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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眼珠子转了转,满是麻子的脸上浮起一层愤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严墨戟身后的李四:“严哥儿,不是我说你,你招伙计也该挑个靠谱些的,可不能找那些吃里扒外、偷鸡摸狗之徒!” 他喘了口气,越说越激愤:“昨儿个我路过你这铺子,听见里头有动静,瞅了一眼发现你这伙计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呢!想着你严哥儿的铺子就是我王二的铺子,不能叫外人给弄了去!我就想进来吓走他,没成想他竟然贼喊捉贼,把我绑起来污蔑我偷你东西!” 严墨戟看这王二脸色涨红、神情愤怒,一脸义愤填膺,要是原身,说不定还真信了他几分。 只是严墨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白花,王二在原身记忆里那些腌臜事他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严墨戟慢悠悠地笑了笑,假装犹豫:“王二哥,你说我这伙计偷东西、我这伙计也说你偷东西……我该相信谁好呢?” 王二趴在地上,没看到严墨戟眼中的嘲讽,只当严墨戟像从前一样对他言听计从,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道:“严哥儿,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亲如兄弟,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 做你这种人的兄弟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严墨戟心里骂了一句,没耐心陪他继续玩下去了,冷下脸来:“王二,谁指使你来什锦食偷账簿的?你要不说我就送你去见官了。” 以原身里对王二的记忆看,这个游手好闲的泼皮平时偷鸡摸狗,目光短浅,半夜溜进来不是偷金银,而是偷账簿,一定是被人指点过! 王二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严墨戟刚才是在调侃他,脸色一黑:“严哥儿,你这是信不过你王二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来偷你家账簿了?就算是见了里长,我王二也敢拍着胸脯说我没偷东西!” 严墨戟看他一脸的有恃无恐,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李四。 李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凑过来小声道:“东家,镇上的里长据说姓王。” 哦,懂了,万恶的裙带关系。 严墨戟皱了皱眉,没想到王二家竟然还跟里长有亲戚关系? 里长相当于镇上的镇长了,大事小事都可管一管,镇民行窃这种事,要是里长有所偏袒,那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严墨戟不死心又磨了他几句,王二不是套近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到底是谁要他来偷账簿的。 严墨戟微微有些可惜,要是昨夜李四逮到王二的时候,就闹大一点,引来些人围观,再揪到里长那里去,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里长有心偏袒也没辙了。 那该怎么办呢…… 老实说,他这新铺子开得这么红火,被嫉妒使坏还算在预料之中,指使王二来偷账簿的,无非就是那些红眼病;而叫王二这么一个泼皮无赖来偷,估计也只是随手给他下个绊子,也没指望能成功。 王二守口如瓶,肯定是得了人家的好处,虽然利诱说不定能成,可严墨戟不想便宜了这个混账,一时也开始纠结起来。 王二刚才被严墨戟踢了一脚,翻了个身,正好能看到严墨戟沉思中的侧脸。看着严墨戟这阵子cao劳之后脱去少年稚气、带着着成熟风采的俊秀侧脸,王二眼睛不由得看直了,口水差点滴出来,心里也暗恨了起来: ——瞧严哥儿这好相貌、细腰身,白白便宜纪瘸子那个破落户了! ——这两个月不见,严哥儿愈发俊俏了,都怪家里老娘阻拦,否则严哥儿早就落在自己手里了!要是能跟严哥儿成就一番好事…… 严墨戟正在思考,没留意王二,但王二痴迷而恶心的眼神还是完完整整地落入严墨戟身后的李四眼中。 李四先是泛起一阵恶心,随后就不自禁产生了一股愤怒之情:这种泼皮无赖也敢肖想他们东家?呸!也不看看他们东家是谁的人! 现在当着东家的面,李四不好动手,心想等东家决定怎么处置这无赖了,他再悄悄地教训他一番! 严墨戟没注意这边的暗潮汹涌,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威胁王二了。 他站起身,坐到旁边的条凳上:“王二,你欠林爷的赌债可还清了?” 王二脸色一变,顿时有些讪讪:“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严墨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嘴硬,心里又冷笑了一声。 自己穿过来快两个月了,一直都没再去赌场,这王二少了一个跟他分担赌债的冤大头,以他的赌瘾和赌品,欠债自然是越来越大。 上次严墨戟在巷子里碰上那王大婶,说来气她的话还真不是自己瞎编的——赌场打手林二,确实是扬言过要打断王二的腿。 “既然你不肯说出是谁指使你来的……那我只好把你带给林二哥了。”严墨戟故意放缓了语速,“你和林二哥名字里都带个‘二’字,想必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提到了林二,王二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低声下气地讪笑起来:“严哥儿,我……我实话说吧,我就是肚子太饿了,想着先过来吃你点东西,第二天再付钱的,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严墨戟看了看天色,开始cao心起今天的生意,已经没耐心跟他再掰扯了,见王二死活不肯说谁叫他来偷账簿的,便扭过头去对李四道:“李四,你把王二扭去林二哥那里,让他们俩好好叙叙旧吧,咱们该准备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