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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孟缜之笑着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头发,“你的事能叫闲事么?”

    “油嘴滑舌。”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上楼,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说书人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仔细品了品孟缜之刚才看他的那一眼,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书,讲的是男男的龙阳之好,才察觉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他恍然大悟。

    刚才那一眼简直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看,小气地像宣誓领权的某种占有欲强的动物。

    想起那位公子平时温和风流的像四月春风,打起架来却招招凌厉狠绝,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赶紧打包好东西,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似的,他心虚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麻溜地跑了。

    第二日,楚瑜起身,出门的时候孟缜之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外等他。

    他不知从哪搞来的一个白色的披风,套在长衫外面,更加显得他肤白赛雪,若是不张口说话,怕是谁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贵气少爷。

    手中是那本这几天都不愿意放下的诗经,他看的认真,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见楚瑜出来,他便放下书,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起?”

    楚瑜点了点头,去刘大壮屋里敲门与他说了一番,刘大壮马上就要跟他们一起,楚瑜好不容易劝了他才留了下来。

    与孟缜之上了街,楚瑜才想起来他来到这个镇子后好像从未出来逛过。

    这镇子虽然常年不与外通商,但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富足,他们起的不算早,有不少商铺都已经开门了,路边有吆喝着买早点的铺子。

    孟缜之在客栈附近的一家早点铺买了几个油纸包着的豆沙饼,被烫的拿不住,吹凉了一些才递给楚瑜,“小心烫。”

    他笑着侧脸看着楚瑜小心翼翼地撩起帘子,小口的吃着豆沙饼的样子,问道,“好吃吗?”

    楚瑜点了点头,咬了一口之后含糊道,“有点甜。”

    “哦?是吗?我尝尝。”

    趁着楚瑜不注意,他突然垂下头,咬了一口楚瑜手上的已经咬了几口的豆沙饼。

    咽了下去,他舔干净嘴角的豆沙,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挺甜的。”

    “……”

    楚瑜看着那被他一口咬掉一大半的豆沙饼,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战胜了心中的嫌弃,几口吃完剩下的,把油乎乎的油纸塞进了孟缜之的手里作为打击报复。

    孟缜之把纸丢开,摸出来一块手帕擦手,又抓住楚瑜的手擦干净。

    把手帕丢开之后,他抓住楚瑜的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

    楚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我自幼体寒,一入冬就手足冰凉,兰儿jiejie曾求御医替我开了几幅调理的方子,也没什么用,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孟缜之沉吟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路过酒铺的时候,楚瑜隔着几家店就能闻到飘香的酒味,不由地看了孟缜之一眼。

    若说这镇子上什么地方他最熟,大概就是这酒铺了。

    酒铺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老板把一坛一坛酒挨个搬到外面,见到孟缜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孟缜之停下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

    老板与他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好奇地看了楚瑜好几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赶紧问道,“这位是”

    孟缜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瑜。

    楚瑜正无聊地四处张望,见孟缜之看着自己,便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孟缜之赶紧道,“这位是家弟。”

    “哦哦哦,原来是孟公子的弟弟啊,”老板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笑呵呵道,“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啊。”

    “没办法,”孟缜之宠溺地摸了摸楚瑜的斗笠,“这孩子害羞,喜欢粘着我。”

    楚瑜不给面子地冷笑了一声。

    跟酒铺的老板辞别之后,他们没走多久就找了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

    虽说是最大的胭脂铺,但规模远远比不上京城,只是因为镇子上卖胭脂的少,可以经常看见穿着麻衣梳着刘海的姑娘出入。

    胭脂铺对面是一条窄巷,两侧都是人家,门对门,中间不过五尺,房檐上还挂着冰锥,滴着水。

    他们踏着青石板,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户说书人说的人家。

    这是一扇斑驳了的木门,上面全是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破落了很久失修,不知是不是这里刚办完一场丧事,气氛格外有些凄凉冷落。

    楚瑜踌躇了一下,紧张的搓了搓手,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里面便响起了一个有些愤怒的少年音,“我的母亲就葬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不要再来了!”

    楚瑜和孟缜之面面相觑。

    楚瑜试探着问道,“我是孟瑜,你还记得我吗?”

    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少年开的门,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那日”

    楚瑜见他还记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点了点头后又赶紧道,“对,是我。”

    少年憔悴了很多,下巴瘦的尖削,身子也更加消瘦,这几日他强撑着办完母亲的丧事,还要被邻里没完没了的sao扰,早就已经快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