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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驸马,人人好逑33

    严九钦接下来是雷厉风行, 丝毫不让太子有喘气之息, 先连根拔起太子一党和李琮与魏合田有谋逆牵扯一事的重臣高官,甚至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参与过这事的官吏,也一并被越王党诬成了同党。

    朝堂上不少经他提拔起来的越王党占据重权, 太`子`党平日最为中坚力量的丞相称病不出, 怕是没了指望, 国舅赵太尉有与此博死之心, 但是竟是被严九钦化解——之前他推劝皇帝选妃赠嫔,皇后被冷落了,再说国舅位高权重,治元忌惮和有心想压制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之事了。

    一时朝堂对越王一党、尤其是严九钦均是重足而立,侧目而视。犹如史书中赵高当日之模相。

    治元果如严故畔所说的, 废黜太子。将李琮和涉案官员交由了太府卿查办。李琮垂死求生,多日派人求见严故畔,但早被严九钦吩咐了有人上门求见丞相一律不准。严故畔早萌生退休辞官之意, 他牵扯进纷争中早预料,但现在仍相安无事,定是严九钦在保他。

    太`子`党本想拉严故畔下水的,只因对严九钦恨得牙痒。但是想对付严家已不是易事, 只缘这个快取而代之严丞相的“出于蓝的青”严郎。

    严九钦几日下了职差便早早归家, 不见客,不游走, 只在家陪昭阳。他于朝堂上, 对太子发落一事, 不多发言,保持不温不淡。但是下死手的绝不会放过机会,但他从不正面表态,都是委派了其他人来做这种招人恨的事。

    他觉得治元对他还有最后几分的垂青,他都争取用在最后。当日治元让他验毒,前一刻是他没有想过竟有如此机会摆在面前,他不过是在银针上涂抹了毒粉,再在银针变色前迅速地插进食物中。不过是拙劣计谋,他父亲早已识破,相信治元或许已经识破,或许没有。但是没关系,对于他来说,他的作用是要彻底铲除太子。废太子只是最初一步。

    这几日他都处之甚淡,治元问他表态,他则不卑不亢,中立之,一边称治元龙体受不起如此歹毒伤害,一边又为李琮说话,说他不可能如此糊涂。但是暗地一面派官吏陈书上来死谏太子,列太子几十条罪状,文书罄如南山之竹。

    治元暂被李琮一事惹得心烦,因为废了太子,跟前几个皇子和几个王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没工夫理眼前这个严九钦。

    治元本无彻底废太子之心,原本想着施毒绝非可能,后来查出了太子与魏合田有谋逆之图,他才彻底震怒,才把太子押入了刑部大牢。

    治元一边处理着太子,也一边派人观察越王和严九钦。原本监视越王是很正常,如今连他心爱的大臣也监视起来,实少见。

    严九钦不得不说,厉害之极。这几日最是风声鹤唳,彻底治死李琮之际,没想到派人监视的严府,尤其是严九钦,一如常态,并无时常多出入越王府和越王党聚处的场所。

    严九钦甚至减少了与朝中官员的来往,一个月下来都是早早归府,甚至派人监察他与官员的来往,也无重要证据。

    严九钦之所以这时候不活动,一则避嫌,二则是他相信治元心中早已有了对太子的处置。治元不是容易变动心思的人,一般心有盘算了,则不会改变。任越王党此时得势时发动的猛烈攻势。

    严府。

    严九钦正陪着昭阳,婢女于旁扶着昭阳,昭阳一手倚在严九钦肩臂边,正艰难地“学步”着。她从城楼摔下来时,双腿骨折裂,右脚踝甚至到了粉碎性骨折程度,这几个月里肌rou萎缩,若不是严九钦坚持每日替她按摩和扶她做康复运动,这两条腿定是废残无疑。

    昭阳使出了浑身劲,才走了那么两步,而且还是倚靠两肋下旁人的扶持才作出的动作,可谓是寸步难移。

    “太累了,”昭阳赌气地说道,她往旁边看之,看见严九钦正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腿脚想看再动之,昭阳看紧了他面上如雪的肤质,不由地低下头,凑在了严九钦的耳边。

    严九钦想劝昭阳,偏抬了下头,才发觉昭阳倚在自己脸颊便上,甚是亲密,不由往旁边移了移,昭阳觉得他这么多日还是拘谨,不由再凑前来戏弄他,“你躲什么躲,害羞了吗傻子?”

    严九钦扶她臂手的动作都是有避男女肌肤亲昵,昭阳却是活泼地扑倒在他怀中,他连忙扶抱住向他“直直”摔过来的昭阳,“小心,”

    “我觉得我比昨日多能走了一步,你该如何奖励我,驸马?”昭阳伸趁着在他怀里,对他耳下吹起,柔如水地说道。

    严九钦皮薄得发紧,早浮起淡淡的一层红热,“你且再走走,定比昨日能多行三四步。”

    “我若能走动了,你又当如何奖赏我呢,夫君?”这次昭阳又换了个称呼,她眼中的严九钦更不敢看她,只垂着眼,昭阳望见了他犹如海棠之色的面容,像是春日迤逦般。

    昭阳丝毫不忌讳,贴在他耳侧,望着他侧颊,“你真真好看,我的夫君,我能走了之后,想与你行床笫之事,可以吗,夫君?”

    严九钦当即说不出话,面上早已是昏红之色。这时,昭阳倚在他臂怀中,手臂环上他腰侧,“我夫君的腰可真细,夫君武将出身,腰力定是很好。”

    严九钦只轻轻地道,“公主能走了,便应允公主一切要求。”昭阳满意地一笑,脱了严九钦的扶持,稍慢地往后移了一步,严九钦甚为惊奇地看见她能走动,昭阳又往后退了几步,小心而完好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朝自己走过来,丝毫不像刚才自己扶住她走的那般艰难。

    定是自己不在家中之时,昭阳已经恢复了走动。

    严九钦是惊讶又是欣喜,昭阳再走前几步,步态恢复如常人般,但稍有些缓慢和拙稚之态,“你看,我是不是都恢复好了?”

    严九钦没想到竟然能康复如初,一时不知说何话,望着昭阳,“好,公主你能走动便好……”昭阳看着他那痴然的模样,逗他道,“傻子,”随即再次扑进他怀里,“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怎么会,”严九钦搂着她,这种复杂的心绪,不是一般人能理解。昭阳虽未与他婚期谈爱过,却是犹如亲人,自己希冀把所有珍贵的都给予她,愿她能健康快乐。“公主善者神佑,自是凤体安康。”

    “傻子,你尽说些漂亮话,都是你的功劳,”昭阳亲昵地环住他颈上,“我练习了好几天走路,我累了,抱我过去椅上歇息。”

    然后像只熊般倚靠在严九钦身上,严九钦千依百顺,将她打横抱起,昭阳很喜欢他这样抱自己,走了几步将她抱在椅子,昭阳不撒手,“你就这样抱着我,不许放开。”

    严九钦便坐下来,抱着她维持着姿势,听昭阳说一天下来的事,听她的趣事和喜怒,不时地应声答话,或是拿话讨她开心。

    雁儿见了两人如此亲昵,抱在一起,这段时间她见了公主在驸马值职时都拼命努力练习走动,为的就是能站立起来能走动,不只为自己,而更多想让严九钦高兴,想让他惊奇,还有想跟他过往后更好的人生。

    不由打心里尊敬和佩服公主,换做是他人,能做到几分?但是如果夫婿是严郎,相信即便自己不努力,只是时间问题,亦会被严郎照顾得能走会立起来。

    “傻子,你累了吗?”说了好久的话,怀中的昭阳问严九钦,见他抱着自己,虽在椅子上坐着,也承了不少力。

    严九钦自然说是“不累,能抱你一天,”昭阳笑嘻嘻,她自然不舍得严九钦抱她一整天,“你放我在椅上,”

    严九钦说,“我不累呀,”昭阳又怕他手酸,“你再抱我一会儿,”但没一会儿,昭阳再三要求,“我要下来吃点心,你快放开我,”严九钦只好放她。

    这时,一个仆从进来报事,附在严九钦耳中言语了几番,严九钦面色不改,让仆从退下去。昭阳一时兴起,问严九钦是什么事。

    一般时候严九钦从不会主动说起朝堂政事,如若昭阳问与他,他定会如实回答。这时他说道:“魏合田一家三十几口,于府内或上吊或服毒自杀。”

    魏合田早押解进牢狱,家中尚留了他上至八十多高寿的母亲,下至三岁膝下乳儿。中妻儿侄孙等,一共三十五口人,皆同一时候自尽。

    本朝律例开明,祸不及妻儿,亦不会轻易满门抄斩。魏家搞这么一出满门惨案,不为别的,是在替太子求情,恳请治元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