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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玄瞥了一眼老当力壮的兵部尚书,知道这位老大臣和武威伯生前共事过一段时间,有些交情。

    对苏语嫣也没有恶意,就是调侃调侃早逝的老友和他的后辈。

    但是,裴玄就是听不得其他人看低苏语嫣,他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对后辈的护短心里。

    “苏姑娘才华横溢,所知所学涉猎广泛,对一些杂学更是了解透彻。

    再加上她在北境边疆生活过几年,被武威伯带在身边,耳濡目染的,自然对战场上的兵器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裴某之前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题,都是苏姑娘帮忙解决的。所以,这次的轻弩改良,苏姑娘功不可没。”

    兵部尚书这次可真有些惊讶了,他知道裴玄这人不是清高自傲的性子,为人也讲究实事求是,但是由于他本身的天赋才华极高,所以评价一些人和事的时候,难免有些严苛和高标准,很少能够听到他大加褒扬或者赞叹什么。

    如今,他这样称赞苏语嫣,还用了才华横溢这样的形容,可见,如果不是裴玄色迷心窍胡言乱语了,那就是说,武威伯的外孙女是真有能力。

    不仅兵部尚书这样想,广和帝等人也因为裴玄的话产生了新的认知。

    最起码,在这些重臣的心中,苏家的姑娘不再仅仅是个挥着鞭子的骄纵千金了,她于国于民做出了贡献。

    当然了,这些人中还是广和帝想得更深一些。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起这些日子被裴玄批评的次数,发现已经从以前的三五日一次,降到了现在的七八日一次,这是自他登基以来绝无仅有的好事!

    广和帝差点喜极而泣……

    ——果然,男人就该有女人陪着,还得是娇软明艳的聪慧大美人。这样一来,他就没有精力管其他男人的闲事了,有那个空余的时间,回家红袖添香不好吗?回去温香软玉不好吗?

    ——我这么英明神武,竟然才想到这一招,早知道会这样,就早点给裴玄张罗婚事了。

    ——唉,之前看他那一脸无欲无求的严肃模样,还真以为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道士转世呢。

    广和帝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振奋地想着,一定要对裴玄的这种改变表示出鼓励和期待。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他的裴卿明年就能有孩子了呢,到时候娇妻爱子痴缠,就够他忙的了,哪有心思关注别人的私人生活。

    “裴卿,既然你说苏语嫣在改良轻弩这件事上功不可没,那朕也不能忽略了她的功劳,这样吧,你回去帮我问问那丫头,她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朕说,朕会酌情赏赐她的。”

    裴玄应诺,替苏语嫣谢了广和帝的赏。

    广和帝看了一眼一身素净的裴玄,又想到了一个关乎裴卿姻缘的重大问题。

    户部尚书曾和他悄悄八卦过,裴玄这人在苏语嫣入住裴府的第二天,就找人打听过预支俸禄的问题,可见,这人在养老婆的问题上,存在了困难。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朕不能让裴爱卿的姻缘线断裂在贫穷上。

    “裴卿,你的功劳同样不小,这样吧,朕把南郊的一处皇庄赐给你,那座皇庄每年的出息还是不错的,能让你手头宽裕不少。”

    裴玄迟疑了一下,若是以往,他肯定会推辞,他一个人简单过日子,用不着那么多的钱财,但是这次,他想到了苏语嫣的好胃口和爱美食。

    南郊的那座皇庄他听说过,里面的农作物品种优良,种类繁多,还是被精细打理的,品质和口感都要比市面上的好,若是拒绝了,对于喜爱美食之人来说,确实挺可惜的。

    “臣谢陛下赏赐。”

    裴玄谢恩后,广和帝心里熨帖,因为这又是一个明显的变化。

    他带着人继续巡查工部的兵器监造司,看到满意的作品,不吝啬赏赐,看到没有进展的研究,还温声细语地鼓励了几位手艺精湛的老匠人,一行人都可以感受到,广和帝今天的心情确实挺好。

    在场的都是人精,广和帝的情绪变化让他们品出了一些心知肚明的东西,但是碍于裴玄这个当局者迷的当事人在场,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即便顾忌裴玄,他们也不会放弃捧着皇帝陛下的,当然要拐弯抹角地说些迎合圣意的美言。

    白相爷首先出声:“说起来,裴大人,自从陛下把苏姑娘送到你的府上教养,这有一个月了吧?

    最近,老夫是再也没有听说苏姑娘的各种骄纵事迹了,可见裴大人教导有方。”

    礼部尚书马上接话:“相爷所言极是,这一个月,洛京城里再不见苏姑娘骑马挥鞭子的身影了。

    不仅如此,她还帮裴大人改良了轻弩,为江山社稷的稳固尽了一份自己的努力,这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

    大理寺卿跟着加把劲儿。

    “看来,苏姑娘是被裴大人的风度和学识折服了,所以才有如此的改变。想必不久之后,裴大人就可以完成圣上所托,将苏姑娘教养成一位真正贤良淑德的闺秀。”

    裴玄一脸端肃,语气认真而欣慰:

    “各位大人,市井传言多不可信,苏姑娘的性格开朗直接,喜怒随心率真,所以表现得比较,嗯,鲜明,她并不是真的骄纵霸道。

    而且,苏姑娘天资粹美,一点就通,许多变化并不是裴某的功劳,裴某所做的极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