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卫夫人当然不傻，莫子晚简直就是她们家的福星，所以，送来的礼物就更加贵重了。 还有其他子晚不认识的夫人一一也送上了许多的礼物，子晚都让人收拾好了。 “好了，别耽搁时辰，子晚，那你赶紧梳妆。等会儿，惠王就要来了。”江氏笑着带着人告辞，将空间留给子晚，她看得出子晚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屋里闲杂的人都离开了，就连秦书宛、明月也被自己的母亲硬拉着离开了。 莫子晚拿起自制的上妆刷子开始化妆。 最为一个豪门大小姐，每天应酬很多，化妆技巧不熟练那是不行的。 红绫、暖琪她们看到莫子晚涂涂抹抹一会儿，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们这会儿都呆住了。 莫子晚要求尽善尽美，就是假结婚，既然要高调起来，当然也要做到最好了。所以，她小心翼翼开始给自己做了美甲。 “真漂亮，没想到指甲上还可以画上花？”女孩子都爱美，雪雁看了忍不住惊叫起来。 等喜娘进来，莫子晚已经盖上了盖头坐等了。 莫夫人、莫玲珑、二姨娘重新进来忙活，一会儿看看是不是缺少什么东西了，一会儿又担心子晚是不是紧张，搞得比子晚还担忧。 “这个平安果要抱好了。”莫夫人递给子晚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这儿也有这样的讲究，莫子晚稀罕地接过按照她的嘱托抱好了。 “姨娘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这是老夫人在世的时候送我的一对如意，大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来吧。”外面已经传来喧闹的唢呐锣鼓声，那是惠王过来迎亲的信号。再不拿出来的话，估计就没有时间了，二姨娘一狠心将藏起来的玉如意掏出来。对比别的夫人送来的东西，她的东西实在算不上太好，二姨娘心中没有底气。 不过子晚还是很感激，老夫人送出的东西其实也不差，一个姨娘能得到也不容易，在这关口，二姨娘没有将东西留给自己的女儿而是选择送给自己，子晚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就是莫夫人看着她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谢谢姨娘，红绫收好了。”子晚穿着嫁衣不太方便，但是还是给二姨娘规矩地行了一礼。 “这怎么行呢？”二姨娘慌忙拉住她。 “你算是长辈，担当得起。”莫夫人淡淡地说，间接承认了她。二姨娘眼睛一红，但是想到今天是子晚大喜的日子，她硬生生又将泪水逼回去了。 “快点吧，新郎官在外面等急了。”喜娘催促，外面唢呐催轿子已经三遍了，“再不出去，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好好，这就出去。”莫夫人慌忙答应。 出嫁的女孩有哥哥弟弟的，是要哥哥背着出去的。莫清风穿着蓝色的长衫早就等着了，一听喜娘说新娘可以上轿了，赶忙进来弯下了腰。 看着盖上了红盖头的子晚，莫清风和莫清云鼻子一酸，竟然有掉眼泪的冲动。不知何时，那个胆小的meimei已经长成大姑娘要当嫁娘了。这一出府就再也不是莫府的姑娘了，但是在他们哥两的心中，子晚永远都是莫府的人，是他们最重要的亲人。 “上来，哥哥背着你出去。”莫清风轻声对她说。 子晚什么都明白，她不能说话，但是很顺从地在莫玲珑的搀扶下趴在了莫清风弯下的后背上。 子晚人很瘦，人也很轻，莫清风很容易就背起了她。其实子晚是不同意让他背的，毕竟他伤口才好不久，她建议让二哥莫清云背，可是固执的莫清风死活不同意。莫府嫡女出嫁，理所应当由他这个未来继承人送出门，这样子晚在夫家的眼中也显得珍贵。他不想子晚受到一丝的委屈。 小院子通往外面的路并不长，莫清风却走得极慢，他十分舍不得这个meimei出嫁了。 楚风扬神采飞扬，穿着大红的新郎装耐心地等候在外面，他的身边站着一身新装的夜玄和璇玑。今天或许心情好，他的脸色好多了，人也显得十分精神。本是美男子的他不知迷了多少人。 看到莫清风将子晚背出来，他淡淡一笑，对莫清风轻声说，“谢谢大哥，交给我吧。”他伸出手将子晚抱下来送进了轿子里。新嫁娘从娘家出来，脚是不能沾地的。 “吉时到，起轿。”喜娘高声唱起来。 喜庆的唢呐声又开始响起来了。 楚风扬骑上白色的高头大马显得玉树临风，轿子被轿夫抬起来开始向惠王府进发。 “子晚就交给你了。”相爷满腹心思，惆怅不已。 “放心，相爷。我会将她照顾好的。”楚风扬平时谁的面子也不卖，这会儿却给了相爷一颗定心丸。 相爷欣慰地点点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惠王做出的保证从来一言九鼎，也从来没有食言过。那么子晚在惠王府一定会得到他用心的照顾。 望着远去的队伍，莫夫人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泪珠，“子晚。”她轻轻地呼唤。 “好了，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要让有心人抓住了话柄。”江氏劝慰她。对这门亲事大家并不是很满意，惠王的身体摆在那里了。 莫子晚坐在轿子里浮想联翩，“待会儿要是那些人发现自己与众不同会是什么表情呢？”她冷笑起来。 楚风扬骑着马紧紧跟在她花轿旁，街上的看热闹的人都禁不住议论纷纷。今天做新郎的惠王太吸引人眼球了，不仅迷倒了一大批的女子，就是身为男人，有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大家舆论又开始偏向惠王，虽然惠王身体不好，可是长得真么美却娶了一个患有哑疾的女子，虽说莫子晚身份也算是配得上他，可是对比楚风言来说，惠王简直是吃了大亏了。 可是随即看到跟在花轿后面的嫁妆，老百姓却又开始咂舌了。一百六十台嫁妆就是东临国最高规格的，人家还有皇上赏赐的一大批宝贝了。你看，小到生活用品，大到珍珠宝贝，真是应有尽有了。 热闹的花轿在闹市口忽然就停住了。 莫子晚坐在轿子中不知发生什么事，正纳闷了。“遇上了而已。”耳边传来楚风扬慵懒的解释声音。 “好巧五哥。”楚风言笑着对楚风扬拱手。“恭喜了。” “同喜。”对比楚风言的热络，楚风扬却显得意兴阑珊。 今天做新郎的楚风言虽然比不上楚风扬的妖孽，却也是个温雅的美男子，而且他浑身透露出温暖的气息，不像楚风扬那样冷气十足，让人难以接近。 “五哥是哥哥，你先请。”楚风言像个翩翩君子，先做出了让步。 “也好。”楚风扬却毫不客气答应了，连声客气都没有，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百姓又一次看到了惠王的张扬，但是没有人反感。惠王身体虽然不好，却很威武。他领导的铁蹄军可是东临国的保护神，再加上先皇后的贤明，很多人对他都是很尊敬的。 这也是太子最为忌惮他的地方。 一个王爷的名声身份高过太子，太子心好受才怪呢？ 惠王成亲很高调，从惠王府到相府少说也有**里路程，却被他全铺上了红色地毯。两家新娘的嫁妆一对比，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未来的勤王妃李玉燕坐在花轿中听到外面老百姓对她的指指点点，气得浑身冒汗。今天本是她尚书府大显异彩的时候，却硬生生被莫子晚那个哑巴给比下去，怎能不让她郁结，再说，今天跟着她一同入府的还有两位“好meimei”了。为什么惠王会对那个哑巴那么特别，竟然会对她一个人专情？人比人果然能气死人了，她对六王爷这位自己未来的夫君有了小小的抱怨。 “相府小姐虽然嫁妆丰盈，但是比起才貌来，尚书府的小姐高她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呀。”有人含蓄地评点，还有不少人跟着附和了。 这话她爱听，李玉燕的心中总算好受些了。 再专情又能怎样？一个哑巴别说皇室里的人瞧不起，就是老百姓都不会拿她当一回事。还有惠王美则美，但是是个病秧子，说不准哪天就让莫子晚当了寡妇王妃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暗自得意起来。 这样的议论声当然也传到了莫子晚的耳中，她听了只是轻轻冷笑着，那些人的算盘估计得打错了。 惠王府里热闹非凡，上官宇、楚风乔、南仲康等人早就在门口翘首等待新娘子的到来了。今天两位王爷大婚，两边支持的人一目了然，京中还有些官员是处在观望状态，两边都随了礼，两边家中也各派出了重要的人。 “新娘子接过来了。”楚风乔看到楚风扬骑着高头大马跟在花轿边上，立刻就高声给大家报信。 “快点点炮竹。”有人招呼，顿时，惠王府门前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声。 楚风扬意气风发地下了白马。其实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用到相府去接莫子晚，但是为了显出注重，他还是亲自过去接了。 “新郎官踢轿门。”喜娘喜滋滋地吆喝。 这踢轿门也有讲究，新郎官上前踢三下轿门，新娘子也要回三下，表示日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楚风扬上前轻轻踢了轿门，轿子连动都没有动。 宾客一阵叹息，惠王身体太羸弱了，连踢轿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子晚知道这是楚风扬对自己的尊重，她也客气地轻轻回了一下。 轿子依然没有动，楚风扬就笑开了。 宾客又是一阵叹息，惠王弱，新娘子也强势不到哪里去？这两个算上是绝配了。 看情形的官员已经有的在心中琢磨开了，惠王府这男女主人都不咋地，他自己就要好好掂量开了，甚至有的人心中的天枰已经开始倾斜到太子那边去了。 “好了，请新娘子出来。”喜娘将大红绸子递给了惠王，另一头则塞给了莫子晚。 莫子晚头上盖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楚风扬带领着向前走。 楚风扬的脚步不大，配合她。到了迈火盆的地方，他伸出手去拉住子晚的手，“慢点，前面是火盆。” 声音像酿好的美酒一样醇厚，里面仔细听还带着丝丝的宠溺和温柔。 莫子晚的手光滑细嫩，握在楚风扬温暖的手中正正好，两个人一下子显得很亲昵。宾客看在眼中，暗暗称奇，没有想到清心寡欲的惠王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了莫府的哑女了。 过了火盆，就要开始拜堂了。 “皇上、皇后驾到。”还没有等行礼，外面就传来德公公尖细的声音。 在场的宾客顿时忙乱起来，忙着跪下接驾。 莫子晚看不到外面的形式，只看到一双双的脚，她的手还握在楚风扬的手中了。楚风扬在皇上皇后进来的一霎那，握住的手忽然紧了一下，莫子晚轻轻一晃，让他不用太紧张了，然后楚风扬整个人也开始放松了。 “平身，赶紧行礼不能耽搁了好时辰。”心爱的儿子今天终于成家了，皇上的心情十分愉快，还好赶上拜堂了。 有了皇上的发话，主持婚礼的司仪赶紧准备办正事了。 “谢谢父皇，皇后能过来。”楚风扬淡淡地说，他一直肆意惯了，从来不叫皇后为母后。皇上和皇后过来给他撑脸，他却一点儿惊喜也没有。 皇后面上带着喜色，“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们做父母的怎能不过来瞧瞧？”责怪中带着亲昵。 又是个演戏高手，莫子晚在盖头下冷笑。 皇后看着分散两旁莫府的陪嫁丫头婆子恨得牙痒痒，相府真是嚣张，人家的陪嫁丫头最多不会超过八个，她家倒好，一来就来了十六个。整整比人家多了一倍了。 但是她很聪明，一个不满也没有说。这个场合她不好做得太过了。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 莫子晚和楚风扬就给天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楚风扬稍微顿一下，可是看到坐在正堂上正等着的皇上满脸喜色，他还是和子晚拜了下去。皇后坐在那里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内心却厌恶至极，她自己的儿子今天也是大喜的日子，可是皇上却选择到这边来了，薄此厚彼，皇上对楚风扬的偏爱太明显了。 皇后看到皇上脸上的笑容觉得刺眼极了，她不满心中有苦闷却什么也说不出，还得假笑面对着。 “夫妻对拜。”莫子晚和楚风扬对头轻轻拜了下去。楚风扬看到对面的子晚，心中暖洋洋的，他对这门亲事一直是有期待的。这个期待是从他知道秦三少的身份开始的，却和解毒无关。他只是纯粹喜欢那个多变的女孩子。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送入洞房，礼成。”司仪的语气带着兴奋。 “好好。”皇上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今后你就是楚家的媳妇了，要好好照顾惠王呀。”他像一位慈父交代子晚。 本要进洞房的莫子晚一下子站住了，“惠王今后是子晚的夫君，子晚当然会用心照顾，请父皇放心。” 惊天霹雳，铁树开花水倒流，哑巴竟然会讲话了。 皇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惊得站起来了，皇后则一副见鬼的样子，“你你，你竟然会讲话？” 所有的宾客家眷全愣住了，场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估计能听到。 楚风扬没有想到莫子晚会选择在这时候讲话，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小妻子是打算给他长脸吗？ “当然会讲了。”莫子晚懒懒地回答。 “真是放肆，莫子晚你竟敢欺君？谁给你的胆子？相府吗？”清醒过来的皇后勃然大怒。 “欺君？不知道子晚什么时候欺君呢？”莫子晚似乎很淡然。 “你欺骗皇上患有哑疾，上次百花宴上你不是不能讲话吗？”皇后终于抓住了子晚的把柄，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了。 皇上坐观其变，想看看这个莫子晚有什么办法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