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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神力渐趋耗尽,冰雪飞速拢上掌心,蔓延到手臂,司烜呼出一口寒气,终归力竭。 “唔——”陈川心脏一滞,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拄刀,呕出一口鲜血。 “永别了,陈川。”巫燧手中符咒化作无形利刃,当即就要将人斩首。 “住手!”本已力竭的火神猝然低喝,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施法挡下这致命一击。 耳畔似有锋刃迸裂之声,陈川骤觉后颈温热,抬手一抹,发觉满掌鲜血。若非司烜这竭力一救,他此刻必然已经身首异处。 但在此以后,司烜也彻底为冰雪所覆盖,周身都凝上一层薄冰。而陈川也被严寒所侵袭,血液不再流淌,渐趋凝冰碴。 将死之时,忽有话语声传来,时远时近,萦绕于耳畔:“这就是生死由旁人主宰的下场,梵笙早已知晓,你却浑然未觉。” 是残念,是幻境中梵笙的残念。 陈川问他:“你究竟要我怎样?” 那人回答:“继承梵笙的意志,我就让你活。” 陈川握紧了掌中的摩罗金刀,在呼吸彻底滞涩前,咬牙道:“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 残念缥缈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如你所愿。” 收在鞘中的摩罗金刀再度自颤,刀鸣铮然,仿佛鹰隼渴求破笼而出。 陈川感知到它的意念,紧攥刀柄时手臂青筋暴起,心神凝聚,竭尽通身气力,决然抽刀。 那金刀嗡鸣不止,随着陈川手掌,寸寸走出尘封百年的刀鞘,锋芒不可逼视。 长刀出鞘,一斩之下,有有摧枯拉朽之势,将啮魂鼓震为碎片。 巫燧惊愕不已,望着满地狼藉,怒极反笑:“从前果真是小瞧了你。” 啮魂鼓碎裂的一瞬,司烜身上冰雪渐消,陈川亦感到严寒渐趋褪去。 “可是你拔出金刀又能怎样,终归还是要败在我手上。”说话间,巫燧自掌心又现血色符文,“正如数百年前的梵笙。” 陈川举刀,击破血色符文,却不知危机潜藏在身后。不知何时,阿熠现身,飞弹出金刚橛,直刺入陈川后腰。 那金刚橛上早有毒咒,一旦见血,便能引人疯癫至死。陈川伤上加伤,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忍痛拔除金刚橛,反手掷向阿熠。 便是此千钧一发之时,残念又现,却非黑雾,而是梵笙形貌——脸戴怒目彩漆金刚面具,身着金兽锁子甲,挡在陈川身前,无声地注视着昔日挚交。 巫燧亦是望向他,低笑声中竟有几许怀念:“多年未见,你的心念竟还不肯散去。” 残念不言不语,拟二指画咒,直击巫燧。在巫燧分心抵挡的瞬间,他又化作黑雾,笼罩陈川与司烜,携二者遁去。 === 陈川又陷入幻觉里,看着梵笙的残念走来,身着金兽环锁甲,头戴怒目彩漆金刚面具,手持摩罗金刀,一如从前。 陈川忙不迭道谢:“多谢相救。” 残念将金刀送到他手中,声音里含着笑意:“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陈川握紧长刀,蹙眉问他:“梵笙的意志真的这么重要吗?” 此话一出,面具下的双眼猝然黯淡,似星火熄灭:“原来,你仍旧不明白……” 陈川不明所以:“明白什么?” “罢了,是我太过急切。”残念失望地叹息,“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懂得梵笙毕生所求的意义。” 陈川脱口问道:“雪域无神?” “这不单单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迟早有一日,你会明白。”说罢,残念复又散去。 陈川醒来时,后腰还在流血,但好在没伤到内脏,生命无碍。 司烜却面无喜色,冷眼睥着他,又问道:“你是否和残念承诺,愿意继承梵笙的意志?” 陈川本该警觉,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让他觉得司烜不会下杀手:“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司烜垂眼望着他,眸中火焰纹骤亮,话也说得理所当然:“我本该杀了你,因为你背弃誓言。” 陈川支起身子问他,眼眸黑曜石似的闪亮:“你会动手吗?” 司烜沉默良久,直至寒风在二人之间呼啸而过,他才叹息着扭头道:“神不会杀有恩之人,也不会杀忠仆。” “是不舍得还是不下不了手?”陈川躺回地上,猝然爆发一阵欢笑,险些被冷风呛到:“傲娇,真是个傲娇。” 司烜有些苦恼,只觉得自己太过纵容这名奴仆,沉声问他:“说什么疯话,不要命了?” 陈川忙不迭应道:“家乡话,就是深感荣幸的意思。” 司烜自鼻子里冷哼一声,兀自起身,“先回摩罗城,你需要疗伤。”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击破啮魂鼓,获得经验值:200】 【达成成就:破鼓除咒】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600,累计攻度值:6】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父老乡亲们~爱你们哟~ ☆、十二、又遇雪崩 十二、又遇雪崩 摩罗城地下宫殿已经被巫燧等人寻到,再不是避难之所,阿琥归去以后,旋即要带幸存者迁徙。 少城主云乔却不同意,只因尚不曾见他的阿枞哥哥归来。阿琥劝他莫要感情用事,大可以留标记暗示少将军他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