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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乐一看到万俟峥长嘴,就赶忙用手堵住了耳朵,表达出自己什么都不想听的拒绝态度。

    只是人的好奇心真是无法压制,好不容易万俟峥主动开口一次,容乐虽然看似坚决,然而手却并没捂的多严实。

    所以他就听到了万俟峥话中提到的几个熟悉的人。

    容乐在听到“容析”时先是一惊,对方竟然真的早早进了国子监,继而就是佩服,要不说人家是主角呢,这行动力杠杠的。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按理来说容锦贤和容析不对付,但凡万俟岱有点脑子都知道该和前者搞好关系,毕竟容锦贤才是长兴侯的继承人,他又是怎么和容析扯上关系的?

    他有些好奇起来,搭在耳朵上的手更松了。

    万俟峥看到他动耳朵,表面不动声色,还在不紧不慢地说:“下个月举办百花宴,京中各家年轻一辈都会被邀请前去,你想去吗?”

    容乐眼睛亮晶晶,“想!”

    他记得原着中提到过这个百花宴。恰是在春季百花盛开之时由皇家举办,表面上是天子与民同乐,赏春游玩,实际上是给各家的年轻男女提供机会相看。

    若是门当户对,而两人又看对了眼,正好凑一桩好姻缘。

    他对这样的盛景非常感兴趣,不过话刚出口,就想起了万俟峥,一下子声音就弱了下去,“……也不是那么想。”

    他把虚虚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垂下了头,不敢去看万俟峥。

    他怎么忘了,以万俟峥如今的身体状况,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他如今身为出嫁子,若是万俟峥不去,他是没有正当名义去参加百花宴的。

    万俟峥倒是看上去没当回事,而是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容乐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不太得劲。他从床上扑拉下来,来到万俟峥身边,蹲下身子,和他视线相对,“我想听你说实话。”

    万俟峥像是笑了一下,伸出手,最后还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头顶,“我从来不说假话。”

    那触感很轻,像是被风拂过,但是容乐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他看着万俟峥收回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不能摸头。”

    他转过身,想让脸降降温,只觉得自己的颜控属性没救了,主要是对方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温柔啊?

    一下子由心狠手辣大魔头转换成美颜盛世世子爷,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唯一观众的感受!

    他嘀嘀咕咕,“你没听说过吗?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撩。”

    万俟峥饶有兴致地问他,“你碰过没?”

    容乐睁大眼睛看向他,“我为什么要碰?你以为都像你……你在把我当小孩子吗?”

    万俟峥道:“论年纪你比我小两岁,还要叫我一声哥。”

    容乐呵呵一声,心道若是算上现代年龄,小爷比你大六岁,换你叫我哥。

    只是这话不能宣之于口,他只能默默认下这个辈分。

    临睡前,容乐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平躺在床上,转头问万俟峥:“你为什么要跟我提这两件事?”

    说起来,无论是诗会还是百花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秘密,早晚容乐也能知道。

    万俟峥也转头看他,“就是跟你说说话。”

    容乐睁着一双死鱼眼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你无不无聊”的讯息。

    他闭上眼睛,不想理这个恶趣味的家伙,然后就听到这位世子道:“诗会那天,你代我去参加吧。”

    容乐刷地一下把头又转了回去,然而此时万俟峥却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我已休息,不要打扰的样子。

    这下子,失眠的人换成了容乐。

    第17章

    容乐也记不清自己那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想必不会太晚。

    说是失眠,对他来说也就是比平时晚睡了那么几分钟,脑袋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见到容析该说什么啊,比如和原主相处比较多的容锦贤会不会看出来他是个冒牌货啊,比如就要看到大渣男万俟岱了,他千万别表现得太激动啊……等等。

    但是不得不说,万俟峥这一句话,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不小。他如今是万俟峥的世子妃,参加诗社同样代表了万俟峥的脸面。

    无论是私心上,还是理智上,他都知道他不能给万俟峥丢脸。

    他甚至开始翻起了万俟峥经常翻看的诗集,可惜他虽能看出诗的好坏,却做不出半句诗。他心道,九年义务教育加上七年高等教育都没让他学会作诗,这临时抱佛脚估计也没啥用。

    终于到了诗会这一天,早在前两天万俟岱就亲自将请帖送了过来。

    万俟峥一向懒得陪他演兄友弟恭,只让曲远代他收了帖子,两个人连面都没见。

    当时万俟峥正一时兴起,在房里教容乐平仄韵脚,容乐亲眼看到他让曲远去打发万俟岱。

    容乐本来就没把心放在学诗上,如今更是心上长了草,一下一下地往万俟峥那里看。

    万俟峥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疑惑我为什么不去见他?”

    容乐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惊讶,你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会不会翻脸?”

    万俟峥轻笑一声,“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平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在容乐面前,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很放松,就像现在,随意穿着一身浅色丝绢长袍,外面覆一层墨绿色纱罩衫,连腰带都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