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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墨戟与他对视半晌,在蒋老头的老眼中看到了诚挚、犹豫、还有一丝恳求,沉吟片刻,看向了身旁一言不发的纪明武。 纪明武看懂了他的眼神, 思忖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于是严墨戟转过头来,对蒋老头露出了一个欢迎的笑容:“那既然如此,蒋翁,我代表什锦食,重新欢迎你的加入。” 蒋老头眼前一亮,惊喜地道谢了两声,犹豫了一下,觑了一下纪明武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问:“东家,既然我现在算什锦食的正式员工了,那工钱……” 严墨戟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知道蒋老头贪财,没想到刚欢迎他加入什锦食,就迫不及待地问工钱了? 不过严墨戟从不在待遇上苛待老员工,因此与蒋老头聊了几句,提供了一个满意的酬薪,让蒋老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深夜。 蒋老头独自一人悄悄出了城,在城外的一个树林里转悠了几圈,最后到了一棵大树下。 不多时,一个独臂的男子从另一个方向潜行了过来,看见蒋老头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摆出了一副笑脸:“蒋翁,怎么样了?” 蒋老头面色比当前的夜色还要阴沉,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喝骂道:“你那是什么乌鸦嘴?那什锦食的东家,根本没有把解药给我!” 那独臂男子一愣,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几分,有些惊讶:“不是说那严老板一贯乐善好施么?蒋翁你救了他的伙计,他于情于理都该给蒋翁你解药才是,不然岂不是不仁不义?” “我哪里知道!”蒋老头没好气地道,“早知道我便不冒险救人了!” 独臂男子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蒋老头中的毒,有些犹豫地道:“那蒋翁,咱们的计划……” “我都被那什锦食牢牢抓着呢,怎么陪你去争那宝藏?”蒋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还得找法子解毒呢!” 独臂男子心里大骂了蒋老头一顿,心想老子可是出了银两的,你这不能陪老子去争夺宝藏,看起来还不肯把钱退回来?呸!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不过蒋老头武功比他高太多,独臂男子也只好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道:“那蒋翁,能否再想想办法,找找其他的郎中……” 蒋老头忽然长叹了一句,面色上显出几分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哟!那冯问兰可是‘毒手华佗’,她的毒我哪有法子解开?” 他转头看了独臂男子,忽然又叹了口气,规劝了一句:“韩当家,你为了这藏宝图,闹得家破人亡,胳膊都被人砍了一条去,至于吗?” 那韩当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袖管,脸上的肌rou跳动了几下,显出几分狰狞:“这藏宝图可是我千辛万苦偷来的,要不是为了它,我也不舍得丢下我的孩儿,也就不会被那贱人把胳膊砍了!若不能把宝藏弄到手,我这胳膊岂不是白没了?” 蒋老头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如果你再见到你那过去的妻子……” “那个贱人!”独臂男子脸色又狰狞了些,“被我抓到,我定要把她两条胳膊都砍了去!” 蒋老头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又摆出不耐烦的模样:“你与我说这些作甚?去吧去吧,以后莫要再来寻我了!” ——这不是你自己主动问的吗! 韩当家心里又骂了他一顿,咬咬牙,还是没有撕破脸皮,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蒋老头神色愈加不耐,才悻悻地转身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蒋老头的脸色才平缓了下来,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良久之后摇摇头,转身向着青州城内掠去。 … 第二天严墨戟带着他家武哥还是照常到了什锦食,刚进门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李四回来了。 自打遣李四去跟风步派接洽、想租借他们的门人弟子来送外卖之后,中间严墨戟被掳、钱平重伤,李四一直都没见了踪影。 原本预计李四有轻功在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可是直到严墨戟都平安被纪明武救出来了,李四还是没有回来。 张三郎这几日急得都睡不着觉。 按照纪明武的估计,锦绣门是冲着“严二公子”来的,应当不会特意针对李四才是。 纪明武昨天派人去了龙泉酒楼,叫剑宗的人专门去找,今天严墨戟刚到什锦食,就听见有嘴快的伙计禀报,说李四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李四没事?” 严墨戟有些惊喜,这几天也一直吊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踏进门正好对上张三郎有些安心又有些幽怨的神色。 看张三郎似乎没有那么开心的样子,严墨戟顿时有些好奇:“三郎,你咋了,李四回来了还不高兴?” 张三郎抬起头,幽幽地看他一眼,嗫嚅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道:“四哥带回来一个男子……” 严墨戟愣了下,看了看张三郎脸上隐隐的自卑和酸意,懂了,笑道:“小小年纪还学会乱吃醋了?应当是风步派的人吧?” 张三郎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道:“东家你自己看吧。” 严墨戟进了门,看到李四慌忙地迎了上来:“东家!” 李四回来,已经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东家被锦绣门掳走、钱平被重伤、小师叔暴露武功…… 一连串事件让只离开什锦食短短几天的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