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两个人为什么不去?”

    观众们知道玩家走这一趟会无功而返,是因为他们有上帝视角。

    但玩家们不可能清楚这一点。

    从玩家视角来看,目前最合理的选择,的确就是去徐家祖宅。

    “他们不会去的。”有切到程松视角的灵体插嘴道,“那个姓程的玩家是大工会的猎头,身上有道具,可以测算出副本各个方位的优质线索数量。”

    这罗盘是个好东西,所谓的“优质线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历史通关流程测算出来的,副本开启过的次数越多,测算概率就越准确。

    而推荐度越高的地方,含有关键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这罗盘只有在直播进度过了50%的时候才能开启,刚才我看了,罗盘最推荐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荐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

    “0??”不明就里的观众难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没有线索?”

    “那倒也不是。”说话的灵体卖了个关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其他地方不是没有线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线索,在这个副本中都没有意义。

    那些零碎的、串联不起来的讯息,对于玩家最终的求生没有丝毫帮助。

    其实,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经道破了副本的真相,这个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运气。

    这也是罗盘推荐祠堂的原因。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玩家从这只靠运气的困境中拔出来一些,替自己增加一点活命的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个徐阳舒家里是绝对没有去的必要的。”

    刚才的大佬观众都说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没搜过徐家,但根本没人找到过那本驭鬼术。

    别人拿着道具都找不到的东西,这波人两手空空凭什么就能找到?

    不可能的事情嘛!

    倍感无趣的灵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兴致缺缺地走开了。

    ……

    光幕中,玩家们在夜晚的村道上无声地前行,画面几经辗转,终于,一条窄巷出现在众人眼前。

    徐阳舒被迫在前头领路,走路时双腿rou眼可见地发着颤,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萧霄身上。

    萧霄的脸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女鬼,他见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吗?

    萧霄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在乱葬岗上差点被那些尸鬼吓到心脏骤停,双开两条腿,步子迈得飞一样快。

    不远处,一栋二层楼高、带着独立院落的小楼伫立于黑暗之中。

    秦非几乎一眼便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虽然整座守阴村都灰扑扑的,但眼前这栋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俨然已经远超于其他屋舍。

    白日的光线在这个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栋房子被一种浓厚到几近rou眼可见的阴气笼罩着。

    离那远子还有十来米远,徐阳舒的发抖已经从两条腿蔓延到了全身。

    “我我我我我……”他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可怜的npc没有得到玩家们的垂怜,被萧霄和林业一左一右架着来到老宅门前,伴随着“吱吖”一声轻响,厚重的老旧院门被推开,一股透彻骨髓的寒意扑面而来。

    “咯咯。”

    “咯咯。”

    好像有人在笑。

    可仔细去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了。

    门的背后是一座破败的天井,杂草丛生,院子侧边的树木早已枯死,一窝乌鸦在玩家们进门时受惊忽地振翅飞走,翅膀拍击迸发出的声音将众人吓了一跳。

    院子中心的小楼前挂着两条白色的幔帐,无风而动,像是两条长而苍白的触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缠到玩家们的脖子上去。

    秦非在院门前站定几秒,见院中再无其他异状,继续向内行进。

    到了这样一个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几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唯有秦非,神情平静中甚至带着些许愉悦,步履轻松地踩在杂草与碎石之上,还能抽空回过头来打趣徐阳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别致。”

    徐阳舒:“……”

    真的笑不出来。

    小楼的门没有落锁,虚掩的门缝轻轻一推便能打开,徐阳舒瑟缩在队伍最后面,进门时头也不敢抬,脑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阳舒一眼。

    他这个状态,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太对。

    楼里的寒气比外面更重,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空气中满是尘螨漂浮的味道。

    秦非又开始咳嗽。

    鬼婴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兴奋地啊啊直叫。

    “好浓郁的鬼气。”萧霄轻声嘟囔了一句。

    秦非看了鬼婴一眼,迈步踏入楼内。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没有点灯,本就微弱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楼外似的。

    从秦非进门的那一瞬间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紧接着,秦非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近距离出现在了他脸前。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周围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非本该什么也看不清才对,可不知为何,对面那东西的轮廓却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