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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在这一刻被揭开,贺珏浑身一震,不知怎么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是齐乐之救了他的性命,因为当时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可如今……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倘若还有旁人,那他真正的救命恩人,真正应该感谢的那个人会是谁?他从未说出这番话,从未与齐乐之对质过,便连当年先皇问话他也不曾说出实情,是因为凶手是太妃,他没办法也没证据指控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他后来也因此对齐乐之有了情愫,这些隐秘的私情如何能宣之于口? “陛下,你是在查这桩往事吗?”齐乐之的话打断了贺珏的思绪,贺珏整了整神色,微笑道:“不是,是朕记差了,你说的很对。” 齐乐之神色一松,“那便是了,臣先告退。” 贺珏望着齐乐之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一空,好像一些曾经塞满的东西都退了出去。 那些心心念念斤斤计较难以忘怀的如今都已没了必要。 “主子。”靳久夜不知不觉靠近了贺珏,“时辰太晚,回宫去吧。” 男人的语气很轻,像小时候哄着他那般,贺珏想这人定然以为他很伤心,其实他一点都不,此刻反倒轻松了许多。 “夜哥儿,朕突然觉得只有你,到头来一直陪着朕。” 靳久夜点头,“是,除非死,属下会一直跟随主子身边。” 贺珏听得感动,无不感慨道:“天下之大,朕只有你。” 那一刻,他想把这个黑衣男人拥入怀里,事实上他也这般做了,只是身体一软靠在了靳久夜的身上。 方才勉强支撑起来的胡乱思绪,被心情一放松,就又迷乱起来,“这酒,饮太多了。” 靳久夜道:“属下打听过,齐府的酒用的是醉仙人,主子桌案上的,自然是最好的那一批。” “难怪齐阁老那老头子都要来劝朕,朕头晕……”贺珏并不在乎在靳久夜面前失了君王威严,反正他俩什么地方没见过,只要靳久夜在身边,他连一点警惕心都不会有,任由自己陷入沉醉当中。 靳久夜带着人出府坐上马车,命随行宫人去跟齐阁老报备一声,而后直奔皇宫,回去的路上是驾车而行,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 贺珏靠在靳久夜身上,被马车震得愈发头疼,不满道:“这谁驾的车,太烂了,惹得朕头疼。” 靳久夜哄着贺珏,“忍一会儿,回到宫中便好了。” “嗯。”贺珏闭上眼,半醒半睡地靠着,似是觉得不舒服,又往靳久夜怀里钻。 靳久夜由着这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胸膛上拱,就像小时候主子睡觉不规矩一样,他只能委屈在一个角落,偏偏主子还不乐意,还非要往他身上挤,挤得他连手脚都使不开。后来他提出不跟主子同榻,主子火冒三丈,他又只好从了。 回到勤政殿,贺珏还挂在靳久夜身上,靳久夜命人抬来热水,将人从身上扒下来,让勤政殿的宫人伺候他洗漱。热水让贺珏醒了醒神,当着宫人的面,倒也端起了平日里的做派,只一双眼睛盯着靳久夜。 靳久夜意欲告退回永寿宫,却被贺珏拦住:“今夜你宿在勤政殿,朕要你陪着。” “是。”靳久夜心想主子失了齐公子,大约是需要有人陪伴在身侧的,否则心里该多难过。 二人洗漱后,宫人都告退出去,暖阁里只剩下两人。 贺珏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只盯着靳久夜看,靳久夜原本还不觉得,但此刻被盯狠了,心里有些怪怪的。 趁着酒意,贺珏心里已然察觉自己对靳久夜有了另外一种特别的关注,偶尔看他的时候会陷入发呆的状态。他会特别注意男人的一言一行,会忍不住去看男人的脸,腰,臀,腿。 “睡觉罢。”靳久夜准备上床,贺珏却突然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将人带倒在床上。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靳久夜,“你是谁?” 靳久夜道:“是属下。” 贺珏依旧一脸严肃,“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靳久夜茫然,“并未。” 贺珏冷哼一声,“那为何朕总是想……” “想什么?”靳久夜轻轻掰开贺珏的控制,贺珏迷茫了一瞬,靳久夜又道:“主子,你饮醉了。” “是么?”贺珏迷迷糊糊地躺下,靳久夜也跟着躺下,两人平躺着,静了片刻,贺珏突然说:“朕今日忘了做一件事了。” 靳久夜一咯噔,“什么事?” “有点想不起来。”贺珏的声线慵懒,“就是没做完,你应当知道的。” 靳久夜下意识喉结一动,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来,“主子是还要亲属下吗?” 贺珏眼前一亮,兴奋地叫起来,“没错,朕就是忘了这件事,来,朕要亲亲你。” “好。”靳久夜半探起身,在贺珏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又躺回去,“亲过了。” 贺珏不满地坐起来,盯着靳久夜的脸,“不够,朕来。” “好软,怎么是甜的?” “再来一次……” “朕还要亲亲,你起来……” 次日清晨,贺珏从睡梦中醒来,身旁已没有了靳久夜的身影,宫人们在暖阁外候着。宿醉的后遗症还在,他有些头疼,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昨夜的思绪徐徐回笼。 齐府,齐乐之,靳久夜,勤政殿,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