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林苏吩咐了人去送她，又叫了小宫女进来收拾残局，这才在夏妍的搀扶下回了内屋。 “主子，你这可是才刚刚出了月子，今天忙碌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吧。”夏妍扶着林苏躺下，她虽然将养了两个多月，脸色虽然好了些，可是毕竟是大伤元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硬是晃荡荡的让人觉得看着心酸。 林苏斜靠在床边，示意她坐下帮自己揉小腿，这才低声道：“我确实是有些乏了，可是又不想躺下睡。” 夏妍就笑着凑趣了一句，然后才起身端了泡好的参茶递给林苏，看着林苏喝了两口，这才接过去重新放在了一边，接着给林苏揉腿。 “奴婢病了一段时日，这几日重新到主子身边伺候，又一直忙着小主子满月酒的事情，因此也没顾上跟主子说说话。”她说着抬头看了林苏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300 伴读 林苏见夏妍是这个样子，就轻声笑了出来。略微收了下小腿，示意她就坐在床边，这才懒洋洋的低声道：“你我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让你这样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夏妍又看了林苏一眼，见她双眼都透露着笑意，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低声道：“奴婢想一辈子都留在主子身边，请主子赏给奴婢一个恩赐，到时候不要放了奴婢出宫才是。” 林苏心中一凛，然后才低声道：“只是这样？” 夏妍点了下头，“其他的事情，奴婢不愿去想。只是想着，主子向来照看着奴婢，对奴婢又宽容，所以不愿意出宫，愿意留在主子身边。”她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又道：“自然，主子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奴婢也定然不会推辞的。” 林苏见她这样，心中也略微有数，就点头笑着道：“若你是真心想要留在我身边留在这深宫之中一辈子的话，我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你可以要想清楚了。这皇宫之中的是是非非你也见得多了……” “奴婢早已经想明白了，若是没有主子，奴婢又如何有今日。只要主子不嫌弃奴婢笨手笨脚碍事就是了。”夏妍利索的接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林苏。林苏点了下头，“既然这样，你就更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封御医给开的方子要照着方子吃药，秋晏给你补身子的药膳也要吃完了才好。” 夏妍见林苏应允了下来，这才放松了笑了起来，道：“奴婢为了长长久久的伺候主子，自然是要先把自己养好的。更何况秋晏的手艺一日、比一日好，我又怎么会挑剔呢。” 夏妍的事情算是定下了，出了月子，林苏又恢复了每日给两位太后、还有皇后请安的日子。只是如今她已经是贤贵妃，在后宫之中可谓是一时无二，不管是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太过于随意。 自阿伦满月之后，周淑娴整日里面就称病，不怎么见人。林苏也不在意，周淑娴若是不见人，她就在外面问候两句，转身离开。若是见人，她定然是关心备至的事无巨细的询问，定然不会落人口实。 周淑娴病了大半个月见也没什么意思，就主动好了起来。 这后宫之中总算是恢复了常态，而因为有了阿福、阿菱在内的五个小孩子的原因，也终于是热闹了起来。王琉莲平日里面常与林苏来往，偶尔念念孩子经。林苏性子沉稳，也不见有什么不耐烦，偶尔还会指点两句王琉莲该怎么待小公主。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林苏的生日跟新年是紧挨着的，这次的生日并没有大办。毕竟她才刚刚诞下了阿伦，又升了贵妃，若是这个时候再大办的话，未免就有些太打眼了。 因此，生辰那天司钺为了补偿她就留在了扶柳殿之中。林苏亲自下厨做了一份简简单单的长寿面配着几样可口的小菜，两个人连同阿福和阿菱，另外是还在奶娘怀中的阿伦，像极了普普通通富贵人家的一家五口，整顿饭吃的温馨而热闹。 阿福已经三月了，略微懂事。这次林苏生辰他送了自己苦练了一个多月的寿字。他毕竟还小，这字就写的歪歪斜斜，可是看在林苏眼中还是忍不住觉得又欢喜又心酸，把阿福搂在怀中揉了又揉，低声说：“这些天娘亲忽视阿福了，阿福真乖。” 阿菱在一旁看着就不乐意了，起身也叫着让林苏抱，“阿菱明天也给娘亲礼物……娘亲抱……” 林苏就笑着把阿菱抱在了怀里，看着阿菱的表现就知道这生辰的礼物只怕并不是奶娘提醒阿福送的，而是阿福自己有心。想到这些，她心中对阿福就更疼爱了一些，没有了亲娘的孩子，有时候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她就笑着回头看向了司钺，低声道：“皇上，过年阿福也有五岁了（这里指虚岁），是否先找个师父给他正式开蒙呢？另外再找几个年龄合适的孩子给他当伴读，他整日里面个阿菱混在一起玩，也不好。” 司钺见林苏对待阿福如同自己亲生，心中就先是感念了林苏的宽厚，这才看向了阿福那精致而酷似李茉姗的小脸，“阿福也长大了，是该开蒙了。等过年，朕就留意帮阿福找一个合适的开蒙老师，顺便找一个伴读。” 新年转念就到，从初一到十五，林苏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扶柳殿之中。等到宫外命妇进宫赴宴谢恩的时候，她才又见到了母亲苏氏。而苏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出落的落落大方，唇红齿白的男孩。 “转眼郢哥儿都有十二了吧？”林苏笑着摸了摸郢哥儿的头，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拿着点心递给他：“如今学到什么书了？” “四书已经学了皮毛，如今师父开始教我学五经了。”林郢声音清澈而沉稳，看着就让人喜欢。阿福在一旁看着林苏对他亲昵心中就不服气，偷偷的拉了一下阿菱的手就凑了过去，扯着林郢的衣服让他陪自己玩。 林郢本来就是好脾气，心中还有着少年人的纯真，见阿福拉着自己就顺势从软榻上滑了下来，蹲在一旁低声耐心的陪着阿福说话。 林苏看着他们两个这幅样子，心中略微一动，就看向了自己的母亲，“母亲，郢哥儿平日里面也是这样的好、性子吗？” 苏氏不明所以，就照实说：“郢哥儿的性子向来很好，做事又妥帖。颇有你小时候的样子……” “那就好。”林苏松了一口气，凑过去低声把自己的准备说了一番，见苏氏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甚至摇头，就低声道：“母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何况阿福向来聪慧，若是郢哥儿能够自小和他一起，那份情谊自然比什么都强！” “你这话的意思是……”苏氏本就是聪明人，听林苏的意思就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正如同小大人一般跟林郢说话的阿福，“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皇后膝下还养着二皇子呢，而你也有自己的三皇子。” ———————— 三百章啊了…… 301 出红疹 林母苏氏向来谨慎，一听林苏那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话就立刻阻止了她。不过，她也是个明白人，转头看了看正围着林郢说话的阿福，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件事情，只怕我还要回去跟你父亲商量。而且，也不是我们一厢情愿就可以的。毕竟是皇子身边的伴读，只怕不少人都是盯着这个位置的。” 林苏点了下头，这件事情只要林拙言放在心上就好。因此她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问了林郢今日的功课，又陪着苏氏说了一些体己的话，时辰就差不多到了苏氏该出宫的时间了。 母女两人这些年来出了逢年过节也是难得一见的，苏氏临走，林苏心中依依不舍却也不方便多说只是亲自把她送到了宫门口，直到她的轿子消失在了视线中，林苏这才转身准备上自己的马车。 然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竟然正巧就碰见了蓝心。 林苏看着她送走的那位妇人，在蓝心的暗示下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看着对方走了过来，这才笑着道：“蓝夫人看着精神很是不错呢。” “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了，没有想到她这次竟然能够进宫。”蓝心随后应酬了一句，然后就错开了话题，“今日天气晴好，不知道贤贵妃娘娘有没有心情和臣妾一起看看这宫中的景致？” 新年都还没有过完，这皇宫之中除了青松之外，再也没有一点的绿意。而腊梅又差不多过了季，只剩下一些残花余香。蓝心这么说自然不是为了赏景，只怕是有话要对林苏说。 林苏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吩咐了赶车的小太监先回去，扶着一旁春燕的手就示意蓝心带路。 蓝心的身边也只跟着这些年来尽心伺候她的子辛，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蓝心才开口：“今日来，周淑德周贵人对皇后倒是比往日殷勤了不少。我在朝凤殿边上住着，倒是经常看到她去朝凤殿侍疾。一片孝心，真真的是让人感叹。” 蓝心语调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回头瞥了林苏一眼，“只怕贤贵妃这一晋位，加上生下的又是一位皇子，皇后娘娘心中真的有些按耐不住了吧。” “蓝嫔倒是真的关心我。”林苏淡淡的回了一句，“本以为蓝嫔脱离了我那扶柳殿的苦海，就再也不会理会我了呢。” 蓝心脸色一变，唇角微微扯动了两次，最终才要笑不笑的道：“贤贵妃对我毕竟是有恩的，我纵然不是什么奇女子，可是知恩图报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而且，自问也不会比魏宸妃差上什么。”她说着抬眼瞥了林苏一眼，才又笑了起来，“当然了，若是贤贵妃娘娘觉得我是多此一举，又或者觉得我是在图谋什么的，也可以当做我今日什么都没有说。” 微微一顿，“只是日后若是吃了什么亏，不要怪我今日没有提醒就好了。”她说着就扶着子辛的手朝前走去，走出去了四五步，才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回头道：“之前贤贵妃说身边缺了人手，我这边应承了还让冬彦回去伺候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让她回扶柳殿好了。” 林苏看着蓝心气恼的离开，脸上的笑容就盛了。春燕在一旁不解，扶着林苏朝扶柳殿的方向走去，这才低声道：“主子，若是蓝嫔说的是真的，那么主子是否要小心一点呢？” “我如今就正等着他们动手呢。”林苏轻声嘲讽了一句，“若是她们不动手，我又该如何欠账旧账一起算，跟她们发难呢！” 新年过完没多久，就是二月二龙抬头了。这天算起来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气，加上天气渐渐转暖，林苏抱着已经快三个月的阿伦去给赵太后请安，出来的时候就恰好遇上了走的晚了两步的周淑德。 “这孩子真是可爱。”周淑德笑着道，就凑到了林苏的身边，伸手就想要去摸阿伦：“唇红齿白的，眉毛眼睛长得像皇上，嘴巴偏偏又随了贤贵妃。难怪皇上喜欢呢。” 林苏看着她的手指慢慢落在了阿伦的脸上轻轻一滑而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笑着客气了两句，这才把阿伦交给了一旁的奶娘，吩咐奶娘抱着阿伦回去，她去给周淑娴请安。 若不是赵太后说想看看阿伦了，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抱着阿伦出门。奶娘是林苏亲自挑选的稳妥人，之前的一切又都被赵太后查了个清清楚楚，林苏用着还算是放心。更何况，奶娘的身边还跟着涪江。 这三四年过去，也算是日久见人心，涪江彻底被林苏给收服，成了林苏身边另外一个可堪使用的人手。 林苏从周淑娴的朝凤殿回去，就见涪江一脸焦急的在扶柳殿的门口走动，见到她过来，也顾不上矜持直接就冲了过来，行了个礼就开口道：“主子，三皇子似乎有些不好。一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哭闹，又过了一会儿脸上就冒出了红疹子。夏妍jiejie已经去找常公公通报皇上，夏荷则被吩咐去御医院请吴御医和封御医了。” 她话说的简单明了，林苏扶着春燕的手就猛然一紧，然后才慢慢松开，沉声问道：“回来的一路上阿伦可有碰触过什么东西，出红疹子的地方，除了脸上，身上其他地方可有？” 林苏沉稳的样子让涪江定了定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三皇子回来之后，奶娘就抱着他进了屋子。奴婢投了帕子给皇子擦了擦脸，之后奶娘就喂他喝了一些温热的水，除此之外并没有碰触到什么。自奴婢发现皇子脸上起了细密的红疹之后就立刻检查了全身，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有红疹。” 她说着“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林苏的脚边，“给皇子擦脸的水是奴婢亲手准备的，跟平日里面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先起来。”林苏只觉得心中一片的混乱，涪江她还是相信的，如今在她脑海中徘徊的都是之前周淑德用手指轻轻碰触阿伦的动作。她还是太过于大意了！ 302 审问 让涪江起了身，林苏一边朝着扶柳殿的方向走去，一边沉声问道：“御医到了没有？秋晏去看过吗？” “两位御医还没有到，秋晏jiejie已经去看过三皇子了。用了一些药粉，似乎是有些见效。三皇子已经不再哭闹了，可是红疹却没有下去……” 涪江低声回答林苏，小心的在一侧扶着脚步匆忙的她，生怕林苏慌忙之下也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她就真的是万死不辞了。 一路顺利的到了阿伦所住的侧间，林苏看着躺在床上似乎是哭累了睡着的儿子，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抽痛。扭头看了一眼早就跪在一侧的奶娘，林苏提醒自己要冷静。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奶娘，若是一个处理不慎，只怕还会寒了奶娘的心。 “你起身吧。”她一开口，声音冰冷到了没有一丝的感情，“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本宫没有留神。”她说着坐在了床边，手指轻轻碰触着阿伦那满是红疹的小脸，心痛的几乎要哭出来。 稳了稳心神，林苏才慢慢开口，“秋晏，阿伦如何情况如何？” 秋晏就上前了两步，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人，这才低声道：“奴婢没有找出来起红疹的原因，不过情况倒是已经稳定了下来。”她说着不安的看了林苏一眼，却正好见林苏回头看她，双眼里面没有一丝的温度，“竟然找不出来原因，秋晏，阿伦浑身上下只有脸上起了红疹，难道你就没有仔细看看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秋晏微微摇头，“奴婢过来就先检查了出红疹的地方，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另外又用清水帮着三皇子洗了脸，那水里面除开三皇子平日里面用的面油之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些东西的分量轻，所以不好查出来。” 林苏闻言脸色就愈发的难看起来，她怎么也不相信是阿伦无缘无故出了红疹。首先，这个时机太过于巧合了。其次，除开周淑德的碰触，阿伦似乎并没有接触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更是冰冷，整个人除开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反而比平时里面更加冷静、敏锐。 “如今阿伦情况如何？”她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秋晏，补充一句：“但说无妨！” 秋晏就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三皇子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过敏而引起的红疹。情况并不算是特别严重，当然了，若是过敏严重，有时候也是会要命的。奴婢给皇子用了一些药粉，红疹已经止住。只是，这疹子要消下去，还要看……” 她说到最后，就抬头看向了林苏。 林苏看着秋晏的目光，心中一愣，然后才慢慢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阿伦，心中挣扎着就有些拿捏不定。 多年的相处还是让她在一瞬间明白了秋晏的意思，阿伦脸上的红疹并不很严重，要消下去只怕也费不了多久。只是，这红疹留着，反而看着让人心中害怕。她之前看了不久心疼的差点哭了出来吗？ 是要留着这红疹借机发作呢，还是说继续等待更加合适的时机？ 如今春节算是全部过完，大的节气的话，也就是端午了。中间一些小节什么的，倒不会影响什么。林苏想着，就低头看着熟睡的阿伦，那小脸上的红疹密密麻麻，看着就渗的人心中发凉。若是司钺对此还是隐忍，考虑形势的话…… 林苏双手松了又紧，然后一字一顿慢慢的道：“等皇上和御医过来看了再说吧。” 说话间，阿伦就又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脸上刺痒难受的原因，他一双小手挥着就想要往脸上挠，还好如今他穿着的还是封起袖口的小棉袄，阿伦挥动着小手，却只是软和的布料碰触着小脸，就算是这样林苏还是一阵阵的心疼，拉着他的手下来，这才回头看着秋晏道：“他似乎不舒服，可有什么办法？” “若是这样，不如先那些投了冷水的帕子给三皇子敷一敷脸，会好受一些。”秋晏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涪江，涪江立刻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子冷水过来，亲自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林苏的手中，低声道：“主子……” 林苏接过了帕子，只觉得入手一片的冰凉，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看着秋晏拉着阿伦的手不让他挠脸，这才狠下心，轻轻的帮着阿伦擦拭。 冰冷的感觉刺激得阿伦哭了出来，林苏听着他的哭声就觉得心中难受，正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一群人顺着往下跪，林苏这才满眼泪水的回头望，只见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司钺快步走了进来，她泪水就再也忍不住滑落出来。 “皇上，我们的儿子……”林苏起身，一个站立不稳身子就摇晃着要跌倒。司钺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苏儿坐下，阿伦现在如何？御医呢，怎么还没有来？” 林苏状似六神无主的样子坐下，双手紧紧抓着司钺的袖子，半响才低声道：“阿伦脸上的疹子……臣妾看着实在是心中不安……”她说着转头看向了躺在床上哭闹的阿伦，“御医还没有过来，只怕是路上耽搁了。可是，臣妾心中不安的是，今日阿伦所用所吃都跟往日没有区别，不过是抱去给母后看了看，出来的时候又因为于德贵人说话耽误了些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晒到了太阳，还是怎么的，一回来就哭闹起来脸上不一会儿就浮了这么多的疹子……” 林苏虽然哭着，可是话却也说的清清楚楚，把该提出来的人都提了出来。司钺一边听着就搂着林苏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然后低头俯身往床上看去。 一眼看去只见阿伦的小脸上，特别是右侧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秋晏动作轻柔快捷，拿着帕子给他擦脸，可是那哭闹声怎么也止不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娘呢！”司钺只觉得心中一阵的恼火，回身一双眼睛就冰冷无情的盯着了侧立在一旁的奶娘，吓得奶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303 验水 “皇上饶命，奴才、奴才并没有疏忽大意……”奶娘连忙叩首，大声叫道：“奴婢今日一直跟着贵妃娘娘，一直看顾着三皇子，没有敢疏忽半眼。除却赵太后抱了三皇子一会儿之外，也就只有德贵人在出了赵太后的宫门之后，借着跟主子说话的时候赞了三皇子两句，就顺手摸了三皇子的右脸一下。” “你说德贵人摸了阿伦的右脸？”司钺猛然回头，看着阿伦脸上的红疹子，只觉得右边确实比左边的红疹更多一些，心中的怀疑就更加重了些。“来人！”他叫了一声，常富贵立刻上前，低声道：“奴才在！” “去请了德贵人过来。”司钺坐在了林苏身边，伸手从秋晏的手中接过了投好的帕子，轻轻的擦着阿伦的小脸。 常富贵愣了一下，正要躬身退下，却见林苏伸手阻了他一下。 “皇上……”林苏开口，“或许是春日里面有开的早花，这孩子过敏了也不是不可能。”她手紧紧抓着司钺的袖子，“若是皇上这样匆匆叫了德贵人过来，若是事情与德贵人无关岂不是让人心寒。” 司钺动作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叫住了常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