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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五哥……”他不知道自己在哭喊什么,只是无助地向前伸出手,仿佛要抓住生命中最幸福的温暖……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五哥,难道你早已忘记了白马寺的阿宣? 微弱的呼唤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了,世人都抛弃了他,从今而后,他只能靠自己,孤独地面对所有的险涛恶浪…… “阿宣,阿宣……”谁在叫他? 一惊而醒,睁开眼,摩云关切的面容深深印在眸中。 原来,那一夜见到五哥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刹那的错过,人生便翻开另外一页,不能再回头…… “别怕,五哥在这儿。你做什么噩梦了,一个劲儿叫我?”摩云温存地拭去他颊边的泪痕,心疼欲裂。 从前的阿宣多么活泼快乐,迥非现在这样隐藏着无言地悲伤与忧郁…… “没什么……”罗文琪勉强笑了笑,挣扎着坐起。 天已经亮了。 沿泉水四围方圆几里地绿意葱茏,水边芦苇摇摆,水鸟翩跹,野兔、黄羊等不时出没,一派生机勃勃。 摩云想办法猎了一只黄羊,哄着罗文琪喝了热血,用匕首剥了皮,割了些干芦苇,点火烧烤起来,青烟缭绕,香气四溢。 衣服被挑裂成两半,随风扑摆,几次差点烧着,摩云索性脱了,蹲在火边忙碌,火光将赤裸的上身映得通红。 罗文琪倚在雪光身上,静静地瞧着摩云忙来忙去,唇边不自觉浮起了笑意。 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感觉这样安谧了,自从到了边关,一直在疆场上征杀,身心俱疲…… 摩云忽然跑了过来,拿一块湿布小心翼翼擦净罗文琪的脸,“你爱干净,不过身上有伤,别碰水,我先替你擦一下,在这里养几天伤,等好一点再洗澡,好不好?” 罗文琪“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想洗澡?” “瞧你一个劲儿盯着泉水,就知道你想什么了。”摩云嘿嘿一笑,爱怜的眼神直看进那清澈如泉的眸中。 擦去了脸上的灰尘,湿漉漉的水光给那苍白的面颊镀上了一层润泽之晕,碧蓝的泉水倒映在眸中,波光流动,晶莹剔透,有种神秘不可测的幽远。 摩云不禁看呆了,胸口热血奔涌,几欲咆哮冲出。 想吻他,想拥有他的一切,这是从相见的那一天就已萌发的念头,只是,现在更加强烈…… 罗文琪发觉了摩云异样的眼神,微微一怔,“五哥……” “啊?哦,黄羊烤好了,你先吃……”摩云慌慌张张地跑回火堆边,使劲儿翻动黄羊,一不留神,差点将整只羊扔飞。 看着摩云手足无措地模样,罗文琪忽觉一阵心酸,两人将来必要在疆场相见,生死搏杀,到那时,又情何以堪? 说不出的孤独啃蚀着心脏,或许,从爱上慕容翼飞那一刻起,命运就为自己打开了荆棘之路,注定遍体鳞伤…… 切成小块的黄羊rou送到口边,芦苇清香混合着羊rou的味道,格外诱人,罗文琪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吃下了小半只羊腿。 “再多吃点?”摩云深恐他饿着,又切了一大块送过来。 “吃不下了。” “这么点就吃饱啦?猫也比你的胃口大,我能吃一只羊,你起码要吃两只羊腿。” 罗文琪忍俊不禁,“我又不是猪,吃那么多?……” “从前你饭量就小,现在好像也没什么长进,难怪瘦得小羊羔似的。”摩云撕下羊rou大吃,“像我这样吃得多你才能长得强壮。” 罗文琪失笑,忽然想起一个盘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五哥,你为什么要和天朝开战?” 摩云顿时来了气,“是你们汉军去年秋天无缘无故突袭我敕勒部落,抢走了我们过冬的粮食,还杀了许多敕勒子民,这个仇不报,我就不是伊沙可汗摩云!” “哪有此事?”罗文琪立刻知道其中定然有误会,“五哥,高靖廷去年秋天根本没有动过兵,大部兵力都放在柔然边境,怎么会深入大漠去袭击敕勒?” “不可能,分明是汉军的人马……” 罗文琪打断了他,“穿汉军服饰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汉军,就好像飞羽精卫队穿了敕勒的军服就能混入你的队伍一样。” 摩云虽然耿直暴烈,却也有三分智计,“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其他人冒充汉军偷袭?” “正是,你想想,天朝正在和柔然作战,怎会随便进攻敕勒,凭空树下一个强敌?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多半和柔然的小耶氏可汗有关,此人向来阴险狡诈,善使权术,这等挑拨离间之事,他最是拿手。” 一番分析说得摩云连连点头,懊恼万分,“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只顾报仇了,混蛋小耶氏,老子饶不了他!” 罗文琪十分冷静,“五哥,你相信没有用,如果你的族人不相信,战争还是不能避免。我想小耶氏不是省油的灯,十之八九会收买敕勒部落的首领,鼓动与天朝开战。五哥你要多留神,免得两败俱伤,白白让柔然捡了便宜。” 摩云顿时大悟,敕勒本无一个集中的王国,各部落自有首领,只是一些诸如战争、迁移等事务才会向各部的联盟可汗申请商议,自己是可以不发兵,可是说不动那些部落首领,战争还是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