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魏瑾泓笑笑,两手提了她的腰,把她放了上去,随即牵了马绳往前走。 “魏大人,我来要点东西。”赖云烟看着远方有点成型的房屋微眯了下眼,笑着与牵马的魏大人温婉地道。 “要什么?” “衣物,武器。” “好。”魏瑾泓一点犹豫也没有。 赖云烟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眼角的笑纹也扬了起来,“你最近可好?” 魏瑾泓回头见她真笑,似是心中一点芥蒂也无,他嘴角也翘高,“尚好。” “怎么个好法?” 魏瑾泓没有先回答,走了几步,回头与赖云烟温和道,“你来得正好,过两天,岑南王就要到了,他的船已入海。” ☆、173 赖云烟讶异地略挑了下眉。 不多时,快到人多处,赖云烟下了马,站在了魏瑾泓身边,与他一道前行。 “见过大嫂。”魏瑾荣迎了上来,弯腰作揖。 赖云烟微笑着点了下头。 “去太子处?”魏瑾荣走近问魏瑾泓。 魏瑾泓侧脸看了赖云烟一眼,见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轻颔了下首。 不多时,魏瑾允也过来了,魏家为首的几个人跟着赖云烟去了太子主帐。 太子一见到赖云烟,免了她的礼,笑道,“回来了就好。” 语罢,又问道了几句身体,在魏瑾泓告辞要带她下去,他开口留道,“我正好有事要找几位魏大人。” 魏瑾泓一顿足,看向太子。 太子脸带微笑。 “妾先行退下。”赖云烟识趣一福礼,先退了下去。 魏家这几个陪着她来见太子让她全身而退,算是给了情份了。 ** 魏瑾泓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好。 赖云烟与白氏在喝茶,白氏见魏瑾泓回来后,便告辞而去。 魏瑾泓坐在了她对面,赖云烟与他倒了一杯茶,眼带笑意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睑喝茶不语。 过了一柱香,余茶凉尽,赖云烟打了个哈欠,叫了冬雨进来,让她扶她去歇息。 “云烟。”突然,魏瑾泓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回头看他。 魏瑾泓的眼睛仅在她身边停了一下,就迅速别过了眼。 赖云烟没有忍住,轻笑了一声。 “没事。”她看着那不敢看她的男人,笑道了一声。 没有期望,哪来的失望。 她很早前就什么人都不靠了。 冬雨扶了她去后面的卧榻处,等她躺下给她盖了被子,跪坐在榻边的丫头把头埋在边侧,渐渐地,那褥子便沾了湿意。 赖云烟正在想事,眼睛扫到丫头处,她叹息着勾起了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莫要难过,”她淡淡道,“桥到船头自然直。” 是非好赖,总有结束之时,她在其中尽力了就好。 晚上用膳之时,魏瑾荣来了,三人一言不发地用过膳,魏瑾荣在犹豫几次后开了口,“嫂嫂要的物什,怕是……” 魏家粮草兵器,皆半是她的,魏瑾荣下面的话已说不出口。 “有所不便?”面前的两个人都脸色沉重,赖云烟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笑着接道。 魏瑾荣这时看了魏瑾泓一眼,见兄长脸色冷酷地垂着头,他苦笑了一声,朝赖云烟点了头,低言道,“嫂嫂聪敏。” 谁都不用说破,就知太子不允。 赖云烟点点头,“知道了。” 三人在油灯中静坐了半会,谁也没开口,在一片死静中沉默了许久,魏瑾荣告辞而去。 他走后,魏瑾泓用手支了头,看着案桌依旧久久不语。 就如他帮不了她一样,这种时候,她也无力抚慰他,赖云烟撑着桌子起身,才发现身子僵硬得太久,腿都麻了。 她站在原地,扫了他们被油灯拉长交缠在一块的身影一眼就抬了头,往门边喊,“冬雨。” 冬雨走了进来扶了她。 走到门边,赖云烟顿了顿,还是回了头,“你多保重。” ** 一路夜行,等赖家的人在出现在岔路口接应,赖云烟让魏瑾泓的那十个死士回去。 魏家人不应,举刀搭上了脖子。 赖云烟好笑扫他们一眼,掉头就走。 魏家死士面面相觑,相继跟上。 赖云烟这次回了头,“要么回,要么死在这里。” 她没有给人第三条路,魏家的那几个死士便由潜在身后的魏世宇带回去。 这种时候,一个多余的人都死不得。 魏世宇跪在了赖云烟离去的道路中,在她快要消失时,声如裂帛,“伯母,魏家此举无奈啊。” 夜风中急行的赖云烟脸色未变,与赖家儿郎一道往目的地走去。 三日后,她与从另一道路往回赶的赖小银碰上,让身边的人跟着赖小银按原道去前去之地,她则带了背着重物的近百赖家壮士回了山。 岑南王这次来没有食言,带来了她所要之物。 半月后,赖云烟在她的地方见到了岑南王。 两人寒暄后,岑南王在喝茶间隙,状似不经意地道了一句,“夫人给自己留了多少后路?” 赖云烟摊开新制的地图,把未描绘出的几样地方提笔写上,闻言笑而不语。 “此处地势易守难攻,王爷可在此建立王府。”赖云烟圈出山峰,指给了岑南王看。 “此处魏大人不知道?” “不知。”赖云烟摇摇头。 岑南王接过了地图,几眼后,招来了师爷让他过目。 “慧芳如何?”正事过后,赖云烟问起了好友,她知道祝王妃与岑南王的几个儿子都押在了皇帝那。 “还好。”岑南王淡淡一笑。 “王爷接后的打算是?” “夫人认为呢?”岑南王戏谑一笑。 “王爷明军一万,暗兵一万……”赖云烟笑笑道,“皇上加上百官家将,三万余人。” “夫人算得甚是清楚。”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尔后,岑南王仿若感叹地道了一句,“本王儿孙众多,不得已为他们打算一番。” “王爷有把握?”赖云烟微笑问。 岑南王看着面前温婉的妇人,世人道她骄纵,尤喜仗势欺人,却不知她狡炸如狐,最擅钻研人心,又生性多疑,便是至亲至爱之人,也难得她坦承。 “夫人欲要相助?”岑南王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赖云烟这次没有与岑南王打太极,很干脆地点了下头。 “据我所知,夫人能用之人不多了吧?”岑南王看了看她身后跪坐着的赖小银,思忖着赖家不知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人是不多,但能成事即可,您说呢,王爷?” 岑南王颔首。 “那我等就投入王爷麾下了?” 岑南王沉吟不语,过了一会道,“魏赖两家……” 他话未尽,赖云烟便摇了头,“这个,只能王爷去与他们谈。” 她已是魏赖两家的弃子,他们是何打算,她没有绝对的把握。 “哦?” “就如祝家,也得王爷亲自去认定,是敌是友。” “你们竟糟糕至此?”岑南王抚须,不无诧异。 “不,”赖云烟笑着摇头,“待他们欲要与我一道,他们便还是我的亲人。” 是亲是仇,从来都是利益说了算。 “他们要是与你一道,还是你的亲人?”岑南王惊讶了一下。 “他们当我是,我就是。”赖云烟勾起嘴角,“王爷弄错了。” 主动权可不在这里,所以不由她说了算。 “难为你想得开。”岑南王捏了捏拳头,刚才的诧异掩了,恢复成了平常。 “王爷与魏大人的关系素来甚近,想来这时心中也是有了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