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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南摇摇头,压下多余的情绪离开。

    独自呆在原地的江阴王,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人的薄情寡性,见到师南毫不犹豫的离开。

    所谓物极必反。

    眸中不正常的红,首次违背了过往的规律,悄然淡去,内心的躁郁却更加浓重。

    江阴王揭下面具,目光阴翳。

    ......

    郁京北区虽为平民区,不如其他城区繁华,但同时也热闹的许多。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街上某个地方传来起哄声,不少人围着一处空地,人头攒动,看中间赤着上身肌rou虬结的几个大汉,表演杂耍。

    师南戴了帷幕,也混在人群里看热闹,抱着刚买的零嘴,吃的津津有味。

    化成人形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历练任务,身无负担,想做什么做什么,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一大汉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这倒不算什么,稍微练点外家功夫,就能做到。

    师南兴致刚淡了些,又见另一波人,倏地点燃了一根不知名物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点将火团子吞进口中。

    师南惊得零嘴掉了一地,等反应过来,兴奋的红了脸,连声叫好,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子,走出人群,放在地上的铜盘子上。

    盘子上多是零散的铜钱,银子搁在上面,格外显目。

    那吞火的大汉声音浑厚,朝他抱拳:“兄台谢了!”

    师南撩起帷幕的一个角,好奇道:“能给我看看你舌头么?”

    简直好奇死猫了,是怎么做到的?

    大汉惊鸿一睹,眼中掠过一抹惊艳,很快回过神,倒也豪爽,当真张了口,给师南看。

    正是这时,师南对面的人群里,蛮奴隐在里面,盯着师南帷幕下的脸,露出狂喜之色。

    蛮奴悄无声息低着头吹了个哨子,哨声极轻,附近好几个看似普通的路人,却竖起耳朵,凝声听了会儿,朝这方涌来。

    从上空往下看,便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无数道人影,快速的朝师南的位置靠拢,构成无缝的网,只等着将猎物捕获。

    危机四伏。

    猎物本人毫无所觉,还在与大汉相谈甚欢。

    捕猎的网越缩越小,最近的猎手,已然到了师南背后几步远处,他得到命令,手缓缓向怀里伸去——

    “兄长。”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擂鼓一般,敲打在猎手们的耳膜上,振聋发聩。

    紧绷的气氛骤然被打破。

    蛮奴看清出声之人的面容,瞳孔紧缩,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甚至不敢吹哨,只朝人群看了几眼,悄无声息地退下。

    热闹依旧,一切如常。

    师南听见熟悉的声音,几乎以为自己生了幻觉,抛下神色黯然的肌rou大汉,掀开帷幕,转身朝来人奔了过去:“崽儿——”

    奔向之处,人群渐渐散开,露出中间那人极为清俊的脸。

    好些时日不见了,司景明似乎瘦了些,仿佛随时都会御风而行,宛如谪仙一般。

    完全没意识到避过一劫的师南,惊喜万分来到司景明面前,亲昵的在崽儿脸上蹭了蹭:“你怎么回来了?曾管家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

    完全是见到最关心的人,猫性本能的反应。

    附近顿时有数十道古怪的视线投来,实在是——没有哪两个男子,会在街上做出如此轻佻的行为,堪称伤风败俗!

    司景明被低了大半个头的师南,勾住脖子脸贴脸磨蹭,温热细腻的触感传来,好似无暇的美玉,又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滑腻极了。

    “出了变故,提前回来了。”司景明说话时墨发微动,更有几分出尘意境。

    师南整个猫陷入了昏了头的兴奋中,闻言清醒了一瞬,“麻烦吗?江阴王会不会怪罪你?”

    司景明垂眸看他,“不会。”

    师南放下心,笑弯了眉眼,“那就好。”

    短暂的相聚后,师南牵着司景明微凉的手,毫无目的沿着街道散步,闲聊了几句,抱怨起了江阴王这个人。

    “崽儿,你怎么和江阴王交好的?他那个人.......有些古怪。”师南担心道。

    司景明望来的眸子黑白分明,“他怎么了?”

    师南与他对视片刻,心里蓦地一悸,稍显慌乱的错开目光,“就是,就是他好像有疯病,你知道吗?”

    司景明挪开目光,“嗯。”

    师南见他这么快回复,担忧的情绪压过方才的异样,扳过司景明的头,正色道:“咱们不攀权贵,也能过得好好的。那曾管家就是江阴王的人,说什么江阴王发病不杀人,呵。”

    他短促地笑了下,“这些人都是人精,听话听一半就行,千万别信了,听哥的,辞了江阴王的职,我们兄弟去哪儿过日子过不好?”

    司景明沉默了会儿,师南估计是在犹豫。

    也是,能在代表孔国最顶端权利的人手下做事,换成谁,都不愿意离开。

    师南蹙了眉,正苦恼如何说服司景明,就听后者平静地说道:“听你的。”

    师南大喜过望,“想通了?”

    司景明笑了笑,“兄长说的话,我哪能不信。”最后的‘信’字拉长了点尾音,不明显,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师南对亲近的人向来是不设防的,哪能听出里面的意味深长,还唏嘘崽儿总是这么听话,一定得好好疼崽儿才是。