陛下的股肱之臣,不是你能轻易动的。” 闻晏笑不达眼底,“是么,我非要动动看。” 说话间,他移开火铳,扣动扳机,弹丸爆破,发出砰一声巨响,振得廖继耳鸣。 廖继捂住右耳。 闻晏看向冬至,“他碰你家小姐哪里了?” 冬至挺直腰杆,“他连我家小姐头发丝都没碰到,他不配!” 闻晏斜睨地上的帷帽,冬至顺着视线看去,咂咂嘴,“...他把小姐的帷帽摘了。” 回答完问话,冬至明显感受到闻晏周身散发出更飒的寒气。 闻晏突然抬脚,踹在廖继肚腹上,力道之大,堪比武夫。 廖继耳鸣,没有设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趴在地上。 身后的护卫立马举刀相向,他们都是廖继的心腹,主子受伤,怎能袖手旁观,即便知道对方不好惹,也要硬着头皮上。 周凉和齐笙拦住了他们。 两伙人大打出手。 闻晏一步步走向挣扎着要起身的廖继。 廖继武力不是盖的,在察觉到闻晏距自己几步之遥时,猛然起身,挥出一拳,重重击在闻晏侧脸上。 伴着一声,“你他娘的!” 廖继拽住闻晏衣襟,失了君子气度,“老子得圣宠那会儿,你他妈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在老子头上撒野,活腻歪了?!!” 闻晏就着他的力道,微微侧头,用舌尖抵了抵腮,露出一抹不寻常的肆笑。 张扬、恣意、恐怖。 显然,他动了怒。 平日很少动怒的人,一旦动怒,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闻晏没挣开廖继的手,而是扣住他的手,还回去一拳,动作快准狠,砸在对方鼻尖上。 无法言说的痛感袭来,廖继朝后退了几步,鼻孔流血。 鼻子歪了。 闻晏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逼近一步,抬起他右臂,向后掰他右手食指,还不忘出声提醒,“你的脏手碰了我未婚妻的帷帽,就该废掉。” 咔嚓。 “啊!!” 廖继嘶吼一声,痛的无以复加。 * 此事闹到了御书房。 出于廖继意料,皇帝并没有偏向他,而是将他软禁起来。 廖继这几年太过猖狂,皇帝也想借此机会挫挫他的锋芒。 这事儿很快传到太后那里。 太后觉得,皇帝太宠信闻晏了。 太后:“一个太上皇不够,再加上陛下,闻淮之以后在宫里不得横着走啊。” 她注重门第,觉得闻晏出身贫寒,不该让权贵们低他一头。 一旁的太子笑了笑,替闻晏说了两句话。 太后更来气了。 颜欢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觉得闻晏教训廖继真是太解气了,若她有闻晏的本事,会打的廖继满地找牙。 她暗自攥攥小拳头,小声哼了下,惹来太子的目光,她立即挺直腰板,变回端庄的太子妃。 太子对她的小动作见怪不怪,没多说什么。 从慈宁宫出来,颜欢按时赶往太医院坐诊,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我行我素。 太子远远看她一眼,收回视线。 * 闻晏三人送林宝绒主仆回府,途中冬至突然吐了一口血水,想是之前被廖继踩伤了。 马车刚好路过太医院,闻晏扶着冬至和车夫进去。 须臾,闻晏返回马车前,对林宝绒道:“他们无恙,太医在给他们熬药,我们在此等等。” 林宝绒点点头。 齐笙闲不住,“我进去瞅瞅,看能不能帮上忙。” 马车上只剩下三人,周凉觉得自己太多余,跳下马车,也进了太医院。 闻晏将马车停好,撩袍进了车厢,撂下帷帘,“那会儿害怕了吗?” 林宝绒低头不讲话。 闻晏坐在她对面,“怎么了?” 林宝绒知道自己不该有心理落差,男人解决事情不仅要考虑身边人的感受,还要权衡利弊,廖继是重臣,闻晏每出一拳,都在铤而走险,他当时顾不上她的情绪,也是无可厚非。 可偏偏,她心里不太舒坦,他太冷静,处变不惊,似乎没有一个人、一桩事能紧紧牵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