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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有三日未出过长乐宫了,楚傲天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她关到改了她的性子, 可是她除了觉得无聊和见不到六皇兄难捱,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反正她小的时候经常因为犯错被关在长乐宫内闭门思过,甚至有的时候楚傲天遣散了其他人, 就是为了让她认错, 她只要等楚傲天气消了之后去撒个娇就行了。

    她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虽然她并不觉得她责罚下人有什么错, 但是她下意识地就不希望六皇兄知道这件事, 更不希望六皇兄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疏远她。

    她也知道有很多人害怕她,所以她不希望六皇兄也害怕她,她希望六皇兄可以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而不是厌恶的眼神。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咬着指甲沉思着怎么也得找个机会去听竹楼。

    这么想着,她的意识在氤氲的安神香内也逐渐模糊起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 一阵冷风吹过, 又把她吹清醒了。

    她皱起眉半爬起身,撩开床帏想看看是哪里来的风,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宫女粗心,竟然有一扇窗户没有关好, 金丝楠木厚重的窗被风吹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外面的树影影绰绰,黑影在窗前斑驳出黑点, 摇曳着沙沙作响。

    楚琼刚要睡着就被吹醒, 正暴躁得无处撒气, 扯着嗓子喊,“秀秀!”

    等到秀秀过来她一定要把她臭骂一顿,然后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粗心的宫女。

    连续喊了好几声,她才发现有些奇怪,不仅没有唤来秀秀,平日守夜的宫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个长乐宫安静地好像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这时候才知道害怕起来,小心翼翼地拉起床帏,坐起身,抱着膝盖,声音有些颤抖,还强撑着大声喊,“秀秀!来人!都给本公主滚过来!”

    她喊得口焦唇燥也不见来半个人,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说还是个孩子,平日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只要她出个声马上就有人诚惶诚恐地赶上来,这还是头一次被冷待,心中一下子就慌了神。

    正当她鼓起勇气要出去找人的时候,床帏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好像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正敲打着她的床头。

    那影子晃来晃去,好像一个没有张腿的人在她的床头飘来飘去。

    楚琼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床的另一角,警惕地看着那个影子,“你是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影子没有搭理她,她闭上嘴,才发现外面好像有隐隐约约女人啜泣的声音和指甲在床头划出来尖锐的噪音。

    楚琼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蜷成一小团,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小声碎碎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她又尖叫了一声,吓得往后爬了好几步,定眼一看,才发现是秀秀,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秀秀焦急地看着她,“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楚琼这时候还哪管别的什么,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搂住了秀秀的腰,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秀秀,秀秀。”

    秀秀一只手给她顺气一边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公主殿下。”

    楚琼哽咽着狠狠锤了她一拳,“你怎么才来啊。”

    秀秀小声道,“公主殿下,我是听见您的叫声才想进来看看怎么回事的,公主殿下,您做噩梦了吗?”

    楚琼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平日里那些守夜的宫女都去哪里了?你们都聋了吗?!”

    秀秀愣了一会,为难地看着她,“这这,公主殿下,守夜的宫女一直是在您殿外的呀?”

    楚琼见她这么说,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一边大喊着“你胡说,”一边推开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探出头。

    她这才发现,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宫里的灯也烛影摇晃的亮着,两个小宫女站在月亮门外面。

    楚琼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爬到秀秀身边,双手死死地拉住她的衣服晃了晃,“秀秀,长乐宫有鬼,长乐宫肯定有鬼!!”

    秀秀被她拉的一个踉跄也不敢反抗,只能小心地用手托着她的身体,一边安抚道,“公主殿下,您在胡说什么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她一只手抚上了楚琼的额头,“公主殿下,您没事儿吧,要不要替您把御医唤来?”

    楚琼啪的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冷着脸道,“不用,本公主好得很。”

    秀秀偷偷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要不要把六皇子殿下请来陪您一会儿?”

    楚琼心中正又惊又疑,突然听秀秀提起楚瑜,她正想见楚瑜呢,连忙点头,“你快去,快叫人去找六皇兄。”

    秀秀应了一声,转身要走,衣角就被楚琼拉住了。

    楚琼还没有从刚才诡异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就在这里陪我,随便叫个宫女去请六皇兄就行了。”

    秀秀点了点头,唤来了一个守夜的宫女,递了个宫牌给她,让她去请楚瑜,然后坐在楚琼的床头,让楚琼的头靠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公主殿下别怕,六皇子殿下很快就来了。”

    楚琼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不过多久楚瑜就过来了,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睡痕,睡眼惺忪,披风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后,里面穿着单薄的衣服,看见楚琼精神恍惚,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