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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洛槿初收回脚,看着秦锋冷哼道:“咬人不疼,踢一脚还能过瘾些,可惜踢不死你。”

    “就算能踢死,你也舍不得吧?”大概是事情终于有了一条不错的解决之道,所以秦锋心情大好:“你若是舍得踢死我,我也豁出去了,牡丹花下……”

    不等说完,看见洛槿初竖起来的柳眉,他连忙拍着脑门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这不是在江湖上自由自在惯了吗?你也是的,从前连抢劫你爹娘,诬陷你爹强抢民女的事儿都干出来过,怎么这会儿反倒拘谨起来了?”

    “因为我是女人,那些礼教对女人的荼毒太深。例如你,这样做便是不拘小节,换成我,那就是放荡无耻,舌头杀人不用刀,传出这样的名声,我还哪有脸见人?”洛槿初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开始批判封建糟粕,其实心中也是想试探试探秦锋对此的反应。

    “没错,那些老夫子实在是可恶。”秦锋一本正经的点头:“尤其是宅门里的女孩儿,看着锦衣玉食,然而细思起来,倒还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即便不能富贵,规矩倒少许多,最好的莫过于江湖女子,快意恩仇何等潇洒?”

    嗯,别说,这厮的三观还可以。洛槿初在心里暗暗点头,秦锋这番话,在现代那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然而在这古代,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你刚刚和金湛当着我们的面儿嘀嘀咕咕的,到底是打算怎么办?”眼看着那厮的眼神立刻变得深情款款起来,洛槿初连忙转移了话题,生怕秦锋又说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话。自己最近的定力好像有点差,也许是苏州地界有白娘子这痴情女人的念力,所以她才会受影响。

    “到时你就知道了。”

    秦锋笃定一笑,却是看的洛槿初咬牙切齿:“你是不相信我?”

    “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秦锋傻眼,不信她?这结论死丫头是从哪里得出来的?他比窦娥还冤枉啊。

    “惊喜个鬼啊,哀鸿遍野的,有什么惊喜?”洛槿初冷哼一声:“少废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人家卖关子吊胃口?”

    “没有。”秦锋摇头:“你从来没告诉我你最讨厌别人卖关子吊胃口。”

    这混蛋。洛槿初心里悻悻骂了一句,冷哼道:“没有吗?那好,现在你知道了,快说,不说的话,我就……我就剥了你的皮……”

    “你当时宰猪杀羊呢?还剥皮……”

    “就当你是猪是羊了,怎么着?你来咬我啊……”

    “不讲理……”

    “没道德……”

    “哼!”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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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这个东西,在任何朝代都是有着广大肥沃土壤,最易生长和传播的,并且在其成熟的过程中,还会分出不同版本若干,数量与内容完全取决于大众对此事的关注度。

    例如金湛和曹子秋的事,那就是苏州城近三年来长盛不衰的一个大八卦。从最初金湛对曹子秋毫不掩饰的强取豪夺开始,就不断有人添油加醋,为大众的茶余饭后不停增加谈资:男人喜欢男人啊,还是恶霸和才子这么狗血的故事,别说市井中人了,就是那些闺秀小姐,私下里也都派心腹丫鬟打听最新进展,在闺阁中异常低调而华丽的传播呢,最严谨的闺阁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街头巷尾,茶肆酒馆中了。

    好不容易曹子秋认了命,和金湛开始了比翼齐飞琴瑟和鸣的夫夫生活,但苏州城的人们依然没有放过他俩,大家都纷纷猜测金公子的真心能维持多长时间,曹公子最后会不会成为下堂妇,对,你没看错,是下堂妇,群众们眼睛是雪亮的,曹公子那么漂亮又温柔的人,肯定是要做妻子的角色嘛,从来只听说过恶霸欺负才子,什么时候听说过才子欺负恶霸的?那就不是群众津津乐道的狗血故事,而是天雷了。

    偏偏金湛得了曹子秋,就如同得了宝贝一般,一点儿也不怕人知道,动辄就高调华丽的在群众面前秀恩爱,以至于他和曹子秋的八卦话题在苏州城总八卦榜中总是名列前茅,如果没有这次疫情,两人的八卦还不知道会流传多长时间呢。

    也因此,曹子秋染疫,金公子急得丧心病狂,拳轰救命斋jian商老板,为心爱的人怒闯钦差府衙这个话题在第二天就传遍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并且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这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因为它包含了苏州城目前大家最喜欢听和最想听的两个关键词:金曹之恋和疫病钦差。

    有了这样的八卦,自然就要有人问:为什么曹公子病了,金公子买不到药,反而要怒闯钦差府衙呢?于是便有从金府内部人士口中透露出来的绝对权威消息开始流传:这个嘛,是因为时疫良方已经配好,但是钦差大人手中因为药材紧缺,所以就打算暂时按兵不动。金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所以上钦差府衙把那几个研究出配方的人用高价请到了自己这边。什么?你问金公子为什么这般大胆,敢和钦差抢人?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不知道咱们金公子背后是谁吗?仁亲王府啊,钦差敢和他叫板吗?

    秦锋的钦差身份已经流传出去,但是除了府衙中有限的几个人,倒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宣亲王府世子,如此一来,不到两天功夫,全苏州城都传遍这个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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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看看大家多关心你啊子秋,一听说是你的事,不到两天就传开了。”

    金湛坐在床边,眼看着曹子秋将那碗药汁喝下去,才又接过空碗递给旁边等着的丫头,然后用帕子细心为曹子秋擦掉嘴角边的药汁。

    微微皱了皱眉,因为腹泻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曹子秋轻声道:“不是不让你过来吗?这几天你要帮世子爷做事呢,可不能像你从前那般吊儿郎当,你过来我这里,万一也染了时疫,那可怎么办?”

    ☆、第一百零八章

    金湛满不在乎笑道:“你看看我这身体,比一头牛还壮,那是你这瘦骨伶仃的秀才能比的?真是奇了怪,那么多好东西也不知道都吃去了哪里,怎么就是不长rou呢……”说到此处,见爱人微微竖起眉毛,他连忙陪笑道:“那个……其实没什么,治疗时疫的方子都研究出来了,还怕啥?现在这几天就是造势,总要等外地的药材进来了,才能正式开始呢。”

    “外地的药材能顺利进来吗?”曹子秋对此事前景有些不太乐观:“万一那些药材商也知道了这消息,坐地起价怎么办?”

    “和我坐地起价?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金湛冷笑一声,眼中狠戾一闪而过,但旋即看到爱人忧心面庞,便又恢复了笑容,嘻嘻笑道:“放心吧,那救命斋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哼!连球子这个黑了心肠的王八蛋,这次就算不整死他,也得让他脱个十层八层皮,生不如死的活着,妈的竟敢诅咒你。”

    “好了好了,和那样人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那就是个卑鄙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曹子秋抬手在额头上轻轻敲了敲,想了想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救命斋治疗时疫的药里含又远草,可以致人死命的事?”

    “怎么着也要两天后,药材到了,咱们也可以配药方,这时候宣布此事,才不至于引起大多数人的恐慌,柳先生和洛姑娘还在加紧研究能降低又远草对时疫病人危害的方子呢,可惜那个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不然的话,等到那个药方出来,才是最完美的,偏偏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听金湛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曹子秋也十分感叹,轻轻摇头道:“是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可惜,就这几天,还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倾家荡产去买那所谓的救命药呢。”

    “放心,再忍两天吧。”金湛拍拍爱人肩膀:“我知道你心慈,所以这些安排已经是尽快了。我也派人在四处查访呢,看看是不是有时疫病人因为服用了救命斋的药死掉的,不然空口无凭,那连球子要是一口咬定了他的药没问题,咱们也拿他没办法,反而陷入了被动不是?”

    曹子秋点点头,一向温和的眼神难得锐利起来,沉声道:“苏州城外那些村民,你也想办法带过来,这连球子手中的药方说不定就是从他们那里弄到的,可恨,明知是火上浇油致人死命的东西,也敢拿来发财,这一次,务必不能让这丧尽天良的jian商逃脱。”

    “放心放心,我都安排下去了,你只要安心养着就好。”金湛知道曹子秋是最痛恨连球子这样几乎是等同于谋财害命的jian商的,因忙安慰了几句,忽听门外小厮道:“爷,柳先生请您过去呢。”

    于是看着曹子秋躺下休息,金湛才走出来,正要往柳先生的房间去,就见小厮拦住了,苦着脸悄声道:“爷,其实不是柳先生找您,富大富二他们几个回来了,之前不是奉了爷的命,去调查吃了救命斋的药,有没有死人的吗?小的看他们面色不太好,估计大概绝不是就死了三两个的事儿,这不是生怕曹公子追问伤心,所以才编了个借口找您出来吗?”

    “呵呵,你小子倒是机灵,干得不错,子秋现如今不能听这样的消息,会上火。”金湛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厮肩膀:“这事儿通知柳先生了没有?”

    “通知了,想来这会儿也该到堂屋了呢。”小厮陪着笑随金湛来到堂屋,果然就见到从另一边赶来的柳先生。

    “小的们奉公子之命出去调查,这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那些用了救命斋时疫药方的人,殒命的竟然已有十几个,也有人去救命斋讨说法,可那救命斋中的人说他们是因为病情太重,所以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但那些人明明都是症状好转起来,却又死掉的。”

    堂屋中,叫做富大的仆人正在尽职向金湛做着报告,只把金公子听得满头冷汗,忍不住转头看向柳先生,庆幸道:“幸亏上天将先生派来,不然这苏州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子秋恐怕也……”他说到这里,脑门上已经又出了一层冷汗,可见已是害怕之极,因此连忙转移了话题小声问道:“如今这情况,依先生来看,要如何做?”

    柳先生叹了口气,问那富大死掉的十几个人的情况,这富大却也是机灵,竟然全都知道,一个个说来,柳先生面上的表情才轻松了些,点头道:“死掉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总算那救命斋也不敢明目张胆,用药里又远草的份量都轻了又轻,不然,除非特别强壮者,恐怕也不能逃过这一劫。”

    金湛点点头,忧心道:“只可惜现在这对付又远草的方子还没研制出来,不然的话,咱们倒真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说完却见柳先生生气道:“你以为研制出一种药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老实说,这也就是事急从权,不然我和妞妞研究出的时疫方子不经过检验,那也是不能随便乱用的。”

    金湛此时已经把他当做活神仙一般,没办法,人家的药方可是关系到爱人的生死啊,敢惹老头儿不shuangma?所以金湛这向来肆无忌惮的权贵公子也收敛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街道上属于金家的几间铺子全被查封,于是苏州城百姓纷纷传言说这是钦差大人对金湛无礼拉走大夫的愤怒表示,你不是有仁亲王府做后台吗?行,我不敢惹你,还不敢惹你的铺子?反正非常时期,少做点生意也是正常的,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何况那么大一家店铺?

    不但如此,第二天知府衙门还放出风声,说是钦差手里也有了时疫药方,马上就可以配药给老百姓救命了。百姓们这个激动啊,伸长了脖子等着,谁知还没等到知府衙门公布消息,第三天的时候,金家的药铺已经挂上牌匾开始卖治疗时疫的“驱疫丸”了。

    这驱疫丸是成药,和水吞服就好,可比救命斋的汤药好太多,一时间百姓们纷纷涌过来,救命斋为了抢夺生意,连忙高调宣称他们也能做药丸,只不过,这声音在百姓中实在微弱:我们有病啊?人家尽心堂的驱疫丸才五钱银子一颗,你他妈的卖二十两,这笔账就是傻子也能算过来啊。何况已经有人证实,人家尽心堂的丸药也很好用。

    不过尽心堂很快就被封了,与此同时,救命斋的时疫方子中含着要命的又远草的消息也传开来。所以知府衙门封了尽心堂和救命斋的消息就立刻有了很好的解释:为了替苏州百姓负责,所以有必要好好检查两边的药物。

    检查药物百姓们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但现在染疫的人越来越多,好多就剩了一口气儿,知府衙门你不让卖药,这不是存心逼死我们吗?于是大量百姓涌到知府衙门前抗议。

    烈日炎炎,知府衙门前却是围着几千的百姓,衙役们全部出来阻挡,就在双方对峙之时,金湛扯着嗓子一路怒叫的飚过来了,一脚一个蹬翻了守门衙役,他异常严肃的转身面对百姓,慷慨激昂道:“苏州城的父老乡亲们请放心,今日我必然要给钦差大人讨个说法,时疫越来越重,天不下雨,若是人心再如此黑暗,这还有天理吗?我金湛不是什么爱出头的人,可是因为我倾心相爱的人染了时疫,我也心痛无比,所以大家的苦楚,我金某人感同身受,活了半世逍遥,也没做出过什么像样的事,还被子秋瞧不起,如今我他妈也大丈夫一回,父老乡亲们等着好了,豁出我这一百二十斤rou,也要给大家讨这个公道说法儿。”

    金湛大义凛然的吼完,转身便奔进知府衙门里去了,只把一众百姓感动的泪水连连:谁说金公子是恶霸的?瞧瞧瞧瞧,关键时刻人家能挺身而出,就冲这一点,曹公子跟了他,不冤啊。

    秦锋和洛槿初就在知府院中的凉亭里坐着呢,金湛那一番正气凛凛的话全部落在他们耳中,只把两人听得哭笑不得。眼看那货张牙舞爪奔过来了,秦锋翘起二郎腿,将衣襟一放,似笑非笑道:“怎么着?看你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莫非还真要和我讨公道?”

    金湛咳了一声,挤挤眼睛,小声道:“百姓们在外面听着呢,配合下,演完这一场咱去后堂说。”话音落,便扯开嗓门大叫道:“没错,我今儿就是来和钦差大人讨说法了,这尽心堂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开门?检查药?也该查出来了吧?”

    秦锋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少不得就陪他吵了几句,一边吵着,三人便逐渐往后堂移去,而百姓们则都在外面竖着耳朵呢,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方鼓噪起来。

    “哎呀我的天,可累死我了。”

    一进后堂,待秦锋遣散了所有人,金湛便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壶,咕嘟咕嘟灌下去。

    “行啊你,在大门口把我埋汰成什么模样了?你金公子倒活脱脱成了菩萨心肠。”秦锋冷哼一声:“把水给我放下,你也不怕我下毒毒死你。”

    “行了世子爷,你知足吧。”金湛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水渍,坐□笑嘻嘻道:“我不演这么一出,你怎么离开苏州城?你不离开,那幕后黑手敢现身吗?更何况,你之前的那些措施已经赚尽了民心,这对于你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儿上,我至于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吗?”

    洛槿初和秦锋之前料定了金湛和仁亲王府有关系,却没料到他竟然是仁亲王妃的亲戚,而且这关系正经还不浅,姑侄啊,这可真是够亲近了,亏得仁亲王妃和这厮够低调,竟然没几个人知道这层关系。

    这样一想,也就知道金湛为什么行事会如此霸道了。秦锋点点头,也没有心思玩笑,郑重道:“你都准备好了?若是准备好,三天后我就离开苏州城,明日就把尽心堂开放。”

    “准备好了,药材什么的都运到了,现如今正在日夜不停的加工。如今只等那几个村民进城来说又远草的危害,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城里又要有一拨恐慌,那些服了救命斋的汤药的,大多是富贵人家,他们闹起来,可也不容小觑,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对抗这么多人,世子爷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无妨,那些人的矛头是对准了救命斋,又不会对准你,你跟着烦恼什么?”秦锋一挥手,忽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洛槿初道:“我这两日仔细想了下,虽然又远草和时疫在一起激发的危害还无药可解,然而从前在城外时就已经了解到,越是强壮的人越容易逃得性命,如此一来,想必这药的毒性也和个人免疫力有关,只要能增强免疫力,未必不能逃过一劫。”

    “免……什么力?”

    秦锋和金湛诧异看向洛槿初,这什么词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哦,这个……就是每个人自身的抗病能力。”洛槿初擦了擦汗,心想糟糕,一不小心把现代专业术语给秃噜出来了,因连忙笑着道:“那个……免疫力是我自己起的名词,你们不用管,反正,就是身体好的人,受毒害小,只要让大家的身体都好起来,就越能减轻又远草的伤害。”

    她不敢告诉这两个人说免疫力是专业术语,万一金湛这货跑去柳先生面前嚷嚷,说你的好徒弟说了,要大家增强免疫力。那柳先生肯定会问什么是免疫力,如何金湛再说这是专业术语啊,难道你做师傅的都不知道?到那时,这乐子可就真够大的。

    好在金湛和秦锋也没在这新名词上纠缠,金湛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么说,就是要好好滋补身体了?嗯,苏州城倒是不缺燕窝鲍鱼海参熊掌这些滋补的食材,等会儿我回去就屯一些。”他想的是也该给曹子秋好好补一补身子了。

    “也不用这些营养品,公子可以去辽东,辽东那边的山野里生长着一种叫做芩麻菜的野菜,挖出来晒干制成茶叶泡水喝,对增加人们身体的抗病力还是很有好处的。”

    “什么?芩……芩麻菜?”金湛连忙命人拿来笔墨纸砚,郑重记下,又把洛槿初说的芩麻菜的特征记下来,甚至最后洛槿初还简单画了芩麻菜的样子。他这才满意的将纸收起,郑重道:“回去后我就把这纸印上几千份儿,立刻派人去辽东收购。”

    芩麻菜增进免疫力这种事还是洛槿初无意间知道的,现代并没有什么书籍对这事儿有过记载,不过说给洛槿初听得那位同学,却是说的有理有据,他的亲戚家也经历过这种事,而且他也天天喝这种茶,甚至洛槿初都喝过,这野菜的成分她没有特意研究过,但她那个同事确实基本不得病,即便是流感病毒肆虐的时候,对方也不受丝毫影响。如今治疗又远草毒害的药方没研究出来,也只好把这芩麻菜死马当活马医了。

    又谈了几句,金湛便起身告辞,当然,是一路吵着出门的,到了府门口,这货见百姓们越聚越多,便按照商量好的说辞,义正词严告诉大家钦差已经迫于他的压力,答应明天给结果,让大家先散去,明天尽心堂如果还不能开门,再过来知府衙门门口闹也不迟。

    百姓们不知内情,俨然将此时肯替他们“出头”的金湛当做了活菩萨,纷纷响应附和,不到一个时辰,便如退潮般散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果然结果出来了,尽心堂可以继续卖药,但是救命斋却因为配药中有又远草而被勒令停业。街上有金湛特意从郊外请来的被又远草毒害的死者亲属声泪俱下诉说经过,那些买了救命斋的药,却没有救得了亲人性命的人,也纷纷走上街头,痛诉jian商居心不良,谋财害命,一时间,苏州城内群情汹涌,救命斋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新开的尽心堂却成了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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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走吧,想来疫情再有三五天便可控制下来。”秦锋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大黑马便甩开尾巴慢慢前行,他身边的马车也缓缓向前驶去。

    “金湛这家伙还真有几把刷子,我倒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制造舆论的高手。”洛槿初却是掀着马车帘,有些惆怅的看着苏州城城门:“你说咱们冤不冤啊,明明是治疗时疫的大功臣,却还非要深藏功与名。”

    “你是千金小姐,太出名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秦锋微微一笑:“行了,别惆怅了,柳先生出名不就等于你出名吗?”

    “关键这事儿发展也太……”洛槿初抓抓头:“总感觉虎头蛇尾,我们积极慷慨的来了,却是夹着尾巴溜走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什么虎头蛇尾?苏州城是因为我而稳定下来,因为你和柳先生,而有了治疗时疫的方子,这难道还不够,你还要怎么样?”秦锋悠悠说着,想了想又道:“何况既然要抓京城那黑手的痛脚,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金湛算是义气的,肯趟这一趟浑水,不然的话,就算把那黑手揪出来了,我和父亲也免不了要惹一身sao。”

    洛槿初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莫非你不打算杀一个回马枪?这事儿你要让金湛出面处理?不要开玩笑了,他只是个平民百姓,再怎么身家豪富,也是商贾之流,哪有能力上达天听……”不等说完,忽的恍然大悟,小声道:“莫非……你是要利用仁亲王?”

    秦锋笑道:“六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这件事如此发展,才是最有利的。幕后黑手以为我无奈离开,那金湛已经出风头太猛,所以他不会放过这个力压对方的机会。而金湛则完全可以通过仁亲王府,上达天听。这样金湛赚了钱,仁亲王府少不了好处;幕后黑手也处理了;我和父亲却是干干净净,反正我只是暗中的钦差,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再多揽功劳在身上,反倒是有害无益。”

    洛槿初怔怔听着,好半天才喃喃道:“这就是政治吗?果然是世间最复杂最丑陋的东西,只是,秦锋你会不会太过敏感些?我觉得皇上那人挺好的啊,他……他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秦锋叹道:“或许是很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皇兄之腹。不过,记得他是皇帝,总比只记得他是皇兄要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才能无患。”

    说完,他微微苦涩的一笑,然后看向洛槿初,小声道:“若是将来你嫁给我,那就是最好的,你不喜欢经历勾心斗角,我也不喜欢这些政治倾轧,到那时,咱们便结伴出去游山玩水,你采你的药,我给你在旁边打下手,我们可以去苗疆见识那些奇妙的药蛊,去辽东采人参,笑傲山林自在玩乐好不好?”

    “说得好听,你能做到吗?”洛槿初冷哼一声放下了车帘,这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香草等都在后面的马车里,所以她不用担心脸红会被人发现。

    唔……如果真能像那个混蛋所说,可以这么悠闲自在的度日,似乎……也真是不错啊。

    洛槿初痴痴想着,嘴角边竟不知不觉露出笑容,但旋即她就懊恼的开始捶脑袋:醒醒啊笨蛋,这都是那混蛋诳你的啊,父母在不远游,看驸马和公主的模样,也不像是短寿的,逍遥山水笑傲山林?等你五十岁的时候能实现就不错了,那混蛋是故意动摇你的意志你明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