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的民男
陈相与不知道这些,但没人碍事正好!抬脚踩在了那人油腻脖子上,脚尖挑起下巴轻道:“说,接着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那人哪敢再说,一个劲摇头,眼泪都出来了,求饶道:“我口无遮拦,我错了,公子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世间不怕死之人本就不多,何况蛊道之人往往追求让人生不如死。 陈相与挑起一抹笑,阴狠,与陈皮那张老实巴交的面容格外不融。“晚了。” 竹叶青飞快扭动顺桌腿盘桓而下,眨眼便至眼前,那人害怕极了,双手撑着地想要起身,陈相与看似轻飘飘的踩着,可任他咬牙怎么起都起不来,那竹叶青浑身翠绿,瞪着两只猩红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盯得他魂都要出来了,两腿之间湿了一片。 陈相与见他吓尿了,好心安慰。“怕什么?又不是飞卿。” 一提飞卿,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雁回峰一役中,中蛊者无数,光听传闻就心骇,以讹传讹,越传越凶,如今谁还敢跟炼蛊者打交道。 竹叶青三角头猛的一探,在众人还未看清时已窜进陈相与袖中,大汉的鼻尖留下了两个红点,是毒牙咬过的痕迹。 陈相与松开脚笑道:“好了,回家等死吧。”他其实有点可惜,刚复生,飞卿不知为何一直在体内沉睡唤不醒。手头只有竹叶青这一枚小蛊,效果还不够看。若是以前,起码有二三百种蛊可以用,他会把这个大汉抓回去,一天一种,折磨他一年不带重样的。 果然,玄门百家骂他丧心病狂是有原因的。 陈相与收脚那人也不逃,直直趴在地上两眼浑圆,就像一只晒干了的大王八,他还未接受自己被下蛊的事实,陈相与也不陪他过度心情,拍拍手准备离开,刚踏出一步便有一柄蓝色灵剑挡在他身前,剑尖只指胸口,驻足看向躲他远远御剑的主人。 那人被他看着心中慌得很,并指御剑的手都在抖,壮胆喊道:“怕什么!他就一个人,我们不除了他难道还要留他祸害!”这一声慷慨激昂一身正气,完全不似刚才嚼人舌根的卑鄙小人。 听他一吼,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时,他不就一个人吗?怕什么,那竹叶青又不是那飞卿,还能打的过他们这么多人! 围着陈相与的仙剑又多了十几柄,毫不怀疑,他将被扎成刺猬,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仙剑,包着一圈蓝色灵力光华蓄势待发,陈相与有些意外,这群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会如此团结的围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现在炼蛊之人都与他万蛊之宗一个待遇?陈相与受宠若惊之余,四下寻找着有没有可以溜掉的机会,现在他的确打不过这么多人,想想自己重生后吃了个饭便又死了,多搞笑,难道他就是为了吃饭才复活这一遭。 众人可不等他,十几柄仙剑齐齐超胸口刺去,陈相与旋身后翻险险躲开,落地后直接弹起,滚过桌子直奔窗户而去,靠桌的这一家人没有参与围剿,刚好给他留下了空隙,一路上举起桌子板凳胡乱挡了几次,看着仙剑横七竖八的被打乱,陈相与逃亡之余嬉笑喊道:“剑不是这么玩的!” 一回头一把古朴的白色短剑正悬在他的鼻尖,陈相与及时刹住脚,微微后退了两步,没有心思看这把剑如何不凡,因为同样气息的一柄黑色古朴长剑正悬在他身后。 陈相与同这群人斗了这么久,怎就没注意到还有这等高手,循着剑气看去,竟然是一直默不作声被他完全忽略掉的靠窗那人,呵! 陈相与指着:“兄弟你无耻!”竟然隐藏实力!要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在,他肯定不选窗边!暗骂流年不利,死太久眼光都没了。 见他被制住,其他仙剑都悬在半空不动了,被下蛊那人终于爬起来,握着仙剑扑来:“畜生!我要你的命!” 若是方才陈相与轻易便躲开了,可如今腹背受制,那冰凉的剑刃同他只隔一件单衣,心道完了完了,一时太飘玩脱了。 正当他唏嘘流年不利祸不单行时,身后墨色长剑突然转了剑锋,“铮!”一声脆响将飞来仙剑干净利落斩断,那剑失了灵气,掉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修剑之人大多惜剑如命,眼见心爱的佩剑被斩断,那人上前一把扯了他洁白的斗篷,人群中也终于有人认出了那两柄仙剑——干将莫邪 白色的兜帽滑下露出其下掩藏面容,那是一副冰雪之貌,五官冷冽,虽好看却少了生气。抬起眼看着揪着他斗篷的人,目光浅淡以至有些漠然。 “对……对……对不起。”大汉慌忙松开手,话都说不好了,这是他今天受到的第二次惊吓了。只是一眼,便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结了冰。 这幅面容在座无人不识,众颗心齐齐坠入深渊。他们方才高谈阔论大放厥词的鄙夷叶婉婉,调侃剑尊身世,不曾想本尊一直坐在这里听着,作的一手好死! 不过最为震惊的要数陈相与,他不仅不知道本尊在这,而且对于这样貌,此刻也非常接受不了。虽说他眉宇间还有儿时的影子,可是这骨子凛冽肃杀的寒气是怎么回事,他记忆里的西子是个粉雕玉琢任性小少爷,同这冷到失了生机的人完全不同! 江西泽缓缓扫了一圈,所过之处噤若寒蝉,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陈相与脸上,陈相与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江西泽淡淡道:“在明月城闹事,带回去。” 谁都不曾想他一开口不是治罪众人,而是对这小蛊师问责。 陈相与以为他开玩笑,即使在江家地盘上闹事应该追究,但也得分轻重缓急吧,自己刚才可是帮他出头,刚要上前套近乎,莫邪剑锋陡然进了一寸,幸亏他退的快,不然喉咙就断了,见他认真不似玩笑,陈相与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差点脱口:西子你有没有搞错! 可他终是没能说出口,刚才众人所言江西泽都听到了,他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流言纷纷,他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陈相与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这种时候还跳出来嬉笑:西子,我是你陈哥哥,我又活了,惊不惊喜? 呵!估计江西泽会直接一剑劈了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不是那个只会怒视他的孩子,而是剑道巅峰的剑尊。 陈相与小心翼翼将面前的莫邪推远一些道:“初登宝地不懂规矩,多有得罪。”说罢脚底抹油便往后跑,身后的干将在击退油腻大汉后便已归鞘,此时无人阻拦他速度又快,三两步逃到楼梯口顺着扶栏滑了下去,心中雀跃。 什么剑尊,还不是想跑就跑。 门口涌进一堆白衣门生把出路堵住,陈相与忙后退,要是以前他见这身白衣还觉得亲近,可如今……这都是来抓他的。 江西泽有条不紊的从二楼下来,看着被堵的束手无策的陈相与,淡淡道:“绑了,带走。” 一众门生围上将他五花大绑。陈相与大喊非礼,拉扯吵闹的像个疯子,旁人却也只当笑话看了,在江家地盘上,江家抓人谁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